萧逸被打得抱头鼠窜,毫无还手之力,可他还不得不勉强撑着,与之周旋,直累得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当沈淮之再次扬起拳头,萧逸只得用双手抱头,认命地等着那些雨点般的重砸。
就在此时,一声轻喝凭空传来:“住手!”
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住了院中的打斗声。
沈淮之挥出去的拳头猛地顿住!
几人循声望去,只见来人身着锦缎华服,气质雍容华贵,正是欣悦公主。
此时的萧逸早已鼻青脸肿,活脱脱像个猪头。
他嘴角淌着血,额头挂着伤,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模样狼狈至极。
公主神色严肃地看向沈淮之:“淮儿,你这是抽了什么风?为何追着萧公子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沈淮之轻嗤一声:“谁要和他做朋友?连个小女子都欺负,还算个人吗?”
欣悦公主一愣:“淮儿,此话怎讲?”
沈淮之忽然间不想说了,因为他意识到这种事儿说出来,对阿三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看向萧逸,眼神冰冷:“谁让他尽做点子龌龊事。”
萧逸不服气地嚷嚷道:“沈淮之,原来你是替那个贱丫头来教训我!”
公主转向萧逸,语气沉了下来:“萧逸,你到底做过什么?”
萧逸无辜道:“前些时日,那丫头在军营里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细作,便冲过去教训了她一顿,没想到沈淮之却为此记恨上了我,你看他把我打的。”
看着萧逸的惨模样,欣悦公主暗暗咋舌,淮儿是个极有分寸之人,今日怎地如此莽撞,下手也没个轻重,万一萧丞相计较起来,她该如何交代?
她看向沈淮之:“淮儿你可知错?”
沈淮之抿唇不语,他不想过多言语,以免引出对阿三不好的言论。
“既然你拒不认错,现在就去祠堂罚跪,跪够两个时辰再来见我。”
公主一来是给萧逸个面子,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要是不处罚一下自家的儿子,难免说不过去。
二来,若是丞相追究起来,她也好有个交代。
沈淮之转身就走向祠堂,萧逸见状还不忘了自己所为何来,他对着沈淮之的背影道:“沈淮之,小丫鬟的事怎么算?你还没给我个交代呢。”
沈淮之头也没回,“对你无需交代。”
萧逸冲过去,扒住他的肩头,还想再问,被沈淮之一个拧身,甩开他的触碰。
“沈淮之,你给我说清楚,那丫头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他唯恐沈淮之会再次拒绝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若把人交出来,咱俩的事可一笔勾销。”
沈淮之冷冷回了句:“做梦!”
萧逸气得脸都绿了,他看向公主,眼神充满了期待:“公主——”
言外之意是请求公主为他做主。
欣悦公主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儿子是真的动了心,否则又怎么会主动派人去找她过来。
原来萧逸一过来闹事,沈淮之就派小厮过去请欣悦公主了,明言要把阿三抬为妾室。
也只有把她抬为妾室,萧逸才没有理由将她带走。
欣悦公主看到眼前景象,心中已有了计较,难得儿子动了心,她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外人,将儿子心仪之人送出去。
欣悦公主发话道:“萧逸你先回去,本宫明日会让逆子去府上登门赔罪。”
萧逸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暂时告退,既然公主说了会登门赔罪,他不妨再等一晚。
萧逸拱了拱手,带着两名随从出了侯府。
来时趾高气扬,神采奕奕,此时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他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羞辱,不仅被人骗了钱财,还被打得鼻青脸肿,打他之人还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个不起眼的丫头。
此刻的他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好在此刻天色已黑。
一名随从撕下一块衣角递给萧逸:“公子还是蒙上点吧。”
气得萧逸一把扯过来丢在地上,又踏上去碾了两脚,他拳头攥得咯吱响:沈淮之,算你狠,竟然为了个女人,如此羞辱于我,原来你我的情谊,还不及一个女人重要!他真是眼瞎看走了眼!
这边再说沈淮之,他径直走去祠堂,直挺挺跪在那里。
他背脊挺拔如松,即便是下着跪,气度和风采也丝毫未减。
他跪在冰冷的地面上,透着一股不弯的硬气,眉眼低垂间藏着未散的矜贵。
欣悦公主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可她又不好说些什么,便吩咐下人道:“去,给世子房间添张矮榻。”
下人不明所以,只得照办。
林怀音悄悄躲在暗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直等到祠堂附近没了人,她这才悄悄潜过去。
“世子——世子——”
她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地唤着沈淮之。
祠堂里烛火昏暗,沈淮之的背脊挺拔,玉带束冠,青丝如墨,垂于肩上,连下跪的姿态都带着股清冷矜贵劲儿。
棱角分明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里,竟比平时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见沈淮之并不搭理自己,林怀音直接溜了进去。
她来到沈淮之跟前,从怀中掏出两个厚厚的鞋垫,塞给沈淮之。
“世子,趁着现在没人,赶紧垫进去。”林怀音压低了音量,小声地催促道。
沈淮之闭着眼跪在那里,仿佛没听见一般,那股子淡定从容,就好像老僧入定。
“世子——”林怀音凑近了,想要再次提醒他,忽然,沈淮之张开双臂,将她揽进怀里。
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眸,灼灼地看向她。
林怀音心中慌乱不已,要知道这可是祠堂呀,老祖宗们都看着呢。
林怀音想要从他的怀中挣脱,却被他牢牢箍住,动弹不得丝毫。
他的强势霸道丝毫未减,气得林怀音直捶他的胸膛:“世子快放手,别人都看着呢。”
“谁看着呢?”
随着沈淮之的发音,他的胸膛出现了明显的震颤,那震颤隔着衣料传递过来,如此清晰,如此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