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应声，跑到门口，冲着外面喊道，“青绿，楚嬷嬷叫你进来。”
林怀音暗暗吃惊，原来青绿就在门外，难道她们是有备而来？
很快，青绿就进来了，她扑通一声跪在了楚嬷嬷面前，颤声道，“是奴婢监管不力，让阿三钻了空子，偷走了二公子的玉叶纸，是奴婢该死，请楚嬷嬷责罚。”
林怀音瞪大了眼睛，“青绿，咱俩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青绿面不改色，“阿三，你别狡辩了，赶紧认错吧，嬷嬷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这一刻，林怀音突然间明白了，青绿应该和小蝶是一伙的，当初她诬陷了小蝶，所以小蝶联合起青绿，来了个以牙还牙。
她可不能坐以待毙。
林怀音与青绿对峙道，“你说我要看二公子写的字，可我大字不识一个，为什么非要看二公子写的字？”
青绿眼神飘忽，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谁知道呢，也许你就是爱慕二公子，觉得他什么都是好的。”
林怀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主就是因为爬了二公子的床才被打了板子，所以，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林怀音道，“这么大张的玉叶纸，我是如何藏在身上，又没弄出一丝褶皱的？你教教我。另外在这过程中，我还得推着盛满水的大木桶回后院？”
“这个……我哪知道？”青绿回答不上来，只好耍赖。
小蝶及时帮腔道，“阿三，你不要狡辩了，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你说这纸是我偷的，既然这么容易就能分辨出这纸张的好坏，我为什么会傻到用偷来的纸张画画卖钱？而且还是卖给府里人？我是傻疯了吗？就等着被别人看出破绽，然后治我的罪？你觉得这个逻辑合理吗？”
小蝶被说得词穷，依然嘴硬道，“又不是人人都能分辨出这纸张的好坏，谁知你安了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这话应该我问你，江小蝶，你究竟安的什么心？难道是因为上次的事怀恨于心，所以故意陷害于我？”
“明明是你自己做的，凭什么说我陷害。”
“你哪只眼看见是我做的？”
……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气氛剑拔弩张。
“都住嘴！”钱嬷嬷怒喝。
她看向林怀音，三角眼里闪烁着精芒。
她一直以为世子对这个丫鬟有所不同，所以心怀忌惮，可是阿三养伤期间，世子没有任何表示，之后她试探着磋磨阿三，世子依然没有反应，连日下来，她终于放下心了。
钱嬷嬷沉声道，“阿三目无府规，多次作奸犯科，不严惩，不足以儆效尤，来人——”
话音落，立马进来两个婆子。
“把人拖出去，重责三十大板！”
林怀音倒抽一口凉气，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一股寒意在心底蔓延。
这是要打死她的节奏呀，难道她还在为上次的事耿耿于怀？既然如此，怎么轻易放过了小碟呢？
情急之下，林怀音看向楚嬷嬷，“楚嬷嬷，我是冤枉的，事情还没弄清之前，请不要妄下结论……”
谁知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钱嬷嬷，什么意思？是在说她妄下结论吗？
钱嬷嬷怒喝，“拉出去——”
“等等——”
楚嬷嬷和她几乎是同时发声。
两名婆子顿住了脚步，不知该听谁的了。
楚嬷嬷道，“要不再问问其他人，看看昨晚还有谁见过阿三？”
见钱嬷嬷沉着脸，楚嬷嬷又解释道，“如果那个时辰阿三守候在院门口，应该能碰到其他人，不如再问问……”
钱嬷嬷摆手道，“我看没这个必要了，这个小贱蹄子油滑得很，不能再让她钻了空子。”
一个“再”字，让林怀音的心一沉再沉，难道钱嬷嬷知道那晚是她钻了空子了？也认定是她在拉小蝶下水？
不过楚嬷嬷的话倒是提醒了林怀音，她记得昨晚推木桶回去时，由于桶身过重，还盛满了水，木轮过坎时，一不小心，荡出水来。
那些水洒了她一身，当时还碰到了春玲，春玲嘲笑她，说她可笑，已经恋慕二公子到了这个地步，不惜用二公子的洗澡水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
既然都淋成落汤鸡了，那些纸又怎么会完好无损，两个水痕都没有？所以，说她偷纸，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林怀音急切道，“楚嬷嬷，有人可以为我作证，证明我的清白——”
她一着急，直接以“我”自居，连“奴婢”两字都省略了。
见林怀音如此笃定，钱嬷嬷心头一紧，厉声喝道，“还不赶紧把她嘴堵上，拖出去！”
怕被楚嬷嬷看出她的心虚，随后又补充一句，“聒噪！”
旁边的两个婆子跟随钱嬷嬷多年，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一个婆子抬手就抓起床上的枕巾，三卷两卷就往林怀音嘴里塞。
林怀音拼命挣扎，大喊道，“春玲可以为我作证，你们可以把春玲叫来和我对峙，为什么堵我的嘴，是怕……呃——
林怀音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是婆子抡起了拳头，朝着她的肚子就是一顿连砸！
林怀音疼得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令人窒息的绞痛，让她捂着肚子直不起腰来，最后倒在了地上，说不出话来。
婆子收回拳头，鼻孔哼了一声，这才是让对方闭嘴的有效方式！
林怀音知道自己不能闭嘴，必须抓住最后的机会，她缓上一口气，艰难开口道：“楚……嬷嬷，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
“砰——”
林怀音的话音未落，头就被按在了地上，一名婆子按住她，另一名婆子不住地往她嘴里塞东西，她的嘴被撑大，那些东西令她作呕，却又无法吐出，最后被塞得瓷瓷实实。
她奋力挣扎，不住地摇头，嘴里发出呜呜声，满怀期待地看向楚嬷嬷，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楚嬷嬷无奈摇头，这是后院，是钱嬷嬷的一亩三分地，她实在不好插手。
她和钱嬷嬷都是老太君的陪嫁丫头，这么多年了，彼此熟悉得很，翠儿明摆着要收拾这个丫头，她就更不方便插手了，何况这丫头和她毫不相干。
楚嬷嬷移开目光，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