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家稍作安顿,了解了基本情况后,杨小帅便提议去灵矿附近实地查探一番。书文翰本想劝阻,觉得太过危险,但在书瑶的坚持和杨小帅那“只是看看,绝不惹事”的保证下,最终还是忧心忡忡地答应了,并派了一名熟悉地形的族人给他们带路。
灵矿位于栖霞山南麓的一处山谷中,距离书家庄园约有十余里。越是靠近山谷,空气中弥漫的火灵气便越发活跃,但也掺杂着一股令人不适的、带着戾气的灵力波动。
带路的族人是个名叫书安的年轻人,炼气三层修为,他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谷口,压低声音道:“小姐,杨公子,前面就是矿谷了。黑蛟帮的人就在里面,他们凶得很,咱们还是远远看一眼就走吧。”
杨小帅点了点头,示意书安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和书瑶则借着林木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谷口。
还未完全靠近,一阵嚣张的喧哗声和鞭子抽打的脆响便从谷内传来。
只见谷口处,原本属于书家的简易栅栏被推倒在地,取而代之的是两个穿着黑色劲装、胸前绣着一条狰狞蛟龙图案的汉子,正大马金刀地坐在两块大石上,腰间挎着刀,神色倨傲。他们身前,几名衣衫褴褛、面带菜色的原书家矿工,正战战兢兢地将一筐筐刚刚开采出来的、泛着赤红色光泽的矿石从谷内背出来,倒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空地中央,一个管事模样的黑蛟帮众,手里拎着一条乌黑发亮的长鞭,正对着那些矿工呼来喝去:
“动作快点!没吃饭吗?今天要是完不成份额,谁都别想领到半块灵石!”
“你!磨蹭什么呢?找抽是不是?”说着,那管事手腕一抖,长鞭如同毒蛇般抽出,在一个动作稍慢的老矿工背上留下了一道血痕,疼得那老矿工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却敢怒不敢言,只能咬牙加快脚步。
谷口内,隐约可见更多的黑蛟帮众在巡逻,他们肆意谈笑着,声音粗野,完全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谷内深处,还传来叮叮当当的开采声,显然他们正在加紧掠夺矿脉资源。
“混账!”书瑶看到这一幕,气得俏脸发白,纤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这些都是她书家的族人或者雇佣的工人,如今却像奴隶一样被驱使、被打骂!
杨小帅也是眉头紧锁,他虽然出身市井,见过泼皮无赖,但如此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强占他人产业的恶行,还是让他心头火起。这黑蛟帮,果然是一群无法无天的悍匪!
就在这时,谷内走出一个身材格外魁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汉子,他气息浑厚,赫然是炼气五层的修为!他似乎是这群看守的头目。
刀疤脸扫了一眼空地上堆积的矿石,似乎还算满意,随即目光落在了那几个疲惫不堪的矿工身上,狞笑一声,声音如同破锣:
“都听好了!我们帮主说了,这矿脉,以后就是咱们黑蛟帮的了!你们这些书家的废物,能留下来给咱们干活,是你们的福气!谁要是敢偷懒,或者暗中给书家报信……”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鬼头刀,寒光一闪,狠狠劈在旁边一块磨盘大的岩石上!
“咔嚓!”岩石应声而裂!
“……这就是下场!”
矿工们吓得浑身一颤,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刀疤脸得意地哈哈大笑,对那管事吩咐道:“看紧点!这帮贱骨头,不敲打不老实!等这批矿石运走,帮主少不了咱们的好处!”
“是,头儿!”那管事连忙谄媚地应道。
隐藏在暗处的杨小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没有冲动,反而冷静地观察着对方的布防、人数以及那刀疤脸的言行。他注意到,对方虽然嚣张,但警戒并不算太严密,似乎笃定了书家不敢反抗。而且,那刀疤脸提到了“运走矿石”,这说明他们开采的矿石会定期运出……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渐渐清晰。
他拉了拉依旧怒气难平的书瑶,示意她后退。
两人悄无声息地退回到书安等待的地方。
“师姐,都看清楚了吧?”杨小帅低声问道。
书瑶咬着嘴唇,点了点头,眼中既有愤怒,也有无力:“他们……太嚣张了。而且守卫力量不弱,那个刀疤脸是炼气五层,谷内至少还有二三十人,硬闯我们毫无胜算。”
“谁说要硬闯了?”杨小帅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们不是要运矿石吗?咱们就在这上面做文章!”
他看着书瑶疑惑的眼神,解释道:“他们定期运输矿石,肯定有固定的路线和时间。咱们只要摸清楚,然后……嘿嘿,半路上给他们来个‘检查’!就用陈长老给的令牌,以青岚宗巡查弟子的名义,查他们有没有正规开采手续,查他们矿石来源是否清白!”
他越说越觉得此计甚妙:“他们这矿占得名不正言不顺,肯定没手续!到时候人赃并获,咱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扣下他们的矿石,还能以此为证据,直接向枫叶郡的管辖宗门‘赤炎宗’施压!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书瑶听着这个计划,美眸渐渐亮了起来。这确实比直接冲突要巧妙得多,也安全得多!既能打击黑蛟帮的气焰,又能搜集证据,还能将矛盾引向更高层面。
“可是,”书瑶还是有些担心,“如果他们反抗,或者那独眼蛟亲自押运怎么办?”
“所以咱们得选他们实力最弱的时候动手!”杨小帅胸有成竹,“而且,咱们又不是孤军奋战。”他晃了晃手中的令牌,“这玩意儿,可不是摆设。到时候,咱们可以调动附近的外门弟子,甚至请赤炎宗的巡查使‘偶遇’一下,不就名正言顺了?”
书瑶看着杨小帅那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心中的阴霾彻底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信心。她发现,这个师弟虽然修为不高,但在处理这种复杂局面时,总有一种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好!就按师弟说的办!”书瑶重重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详细谋划如何摸清黑蛟帮的运输路线和时间。恶霸的嚣张,并未让他们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他们“讲道理”的决心,只是这道理,讲得会比较“别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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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