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结果也不错。
他相信,即使他那次不开窍,阿父也会让他明白这些,这是他作为儿子多一个父亲坚定的信任和孺慕。
谢珩又写好了一封信,封存起来。
看着温润如玉,结合他和阿鸾所有优点的孩子,他真的很难对他严厉起来。
谢予安交上大字后,欢呼一声,“阿父,我去找霍师兄。”
谢珩点点头。
十年来,他的几个弟子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大弟子霍光已经入仕,在工部任职,已经研制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东西。
二弟子刘据剑术超群,处理朝政游刃有余,刘彻也找不出缺点,连前世的那句子不类父也在刘据一点点的展现自己的武力值后被迫咽了下去。
深夜,刘彻在章台宫叹息不已,“太子越发高大了。”
三弟子卫伉成了史官,跟在刘彻身边,时不时写本风靡长安的画本,卫伉赚的盆满钵满。
四弟子卫不疑成婚后请旨镇守边关,时不时带兵迷路到西域诸国,大汉版图又扩大不少。
五弟子卫登研制增产之法,使田地增产至少四成,一时被天下百姓奉为农神,被加封穰谷侯。
谢珩觉得他可以放心了。
刘彻手持清晰的镜子,看着自己镜面那头自己头上的白发和满脸的皱纹,眼中的阴鸷之色更重。
“江充,查到了吗?”
江充低头,感受着这头巨龙散发出的威压,恭敬的回道,“臣在三川找到了那名稳婆,稳婆言,当利公主生产之际,驸马拿出一颗药丸,公主服用之后,疼痛消散。”
刘彻眼中闪着光,“江充,想办法,将太子调出长安。”
江充眼神盯着地面,脑海思绪快速流转,“陛下,太子一直渴望建功立业,臣听闻,有番邦小国屡次挑衅我大汉。”
刘彻畅快大笑,有多年心愿即将达成的畅快。
刘据失落的看着城门,看着一旁的霍光,“师兄,先生为何不来送我们?”
霍光无语,“先生这是相信你,可以马到成功,一举歼灭敌国。”
刘据一听,打起了精神,“还是师兄了解先生。”
霍光隐晦的斜睨了刘据一眼,没有言语。
刘据骑在马上,持剑而立,“将士们,出门。”
“出发。”
“出发。”
一道道声音回荡在长安上空,长安城百姓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隔一段时间就打下一个小国,说真的,他们都习以为常了。
刘据离开后的第三天,谢府被江允带人团团围住。
谢珩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予安,好好保护你阿母。”
谢予安心中惶恐不安,指间泛白,嘴角紧紧抿起。
谢珩固执的看向谢予安,“谢予安,照顾好你阿母。”
谢予安郑重的点头。
当利在一旁泣不成声,“阿珩,不去不行吗?”
谢珩笑着摇摇头,替当利擦了擦眼泪,开玩笑般的说道,“其实我是仙人,你信吗?”
当利眼眶通红,泪水随着脸颊流下,“你又在骗我了。”
谢珩紧紧的抱住当利,一向内敛的情绪此刻展露无疑,“阿鸾,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当利狠狠咬住谢珩的肩膀,谢珩抱的更紧了些。
谢予安看着像是诀别的父母,心中像是明白了什么,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第一次,他心中有了恨的感觉。
谢府的门缓缓打开,谢珩从中缓缓走出,一身藏青色长袍和夜色融为一体,只有那气定神闲,始终从容的气场,震慑着江允。
这是江允第一次见到这位在民间久负盛名,神秘异常的谢少傅。
江允抬手,给予谢珩充足的尊重,“谢少傅,请。”
谢珩看了一眼这位巫蛊之祸的执行者,已经预想到了他的下场,也许他自己心中也异常清楚。
谢珩上了马车,“小七,剩下的交给你了。”
“放心吧,宿主。”
小七恶劣的声音响起,满是搞事的气息。
“宿主,你自己可以吗?”
谢珩微微点头,“我可以应付。”
没人注意到的地方,一只金雕飞离了长安。
车轮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装了减震装置的马车已经可以平稳的行驶在水泥马路上。
谢珩想起自己刚来大汉的时间,一路颠的酸水都快出来了。
轻笑一声,胸口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
一刻钟后,马车停了下来。
江允阴沉的声音蔓延在寂静的夜里,“谢少傅,陛下在里面等你。”
谢珩从善如流的下了马车,走进了章台宫。
厚重的殿门吱呀吱呀的缓缓关上,谢珩坚定的背影消失在众人面前。
刘彻闭目瘫坐在龙榻上,疲惫混浊的眼神不断打量着面如冠玉的谢珩,“爱卿容颜一如当年。”
谢珩没有行礼,也没有回答。
刘彻自顾自的说着,“没想到,当年朕只是随手将你指为少傅,你就给了朕这么大的惊喜,太子被你教的很好。”
想起如今和从前判若两人的刘据,谢珩也很满意,“是陛下龙恩浩荡。”
“哼,谢珩,你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嘴里说着龙恩浩荡,心里怕不是在骂朕。”
谢珩眼神一顿,“陛下说笑了,臣不敢。”
刘彻眼中的温情瞬间消散,“谢珩,朕叫你来的目的,你想必很清楚,只要你告诉朕长生之法,你还是朕的好女婿,太子的好老师,朕最宠幸的臣子。”
刘彻语气渐渐激动起来,看着谢珩就像在看一块肥肉。
谢珩看着这位苍老疲惫的帝王,还是问出了那个他早已研究透彻的问题,“陛下,为何要执着于长生。”
刘彻不可置信的看了谢珩,“谢珩,朕以为你应该是最明白的人,那种看着周边人容颜依旧,可自己却慢慢老去,身体渐渐衰老,更何况,朕富有四海,万邦来朝,为何不能一直执掌乾坤,享得永生。”
谢珩摇摇头,“陛下,你错了,臣并无长生之法。”
刘彻气愤的起身,目眦欲裂,“谢珩,去病的死劫是你解的吧。”
谢珩只觉得一阵寒意蔓延至全身,手指发麻,“你是故意派去兵去漠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