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觅食的谢珩自然不知道这群平日里军纪严明的士兵在蛐蛐他。
谢珩摸着肚子,摸了摸自己和小七兑换的秦半两,走进了一家饭庄。
谢珩看着墙上的木牌,辨认片刻,就点了麦饭,炙羊肉和菜羹。
秦时一般是两餐,此时饭庄除了几个匆忙赶路的商贾和刚训练完的士兵外,再无他人。
谢珩靠在窗边,静静的打量着这里。
在谢珩看来,这里的每一件物品都带着历史的厚重和纹路。
窗外人群也是来去匆匆,一时本该人声鼎沸的饭庄倒是有些安静。
后桌蓝衣商贾眼神不经意间看了谢珩一眼,小声地对旁边人&说道,“你们知道那位吗?”
旁边的商贾吃了口炙肉,“哪位?”
蓝衣商贾小声说道,“那位又被顶撞了。”
旁边商贾神色一顿,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谢珩看着桌上的菜,摸了摸下巴,这商贾说的那人十有八九就是始皇了。
接下来饭庄只剩下众人的咀嚼声。
谢珩尝了一口麦饭,觉得还不错,要是有糖就好了,好咽一些。
又尝了尝炙羊肉,怎么说呢,难吃,很难吃,虽然对秦时的食物不抱希望,可也没想到会这么难吃。
连喝了两杯水,压下了嘴里那股奇怪的味道。
谢珩看向最后的菜羹,默默的放下了筷子。
结了饭钱后,谢珩沿着街边闲逛,要说谢珩有什么感觉,那就是萧条,每个来往的人都面色严肃,不苟言笑。
谢珩刚从一家成衣铺出来,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圈人,脚步微顿,但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人群中央,一个中年男子焦急的拍着一个五岁孩童的后背,男孩双手捂着脖子,面色青紫。
谢珩没有丝毫犹疑,快步走上去,蹲跪在孩子身后,中年男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谢珩就一手握拳,另一手包住拳头,对准孩子的肚脐上方快速向内、向上冲击腹部,力度果断。
几次后,男孩哇的一声,吐出了一个枣核。
能顺畅呼吸后,孩童扑在中年男子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中年男子既心疼又生气,抱紧了孩童,语气温和的安抚他。
围观众人见此,都惊叹出声,“这位先生好生厉害,还记得之前我同乡的孩子就是这样没得。”
“咦,人呐,刚才还在这里的。”
中年男子安抚好了孩童后,正要道谢,已不见谢珩的身影。
身后的王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谢珩离开后,转到了一家药铺。
和春堂内,药童看向谢珩,来人一身青衣,长发梳成一个发髻,看起来不过十五,但双眼沉静,面色如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药童连忙道,“客官,是抓药吗?”
谢珩微微点头,“白芷十两,乌头五钱,细辛三钱,天南星五钱。”
药童一愣,不解的问道,“客官,乌头可是有剧毒的,你用来是?”
谢珩眼神扫视了一圈药柜,“近日出远门,用来防身罢了。”
药童点点头,手脚麻利的包好了,递给他时还不忘说了句,“即已售出,出了问题和我们可没关系。”
谢珩嘴角扬起,轻笑一声,“放心。”
随即提着药材出了药铺。
回了驿站,谢珩就一头扎进了制药的过程中,直到晚食时才出来。
张大壮一眼就看见了下楼的谢珩,招了招手,“谢方士。”
谢珩也注意到了张大壮的方向,走过去坐了下来。
张大壮推了推装着烤肉的盘子,“谢方士,这是小二按照你的方法准备的,你尝尝如何?”
谢珩眼中划过一丝意外,尝了一口,眉毛微微舒展,比中午吃的好吃多了。
张大壮会心一笑,“谢方士,明日就启程了,后边的路就由那边几位兄弟送你了。”
谢珩手指微顿,“这是为何?”
张大壮长叹一声,“这不是上官传来消息,要我们快速赶回三川。还挺可惜的,王二那小子可是一直想去咸阳看看。”
谢珩眉眼低垂,心情不免低落几分,自来到这个世界,王二跟他最熟悉。
张大壮拍了拍谢珩的肩膀,“谢方士,来喝一个,祝你官运畅通。”
谢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王二也端着酒杯过来,“谢方士,我王二佩服的人不算多,你算一个,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接下来,三川的几人士兵一一上前和谢珩攀谈。
“说真的,谢方士,俺其实还挺害怕你的。”
一个汉子提着酒坛,“那么长的伤口,你就像缝衣服一样的给缝上了。
来,都在酒里了,干一个。”
说真的,这酒度数真不高,真就喝一个气氛。
章邯留下的那群人看着耍酒疯的几人,生拉硬拽的给他们送到房间。
翌日,秋风瑟瑟,谢珩站在马车前,目送着几人远去,旁边一个黑甲士兵催促道,“谢方士,时间不早了。”
接下来一路,道路平坦了很多,谢珩整日不是在整理脑海中的医术,就是在复盘这段历史。
嬴政看完了今日的奏折,想起了谢珩,“有谢珩的消息吗?”
赵高脊背微弯,恭敬的回道,“陛下,章统领一早就派人送来了。”
嬴政伸手,赵高立刻从侧边桌上的一摞竹简中,召出一份,双手呈上。
嬴政眉目放松,看到谢珩一路上的点点事迹,一个严肃认真,有仁心,但是又有些稚气的形象浮现在嬴政脑海中。
“还有几日?”
赵高一愣,随即立马会意,“陛下,预计明日谢方士就该到了。”
“让他住在兰池宫。”
赵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是,陛下。”
看来我也该接触接触这位谢方士了,一般方士可住不进这咸阳宫。
想起之前几个还在监牢里的方士,赵高头垂的更低了。
近些时日,陛下的脾气愈发捉摸不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