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述说完,从反方向离开。
这一刻,长达三年的痛苦,得以暂时缓解。
有恒丰那个把柄在,自然不能做什么。
但陈非白小瞧了自己,他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毛毛躁躁的梁述。
毁了一个女孩子,没品又低劣。
哪有将对方收为己用,更高级有效?
论心狠手辣,手段心机,梁述都比不过陈非白。
但有一点,他比对方占优势。
那就是感情。
只有深刻地爱过一个人,才知其中的曲曲折折,心酸难受。
陈非白从来都是站在原地,被付出的那一方。
他怎么会了解,爱情这堂课,究竟多么博大精深。
离间计,往往只需要三分真相,就足够在女人的心里,丝丝缠绕成难以消除的芥蒂。
以前不说,是时机没到。
毕竟陈非白的态度,最关键。
单纯的宠物,分量不够,即便是寻死觅活,也影响不了一个男人分毫。
但从陈潇离家出走开始,一切走向,就有了不同。
故意探班,试探陈非白的反应,梁诗媛给顾云若的药物,也是他早早授意下属给予。
而陈潇撞门,闹出格,以及顾家宴会发生的种种,全部令梁述兴奋。
这姑娘作得超出预期。
做为陈非白的女人,敢直播跟榜一大哥互动,还跟盛家的那位传绯闻,摆明了就是一再踩踏金主的底线。
陈非白爱不爱,梁述不知道。
但他的一系列反应和行为,以及每一次的低头和容忍,都是确凿的证据。
让梁述进一步相信,这人已经在不自知的情况下,沦陷得很深。
说最狠的话,对这个女孩,用了最柔软的心。
真是奇妙。
原来陈非白也会有言不由衷的时候呢。
男人穿过繁复花纹铺就的走廊,站在尽头处的观景台旁,点燃一支烟,笑容在阴影里扩散。
这个世界,是有因果的。
陈非白…
你的报应就要来了。
…………
陈潇不想被梁述影响。
但还是不可控制地想起陈非白那个纯黑底色的头像。
一轮弯月,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深意呢?
蓝弯…
这个人,为什么从未听旁人说起过?
陈非白说过,除非他亲口所言,其他通通不要相信。
他都要跟自己结婚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没准儿,是乱说一通,想要扰乱自己的心。
陈潇站在门口,深呼吸,过了三秒才推开包厢门。
里面空间很大,像一个小型套间。
暗色系的风格,镭射灯光高频扫射,电子音乐那种摩擦的感觉,让人大脑发麻。
“你怎么来了?”看见陈潇进来,余凡别提多激动。
陈潇礼貌点头:“我找人。”
视线扫了一圈,一眼就看见陈非白的位置。
他和一个相貌不凡的男人在清净角落喝酒,像是在谈事情。
视线交汇,没有过来迎她,只是抬了一下手,示意她过来。
余凡愣怔了一秒,人已经从身边走过。
转过头,正好看见陈非白动作。
对哦,她是陈总的女人。
只是从未见他们同时出现,他差点反应不过来。
陈潇背着一个小小的双肩包,粉色毛衣,白色牛仔裤,从乌烟瘴气的人群中穿过去,像一道彩虹,瞬间隔开乌云。
“这件事,容我想想。”薄瑾墨说,“你知道的,我正经商人。”
陈非白不留情面地拆穿他:“正经人,跟我喝什么酒?”
薄瑾墨端着酒杯,笑了笑,“再怎么说,这是你第一次找我合作,我不得端着一点?”
“当然。”陈非白说,“如果不方便,那我就自己辛苦点。”
薄瑾墨无奈地摇摇头:“你这个人吧,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
抬眼看见快到跟前的女孩,纳闷了一句:“也不知道这么乖的女孩子,是怎么看上你的?”
“谁看上谁啊?”音乐太吵,陈潇没听清。
薄瑾墨:“说你呢,是怎么看上他的。”
“应该是他一见钟情吧,要不然,怎么偏偏领我回家?”陈潇很自然地在陈非白身边坐下,玩笑了一句。
薄瑾墨点头认同,眼神意有所指:“看样子,是某人动机不纯。”
陈非白没否认,面上一片坦然。
陈潇凑过去,小巧的鼻子皱了皱,抬眼瞪他:“又喝酒!”
“没喝多少。”陈非白握住她的手。
感觉到微凉的温度,索性将人揽在怀里,“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我下午逛街来着,商场里又不冷。”小手摸进他的西装内衬,轻松从口袋里拿到一颗糖,撕开丢嘴里。
陈非白很随意地问:“买什么了?”
“秘密。”女孩说话的时候,呼吸都是薄荷香。
陈非白笑了笑,问她吃饭了吗,陈潇舔了下唇,似是还在回味:“omakase,有钱的感觉,真好。”
“小没良心。”点了点她的额头,“说的跟我虐待你一样。”
某人夸张地啊一声:“你才知道?”
“那钱还我。”陈非白指上次的转账。
陈潇视死如归:“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出息!”陈非白笑骂一句。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天,这相处模式,让现场观众持续石化。
闻名不如见面,薄谨墨也是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见陈潇。
他的惊讶程度,不低于其他人。
圈子里身边有女人的豪门公子大把,今晚带了女伴的也不在少数。
但没有一个人像陈非白对待陈潇这样。
别的不说,就凭她笃定对方口袋里有糖,吃得那个自然样,就说明人家早已习惯。
最心慌的要数上次夸奖陈潇的季阳。
他只知道这位得宠,却不知道,是这样的级别。
“潇潇,”影后沈佩佩端了一杯果汁过来,笑容友好:“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很快我们就是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