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借着夜色和府内花木掩护,专挑偏僻小径奔跑。身后的呼喊声与脚步声此起彼伏,显然丞相府的护卫已全面展开搜捕。她不敢停留,瞅准一处无人值守的矮墙,纵身翻出,落在城外的荒草丛中,才稍稍喘了口气。
确认无人追来,她辨明方向,快步朝着城南悦来客栈赶去。一路上,她的心始终悬着——母亲是否安全抵达?仆役能否顺利将她送到?
抵达悦来客栈时,天已蒙蒙亮。沈清辞压了压帽檐,快步走进客栈,刚要上楼,就被掌柜拦住:“这位先生,请问是‘苏文’先生吗?”
沈清辞心头一紧,点头应道:“正是。”
“有位老夫人和一位仆役先生在您房里等您,只是……”掌柜面露难色,“方才来了几个身着华服的人,说是老夫人的远亲,要见她,我拦不住,他们已经上楼了。”
“糟了!”沈清辞脸色大变,转身就往楼上跑。她预感不妙,那些人绝不是什么远亲,多半是丞相的爪牙!
刚冲到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沈清辞猛地推开门,只见房内站着四个手持长刀的护卫,仆役被按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而母亲则被一个护卫挟持着,刀尖抵在她的颈间。
“娘!”沈清辞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摸向袖中的银针。
沈夫人看到她,急得大喊:“阿辞,别过来!快逃!”
为首的护卫是个满脸阴鸷的男子,冷笑一声:“沈姑娘,果然是你。丞相早料到你会来救沈夫人,特意让我们在此等候。识相的就束手就擒,不然别怪我们对沈夫人不客气!”
原来,仆役带着沈夫人刚到客栈,就被丞相府的人盯上了。那些人一路跟踪,到了客栈便以“远亲”之名强行闯入房间,仆役拼死反抗,却因寡不敌众被制服。
“你们想怎么样?”沈清辞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与焦急,目光紧紧盯着男子手中的刀,“放了我娘,我跟你们走。”
“阿辞,不能!”沈夫人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护卫勒得更紧,颈间渗出一丝血迹。
“娘,别乱动!”沈清辞连忙喊住她,对男子说,“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们必须保证我娘的安全,若她少一根头发,我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男子阴笑一声:“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沈夫人暂时不会有事。押着她!”
两个护卫上前,就要绑住沈清辞。沈清辞却突然侧身避开,袖中甩出三枚银针,精准扎中靠近她的两个护卫的手腕。护卫吃痛,手中的刀“哐当”落地。
“大胆!”男子怒喝一声,松开沈夫人,挥刀朝着沈清辞砍来。沈清辞灵活躲闪,同时又甩出两枚银针,直刺男子双眼。男子慌忙后仰避开,沈清辞趁机冲到母亲身边,将她拉到身后。
“快走!从窗户跳下去,下面有李管事安排的人!”沈清辞推着母亲往窗边跑。客栈二楼不算太高,跳下去有惊无险。
沈夫人却不肯走:“要走一起走!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冒险!”
就在这僵持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李管事带着十几个商队的伙计冲了进来,手里都拿着木棍或短刀。
“沈姑娘,我们来帮你!”李管事大喊一声,伙计们立刻朝着护卫冲去。
原来,李管事本是来客栈接应沈清辞,刚到楼下就看到丞相府的人闯入,立刻召集了在附近待命的伙计赶了过来。
护卫们没想到会有援兵,顿时乱了阵脚。为首的男子见势不妙,想要趁机挟持沈夫人,沈清辞早有防备,一枚银针精准扎中他的肩井穴。男子手臂一麻,沈清辞趁机抬脚踹在他胸口,男子踉跄着后退几步,被李管事的伙计按倒在地。
其余三个护卫见头领被擒,更是无心恋战,想要逃跑,却都被伙计们一一制服。
“李大哥,多谢你及时赶到!”沈清辞松了口气,连忙扶住惊魂未定的母亲。
“是我来晚了,让你们受委屈了。”李管事摆了摆手,对伙计说,“把这些人绑起来,藏到后院柴房,等风头过了再做处置。”
伙计们领命,将护卫拖了下去。仆役也被扶了起来,沈清辞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感激地说:“这位兄台,今日多亏了你,大恩不言谢。”
仆役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能帮到沈姑娘和夫人就好。丞相府现在肯定在大肆搜捕,我得赶紧离开京城,免得给你们添麻烦。”
沈清辞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他:“这点银子你拿着路上用,一路保重。”
仆役谢过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沈清辞扶着母亲坐下,仔细查看她颈间的伤口,心疼地说:“娘,都怪我,让你受委屈了。”
沈夫人握住她的手,眼眶通红:“傻孩子,娘不怪你,娘知道你是为了救我。只是现在丞相已经盯上我们了,京城不能再待了,我们得赶紧走。”
李管事也附和道:“夫人说得对。我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就在客栈后门,我们现在就走,从水路离开京城,去江南避一避。”
沈清辞却摇了摇头:“不行,我们不能走。”
众人都愣住了,沈清辞看着母亲,眼神坚定:“娘,父亲的冤屈还没洗清,丞相还在逍遥法外。我们现在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翻案了。祖宅东厢房地砖下有证据,我们必须拿到证据,揭露丞相的罪行!”
沈夫人闻言,脸色一变:“可祖宅被重兵把守,你根本靠近不了!”
“我有办法。”沈清辞深吸一口气,“李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祖宅现在的守卫换班规律?还有,能不能给我准备一套沈家旧仆的衣裳?”
李管事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但你一定要小心,祖宅比丞相私宅看守得更严。”
沈清辞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洗清冤屈的唯一机会,就算再危险,她也必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