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一看到符纸上的信息,就猜到了刘嘉音的意图。
“你想把功德转给师父?师父的情况竟如此严重吗?”
他先前在灵台山扑了一个空,对于刘嘉音师徒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刘嘉音看着功德之光远去的方向,难得没有插科打诨,严肃道:“离神魂俱灭只剩一口气了,不尽快修复灵体的话,很快就要散了。”
明净碾动念珠的速度变快,他站了起来,走到了刘嘉音身后。
随着他的动作,属于明净的功德之光也改变了位置,与刘嘉音的凝为一股,共同被照向算馆。
刘嘉音看着镜面上明显变得更粗更亮的功德之光,笑道:“师弟还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步行街,灵台算馆。
漆黑的店铺内,凭空出现一道粗实的金色功德之光。
金光直直打在蔫耷耷的含羞草身上,将它笼罩其中。
须臾,枯黄萎缩的含羞草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之力,缓缓站立起来,甚至连枯黄的颜色也褪去了一些。
含羞草微微晃动,朝着山郊的方向摆动枝叶。
算馆黑暗的大堂中,传来一声年老的叹息声。
山顶,一行人整顿完毕,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这一晚大惊大喜,大家伙都累的够呛。
明净让大家原地歇息一番,等天亮了再继续赶路。
屁股还没坐热,就看见山道上有几道手电光在晃动,随即是几道喊声:
“就在这里!一队二队左右包抄!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咦,怎么火光没了?队长,还需要挖隔火带吗?”
“天干物燥,这帮家伙居然敢上山放火?要是山火蔓延开来,我要让他们牢底坐穿!”
······
刘嘉音和明净面面相觑,几道超强手电的亮光射在他们脸上。
“双手抱头、蹲地!”
“我们是森林警察!半夜放山火?胆子挺肥啊?都给我老实点!”
“哟,一溜儿光头?还穿和尚服?大半夜不睡觉搁这玩靠死扑累呢?”
“队长,这儿还有一个光头cos丐帮!”
“都给我带回局子里,好好审审!”
······
半个小时后,刘嘉音一行人在山脚的森林警察局落座。
为防止他们串供,特意安排了一人一个房间问询。
“姓名?”
“刘嘉音。”
“年龄?”
“25。”
“职业?”
“······算命。”
询问的警员猛地抬头,指着墙上的标语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知不知道?”
刘嘉音叹了口气,改口道:“无业游民。”
警员满意地坐下,不忘敲打她:“给我老实点!还算命的,你咋不说自己是捉鬼的呢?”
警员继续询问:“半夜上山干什么?”
刘嘉音老老实实答道:“捉鬼。”
警员噌地重新站起来,指着墙上的标语······
鸡飞狗跳的笔录终于录完了,刘嘉音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询问室。
她觉得,跟警察打交道,比跟一打厉鬼对上还要累。
一面要她坦白从宽,一面又不信她的真话,沟通真困难。
一抬头,看见明净带着一众小沙弥坐在休息室,身边还有几个漂亮的警察姐姐在帮着端茶倒水,茶几上摆满了各色素食。
刘嘉音惊了,对方这架势哪里是来警局接受调查的,说是来视察的也不为过吧!
刘嘉音怒了:“不是,怎么警局还搞差别对待呢?
凭什么我在里面听了二十几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就可以在休息室喝茶吃夜宵呢?”
明净递给刘嘉音一杯茶,淡定道:“就凭我是永妙寺的明净禅师,国内最年轻的首座,出场费二十万起步。”
刘嘉音张大了嘴巴:“二、二、十?夺少?你说夺少?”
说话间,先前倒水的警察姐姐一脸娇羞地捧着个本子过来,“明净禅师,我妈去年生病,就是去您那里请了个平安符才手术成功的!
请您一定要给我签个名,最好是再跟我合个影!我要裱起来挂客厅里!”
“还有我!还有我!”
“不愧是明净禅师,你们看这件袈裟。造型独特,最重要的是外面还贴了这么多的符箓,看一眼就是满满的安全感!”
“确实,兼具实用美观以及收藏价值。我愿意出十万买下它!”
“我出二十万!”
“我出三十万!”
······
其余的警察小姐姐们一拥而上,纷纷要抢购明净的补丁袈裟。
“疯了,这帮女的真的是疯了。”刘嘉音看着人群中央的明净,长身玉立、英俊逼人。
一身得道高僧的装扮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天山雪莲一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美感。
刘嘉音摇摇头,酸溜溜地说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不长久矣。”
她轻抿一口茶水,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一年只能产一斤的敬亭绿雪茶!”
刘嘉音一口闷了茶水,狂砸墙壁:“为什么?为什么当初被送给妙法禅师当关门弟子的人不是我~!”
“我辛辛苦苦摆摊算命,连卦金随意的条件都开出来了,到现在来找我算命的客人十个指头都数不完!这小光头出场费居然二十万!”
“说到出场——”刘嘉音砸墙的动作一停,“哎?我今天是为啥子进山来的?怎么感觉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话音刚落,被塞在刘嘉音口袋里的黑色符纸拼命跳动起来。
刘嘉音掏出来,打开一看。
身着比基尼三件套的鬼将军左手捂着上面、右手捂着下面,一脸焦急地道:“大师!我们把许姐忘在红衣厉鬼老巢了!”
刘嘉音一拍脑壳,芜湖,把唯一的真·鬼新娘忘了。
刘嘉音当场和明净告别,趁着天还没亮重新上山。
明净也不愿意在派出所过夜,带着小和尚们准备回永妙寺。
山脚下,派出所所有执勤的民警殷勤地送明净等人上了车,刚转身准备回局子,就见派出所的墙壁哗啦一声塌了。
是真的,塌了。
正面墙壁齐齐整整在他们面前塌出一个大洞,比旁边的大门还标准······
森林警局的警察们一脸活久见的表情,“不是,这才建好没几年的墙壁,怎么还能塌呢?难道是它也看见明净禅师太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