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拍了拍手里的衣服,郑重的说道。
“以后这种事情直接说,别搞这一套,挺没劲儿的。”
说完,黑蛋边往屋里走,边自言自语道。
“这些大人总是自作聪明,把我们当傻子看。”
“真是无可救药。”
看着小小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面,唐婧姝暗自腹诽道。
这个孩子真是不讨人喜欢!
一点面子都不给大人留。
此时的唐婧姝不由得埋怨起老天不公。
别人穿越过来当后妈,标配都是软糯可爱又嘴甜的女儿,还有一个天才儿子。
可到了自己这里……
算了,反正陆铮说过,孩子的教育他来管。
自己只负责把他们喂饱穿暖就行。
唐婧姝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知道如何满足孩子们的生活需求。
她先带两个孩子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堂屋的西侧就是你们的房间。”
“枕头被褥我都已经安排好了,连窗帘都挂上了。”
“衣服放在衣柜里,鞋子要放在鞋柜里,不要乱扔乱放,房间的卫生由你们两个共同来负责。”
“至于怎么分工,你们哥俩儿自己商量着来。”
“只要保持整洁干净就行。”
说着,唐婧姝就去整理两个孩子的衣服,准备叠好放进衣柜里。
可打开的那一刻,她傻眼了。
每人两套衣服一双鞋,全都是单薄的,没有一件过冬的棉衣。
衣服上打着补丁,鞋子磨的底子都快没了。
原来他们身上穿的这套洗的发白的粗衣是最体面的了。
“你们没有过冬的衣服吗?”
听到这个问题,铁蛋抢先说道。
“有,但是临走前被二婶给抢走了。”
“她说来了这里后,啥东西都不缺,那些衣服就留给家里的弟弟妹妹们穿。”
“我和哥哥身上的衣服,还是支书爷爷给抢回来的。”
听到这里,唐婧姝眼眶发热,鼻子泛酸,心里跟堵着块棉花似的。
一家子大人欺负两个孩子,最后居然连几件衣服都不放过。
气的唐婧姝直接把手里的衣服给扔在了地上。
黑蛋见状,急忙上前捡起来,不高兴的说道。
“都沾上土了,我们还怎么穿。”
话音刚落,唐婧姝就把他手里的衣服又抢了过来。
“咱们不穿这衣服。”
“娘给你们做新的。”
听到这话,两个孩子都吓傻了。
最后还是黑蛋先反应了过来,低声问道。
“不是已经买了新衣服了吗?”
“干嘛还要做?”
唐婧姝二话没说,从东屋的缝纫机上把尺子和纸笔拿了过来。
这两天她一直都在这边做衣服,所以东西都是现成的。
她边给两个孩子量尺寸,边说道。
“一套衣服哪里够穿,最起码要有两三套换洗的。”
“以前你们过的什么日子我不知道,但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再让你们穿带补丁的衣服。”
“至于鞋子,我不会做,但外面有卖的,回头我帮你们多买两双。”
两个孩子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唐婧姝今天是做给陆铮看的。
陆铮不在家,她就会换一副嘴脸,打骂苛待他们。
可万万没想到,这跟别人嘴里那种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后妈完全不一样。
唐婧姝不知道两个孩子是怎么想的。
她的想法很简单。
自己是孤儿,所以每次看到没人管的孩子,都会共情,心疼。
别人家的孩子她管不了。
这两个孩子现在是自己家的,她当然要负责到底。
这边唐婧姝在忙着给两个继子做衣服。
而一墙之隔的王冬菊正把自己女儿喜宝逼到墙角,冷声质问道。
“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小姑娘双臂抱膝,把自己蜷成一团,脑袋恨不得埋进腿里,不敢抬头去看王冬菊的脸。
小小的身躯吓得瑟瑟发抖。
见她不说话,王冬菊直接从口袋里摸出根绣花针,丝毫没有犹豫的朝小姑娘的大腿就扎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让喜宝死死咬住自己的手指,不敢发出一丝的声响。
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叫喊的话,只会被扎的更久更疼。
几针下去,王冬菊揪起喜宝的耳朵,咬着牙问道。
“说,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喜宝抽泣着吐出两个字。
“招娣。”
闻言,王冬菊才松开揪着耳朵的手,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不少。
“对,你要记住,你叫招娣,给你招个弟弟。”
“至于喜宝这个好听又喜气的名字,你这个赔钱货够不上。”
“这是给你弟弟准备的。”
话落,喜宝颤抖着声音,低语道。
“可是,爸爸说我是给这个家带来喜悦的珍宝……”
“还学会犟嘴了是不是?”
王冬菊怒目圆睁,扬起手就给了喜宝一巴掌。
喜宝的额头狠狠撞在墙上,瞬间鼓起一个大包。
“你爸那是没儿子,等我给他生了儿子,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喜宝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再吭声,只是用手轻轻摸了摸额头上的大包。
王冬菊见她不说话,直接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日头都偏西了,还不滚去厨房做饭。”
“想让老娘挨饿,生不了儿子吗?”
喜宝低着头,不敢吭声,强撑着晕眩往厨房跑。
身后王冬菊的骂声就没断过。
“当初要不是为了生你,老娘至于伤了身子,这么多年都没能怀上吗?”
“早知道你是个赔钱货,我直接就把你给打掉了……”
小小的喜宝够不到灶台,就搬来门后的板凳踩在上面。
即使这样,她还需要将半个身子都探过去,冒着随时会掉下去的风险,挥动着锅铲。
炒菜的同时,她还要担心灶膛里的柴。
生怕填的不及时,火就灭了。
她手忙脚乱了一个小时,终于赶在周建邦下班前,将饭菜全部做好。
“把围裙解下来,去洗脸洗手。”
喜宝轻轻的应了一声,把小板凳重新放回了门后,然后熟练的将解下来的围裙系在了王冬菊的腰间。
然后跑去院子里打水洗脸。
“喜宝!”
还没进门,周建邦愉悦轻快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小姑娘避开额头上的肿包,快速的胡撸了两把脸,然后就跑去院门口,扑进了周建邦的怀里。
男人将女儿抱进怀里,刚要问她今天开不开心。
结果视线落在喜宝额头的肿包时,扬着笑容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喜宝,告诉爸爸,你这伤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