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凡那间兼做卧室、客厅、餐厅以及“搞笑驱鬼事务所”临时办公点的出租屋，天色已经蒙蒙亮。
三人都是疲惫不堪，身上还带着锁龙潭边的泥泞和水汽（主要是洒水车的功劳）。胖子一进门就瘫在了那张吱呀作响的二手沙发上，发出满足的呻吟：“哎哟喂，可算活着回来了……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跨次元战争，身体和精神受到了双重洗礼，主要是精神污染。”
苏晓则保持着最后的体面，从随身携带的消毒湿巾里抽出一张，仔细擦拭了唯一一把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椅子，然后才坐下，打开平板，屏幕的冷光映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林凡把身上那件画满糊掉符咒的t恤脱下来，随手扔进洗手间，换上一件干净的旧t恤，上面印着“稳住，我们能赢！”的模糊字样。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清晨微凉的空气驱散屋内的沉闷。
“行了，别嚎了，胖子。赶紧的，趁热打铁，开个战后总结暨鬼王弱点分析会。”林凡从冰箱里拿出三罐廉价可乐，扔给胖子和苏晓一人一罐，“这是我们事务所的第一次正式团建，主题就是——如何优雅地让百目鬼王社会性死亡。”
胖子接过可乐，呲啦一声打开，灌了一大口，打了个响亮的嗝：“嗝……优雅？凡哥，你忘了咱们的招牌是‘泥石流’了吗？我觉得吧，既然它是个古代将军，咱们可以从历史入手，挖它的黑料！比如它是不是个路痴导致打败仗？或者睡觉打呼噜被手下吐槽？”
苏晓冷静地打断他：“根据镇潭人提供的信息‘古时战败将军，怨气不散’，时间跨度可能超过千年，具体历史记载难以考证。通过常规历史文献追溯其具体身份和‘黑料’可行性低于5%。”
“那怎么办？”胖子挠头，“总不能直接去问它‘嘿，哥们，你最怕别人知道你啥糗事’吧？”
林凡眼睛却是一亮：“哎？胖子，你这话倒提醒我了！直接问……未必不行啊！”
胖子和苏晓同时看向他，眼神里写着“你又有什么骚主意”。
林凡嘿嘿一笑，盘腿坐在床上，拿起他那本边角都卷起来的《搞笑捉鬼秘籍》（封面上还有个滑稽的卡通鬼脸）：“你们想啊，这百目鬼王能汇聚阴兵，说明它和它的手下是有联系的，对吧？我们搞不定鬼王，还搞不定它手底下的小兵吗？”
“你的意思是……抓个‘舌头’？”胖子来了兴趣。
“bingo！”林凡打了个响指，“找个落单的阴兵，用我们的‘友好谈判’技巧，跟它‘聊聊’人生，啊不，鬼生。说不定就能套出点猛料。”
苏晓若有所思：“理论上可行。阴兵作为鬼王力量的延伸，其个体意识中可能保留着对鬼王的部分认知或共同记忆。通过特定方式‘说服’其进行信息交互，存在一定成功率。但如何捕捉并确保其配合是关键问题。”
“这个嘛……”林凡神秘地笑了笑，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纸箱子，里面杂七杂八放着朱砂、毛笔、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物件，还有几包……零食？
他翻找了一阵，拿出一个看起来像是老式收音机，但上面贴满了歪歪扭扭符纸的东西。
“这是我最新研究成果，‘跨界灵体信号干扰及友好对话平台’……好吧，其实就是个加强版的‘鬼收音机’，理论上能强制捕捉并放大一定范围内弱小鬼魂的‘信号’，并进行‘双向通话’。”林凡拍了拍那玩意儿，上面的符纸晃了晃，差点掉下来。
胖子和苏晓看着那充满山寨气息的“法器”，一阵沉默。
“凡哥，”胖子诚恳地说，“你这玩意儿看起来比我爷爷的半导体还破，真的能行吗？别到时候没招来阴兵，招来个午夜电台情感热线。”
“放心，核心技术在于我独门的‘友好沟通符’！”林凡自信满满地抽出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着一个笑脸和一只伸出的手，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哥们，聊聊？”
苏晓扶了扶眼镜，平板电脑上快速建模：“根据林凡以往成功案例数据分析，该方案虽原理不明，外观粗糙，但达成预期目标的概率约为18.7%，考虑到当前缺乏更优方案，可以尝试。建议选择阴气较重，且可能存在落单阴兵活动的地点进行实验。”
“地点嘛……”林凡摸着下巴，“锁龙潭附近肯定不行，有老爷子的大阵罩着，而且鬼王刚吃亏，肯定戒备森严。得找个它势力范围边缘，又方便我们行动的地方。”
胖子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城南有个老旧的抗战时期防空洞，后来废弃了，一直传闻闹鬼，但都是些不成气候的游魂，没什么杀伤力，就是喜欢吓唬人。据说偶尔也有目击到古代士兵打扮鬼影的传闻，会不会是百目鬼王势力范围的哨兵或者外围散兵游勇？”
“防空洞？好地方！”林凡一拍手，“地方够大，够隐蔽，适合我们‘布阵’。就这么定了！今晚行动，目标：防空洞，活捉……呃，魂捉一个阴兵‘舌头’！”
计划初步制定，三人都有些兴奋，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主动出击，针对一个明确的大目标进行调查。
胖子立刻开始发挥他的财力优势：“需要准备什么？强光手电？军用级别的？要不要弄个热成像仪？说不定能看见鬼魂的热量……哦不对，鬼好像没热量……那弄点黑狗血？朱砂网？电影里都这么演！”
苏晓则开始规划行动流程和应急预案：“需要绘制防空洞内部结构图，预设多个撤离路线。根据阴兵可能特性，准备声波干扰设备（备用方案），高亮度频闪灯（干扰视觉），以及……林凡，你需要准备多少张‘友好沟通符’？”
林凡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库存：“现成的就三张，不过我还可以现场画！材料还够。”
他拿出朱砂和毛笔，铺开黄纸，深吸一口气，开始凝神画符。然而，他那特殊的“搞笑”天赋再次显现。明明是按照秘籍上的图案临摹，画出来的符咒却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感——笑脸有点歪，伸出的手像在招财，旁边的“哥们，聊聊？”字体圆滚滚的，毫无威慑力，反而透着一种憨憨的亲切感。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嘴角抽搐：“凡哥，你确定你这符是去‘友好谈判’，不是去请它来撸串的？”
林凡自己也有些无奈，但强作镇定：“你懂什么？这叫降低对方警惕性！用真诚打动鬼心！”
是夜，月黑风高，适合……抓鬼问话。
三人带着一堆看起来极不专业的装备，驱车来到了城南那个废弃的防空洞入口。荒草萋萋，洞口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往外冒着阴冷的气息。
“准备好了吗？”林凡一手拿着那个贴满符纸的“鬼收音机”，一手捏着一张刚画好的、笑容格外灿烂的“友好沟通符”，小声问道。
胖子紧了紧手里能当棍子用的强光手电，咽了口唾沫：“准、准备好了！科学驱鬼，就在今朝！”
苏晓则已经用平板扫描着洞口的数据：“外部阴气指数超标187%，内部未知。存在非自然能量波动，符合低阶灵体活动特征。”
林凡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踏入了黑暗的防空洞。
“搞笑驱鬼事务所，第一次对外‘友好交流’行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