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摩挲着文件边缘，突然发现条款里连他女儿的留学担保金都考虑到了。会议室空调出风口飘来一阵雪松香，混着现磨咖啡的苦涩，让他想起入行时老李说的第一句话——这行最值钱的从来不是设备。
我没意见。导演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倒映着小五正在给鸠鶄发消息的侧脸。
玻璃墙外，一架无人机正悬停拍摄城市宣传片，它的影子掠过会议室，像只暂歇的候鸟。众人交换眼神的瞬间，咖啡机传来的提示音——新的工作周期正式开始了。
那谢老师的个人账号不做了吗？她声音很轻，但足够让所有人听见。会议室角落的咖啡机正在萃取，蒸汽声像声叹息。
小五解开西装扣子，——他的账号拿来当花絮发。手指划过平板，调出合并后的内容矩阵图，团队打散重组，以后...不分彼此了。
优优的笔记本啪地合上，封面贴着的谢舶鸮卡通贴纸被震得翘起一角：那我还做谢老师的助理吗？
你还是跟他。
会议桌尽头，王昭野正用打火机燎着新合同的骑缝章，火苗映得他瞳孔发亮。
既然都没异议——王昭野突然把打火机抛向空中，银质机身划出抛物线，我和历总只当散财童子。接住的瞬间，他拇指摩挲过机身上刻的「王氏影业」logo，所有进账留在工作室账上。
桉桉的钻石美甲在会议桌敲出清脆声响：明白。
行，走了。王昭野拽了拽领带。
电梯门无声滑开，沈瑾瑜站在轿厢中央，手里捧着的平板显示着「解约协议终版.pdf」。她深灰色西装裙的收腰剪裁将身形勾勒得利落挺拔，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在电梯顶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王总、历总。她微微颔首，声音不卑不亢。
王昭野伸手挡住即将关闭的电梯门，腕表在按键面板上投下一道反光：沈秘书这是刚从28层下来？目光扫过她平板上的文件标题。
刚跟李总做完最后交接。沈瑾瑜的指尖在平板上轻点，屏幕切换成某品牌方的合作邀约邮件。电梯镜面映出历臣舟正在查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187工作室刚收到的某高端护肤品代言邀约。
王昭野突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解约这事...他指尖在西装面料上停留了一瞬，大家还是朋友。电梯下行时，玻璃幕墙外能看到城市天际线，某栋大楼的LEd屏正播放着鸠鶄代言的香水广告。
我明白。沈瑾瑜的微笑恰到好处，直到的一声—— 15层的玻璃门外，几个抱着拍摄器材的工作人员匆匆走过，有人耳机里外放着鸠鶄最新发布的旅行vlog。
历总、王总再见。她迈步时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文件袋边缘露出半张数据表——是上个月葵之传媒的达人商业价值评估报告。
电梯门重新闭合的瞬间，历臣舟收起手机：现在不是对手...他按下b1键，等年度达人评选时就不是了。
王昭野突然笑起来，露出标志性的虎牙：鸠鶄的商务给他们？他戳了戳电梯里的广告屏，上面正循环播放着竞品达人的内容，他们连她一半的互动量都做不到。电梯开始下行，他忽然凑近镜面整理领带，要不是沈瑾瑜跟了老李这么多年...
你是馋她做的数据分析报告，历臣舟用文件夹挡住他视线，还是馋她泡的咖啡？镜面反射出他嘴角若有似无的弧度。
王昭野的领带夹突然弹开，金属坠地声清脆响亮：人家未婚夫是蓝海集团的营销总监。
历臣舟用鞋尖把领带夹拨到他面前，电梯恰好抵达地下车库。感应门开启时，某辆跑车的引擎声浪吞没了对话。
司徒镜家客厅：晨光透过落地窗照在鸠鶄收拾到一半的行李箱上，箱子里叠着几件谢舶鸮的卫衣——都是这几天落在他家的。司徒镜的指尖勾着一件黑色卫衣的抽绳，上面还沾着点麻辣烫的红油渍。
真要搬回去？司徒镜突然把卫衣甩到鸠鶄头上，衣服上残留的雪松香水味顿时弥漫开来。
鸠鶄把卫衣扒拉下来，耳尖微微发红：我总不能两边跑吧？她踢了踢脚边的拍摄脚本，下周还有三个广告要拍，跑来跑去好累的。
司徒镜突然俯身撑住行李箱边缘，钻石耳钉晃出一道锐利的光：你回去就不是两边跑了——她故意拉长音调，是直接同居了。
那不一样！鸠鶄把卫衣团成球砸过去，我们住一个小区又不是一间房...声音突然变小，而且现在热恋期就想天天腻在一起嘛...
司徒镜接住衣服，突然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行啊，甜甜的恋爱总算轮到你了。她猛地凑近，那什么时候睡他？美甲上的碎钻在鸠鶄眼前闪闪发亮。
我们才在一起三天！鸠鶄的耳垂瞬间红得能滴血，抓起抱枕挡住脸，再说每次到关键时刻他都...声音闷在鹅绒抱枕里，连衣服都不让我脱...
司徒镜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想起王昭野说的话——谢舶鸮不再人前脱衣的原因就是因为上身全是疤痕。
他不会...司徒镜突然掐断话头，转而把冰可乐贴到鸠鶄脸上，这说明他珍视你。易拉罐上的水珠顺着鸠鶄脖颈滑进衣领，慢慢来挺好的。
鸠鶄嘟着嘴戳弄行李箱密码锁：好叭...
阳光突然偏移，照在司徒镜珍藏的照片墙上——十七岁的鸠鶄和她穿着小裙子，在花园里比耶。她伸手挡住那道光线，在心里轻声说：小傻子，你们要跨的坎还多着呢。
而此时鸠鶄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是谢舶鸮刚发来的消息：给你买了草莓蛋糕。
鸠鶄家：谢舶鸮跪坐在茶几旁，指尖抹过玻璃台面，确认没有一丝灰尘后才放下心来。他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上面还沾着一点清洁喷雾的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