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陨谷的谷底隐在浓得化不开的灰雾中,雾气里混杂着淡淡的神梦气息,吸入肺中竟让人隐隐泛起眩晕 —— 这是玄烨仙尊为掩盖仙梦窟踪迹,特意布下的 “迷魂雾”,寻常修士一旦靠近,便会陷入幻境,沦为仙宗的傀儡。林烨一行站在谷口,看着眼前翻滚的灰雾,掌心的护脉火符微微发烫,淡橙色的光晕在符纸上流转,与灰雾中的神梦气息形成微妙的制衡。
“迷魂雾中的神梦气息虽淡,却能潜移默化侵蚀识海,” 青云握着护脉火术竹简,指尖泛起淡白色的护脉火,“我用护脉火术开辟一条通路,大家紧跟在我身后,切勿触碰雾霭。” 话音未落,他将护脉火引向身前,淡白色的火焰在灰雾中烧出一道半透明的通道,通道壁上泛着细密的护脉纹,将迷魂雾牢牢挡在外侧。通道内的空气瞬间变得清新,之前的眩晕感也消散无踪。
林烨点点头,示意凌霜和逆仙残部跟上。小羽紧紧攥着《逆仙录》残页,躲在凌霜身后,却依旧好奇地打量着通道外的灰雾 —— 雾霭中偶尔闪过模糊的人影,像是被迷惑的修士残影,发出细微的呻吟,让人心头发紧。“这些都是误入谷中的修士吗?” 小羽小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不忍。
“大多是反抗仙宗的逆仙者,或是不愿臣服的散修,” 凌霜的声音压得很低,眼中闪过一丝痛惜,“玄烨仙尊用迷魂雾困住他们,再抽取他们的灵力滋养神梦仙丹,手段极其残忍。” 林烨闻言,掌心的凡火微微跳动,金紫光晕中多了几分冷冽 —— 他绝不会让玄烨的阴谋得逞,更要救出这些被囚禁的修士。
众人沿着护脉火开辟的通道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的灰雾突然变得稀薄,一座巨大的石窟轮廓在雾中显现。石窟的入口刻满了扭曲的神梦纹,纹路上流淌着灰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灵脉丝线,像血管般连接着石窟深处,正是从仙髓脉中抽取的灵脉之力。“那就是仙梦窟。” 青云停下脚步,护脉火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入口的神梦纹是‘噬灵阵’,一旦触碰,会被瞬间抽干灵力。”
林烨走上前,将护脉火符贴在入口的神梦纹上。淡橙色的符光与灰黑色的神梦纹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神梦纹上的雾气快速被净化,灵脉丝线也变得黯淡。“护脉火符只能暂时压制噬灵阵,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潜入,” 林烨收回火符,对众人叮嘱道,“凌霜,你带一半逆仙者在外围警戒,防止仙宗弟子增援;青云,你随我和小羽潜入窟内,寻找神梦仙核;剩下的人负责接应,若遇突发情况,以护脉火为号。”
众人迅速分工,凌霜带着十余名逆仙者隐入通道两侧的阴影中,手中的灵刃泛着淡蓝色的逆仙火,警惕地盯着仙梦窟周围的动静。林烨、青云和小羽则趁着噬灵阵被压制的间隙,快速冲进仙梦窟。
窟内比想象中更加幽深,顶部的钟乳石上也刻满了神梦纹,滴下的水珠带着灰黑色的神梦雾气,落在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散发着刺鼻的腥味。地面上布满了灵脉凹槽,凹槽中流淌的正是从仙髓脉抽取的灵脉之力,顺着凹槽流向窟内深处,那里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炼丹台,炼丹台周围悬浮着九根黑色的石柱,石柱上缠绕的神梦纹将灵脉之力汇聚到台中央。
“炼丹台!” 小羽压低声音,眼中满是兴奋,却又立刻捂住嘴,生怕惊动守卫。青云用护脉火在身前凝聚成一道淡白色的光盾,挡住周围的神梦雾气:“小心,神梦仙核应该就在炼丹台上,周围肯定有仙宗高手看守。”
三人沿着灵脉凹槽小心翼翼前行,刚靠近炼丹台百丈范围,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从石柱后传来:“外来者,胆子不小,竟敢闯入仙梦窟。”
林烨猛地抬头,只见炼丹台旁的一根石柱后,缓缓走出一道身影。女子穿着淡紫色的仙宗法袍,法袍上绣着精致的神梦纹,腰间挂着一枚紫色的玉佩,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灵剑,剑身上泛着淡淡的幻术光芒 —— 正是玄烨仙尊的座下弟子,紫霞仙姬。她的目光扫过林烨三人,最后落在林烨掌心的凡火上,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凡心之火,也敢来此撒野?”
青云立刻将护脉火催至极致,淡白色的光盾挡在众人身前:“紫霞仙姬,玄烨仙尊抽取仙髓脉、炼制神梦仙丹,倒行逆施,早已违背修仙域初心,你若识相,速速交出神梦仙核,否则……”
“否则怎样?” 紫霞仙姬冷笑一声,手中的灵剑轻轻一挑,剑身上的幻术光芒暴涨,“就凭你们几个逆仙余孽和一个靠凡心撑场面的外来者?今日,就让你们尝尝‘仙梦幻术’的厉害,让你们永远困在自己最渴望的幻象中,不得超生!”
话音未落,紫霞仙姬挥动灵剑,一道淡紫色的幻术光芒朝着林烨射来。林烨立刻催动凡火,金紫光晕在身前凝聚成光盾,可幻术光芒却像无实体般穿透光盾,直接涌入他的识海。
下一秒,林烨的眼前景象骤变。仙梦窟的幽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暗域城的药棚 —— 药棚里的木窗敞开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柳清歌正坐在药炉旁,手中捏着情心丹的药粉,淡蓝色的衣裙垂落在地上,腰间的灵脉草剑穗轻轻晃动。她听到脚步声,回头朝林烨一笑,笑容依旧温柔,眼中满是熟悉的暖意:“林烨,你回来了?情心丹刚熬好,快尝尝。”
林烨的心脏猛地一缩,脚步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柳清歌的脸颊,指尖却穿过了温暖的光影 —— 可下一秒,他又看到柳清歌的手腕上缠绕着灰黑色的神梦纹,神梦纹的另一端连接着不远处的神梦仙核,仙核悬浮在半空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正不断抽取柳清歌的情道之力。
“清歌!” 林烨嘶吼着冲过去,想要斩断神梦纹,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柳清歌的脸色变得苍白,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却依旧对他笑着:“林烨,救我…… 只要你放弃凡心,入仙宗,玄烨仙尊就会放了我……”
“不,不可能!” 林烨的眼眶瞬间红了,掌心的凡火剧烈跳动,却又迟迟不敢出手 —— 他怕自己的攻击会伤到柳清歌,哪怕明知这可能是幻象,可眼前的景象太过真实,柳清歌的笑容、语气,甚至手腕上神梦纹的触感,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
紫霞仙姬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带着蛊惑的笑意:“看到了吗?柳清歌还活着,只要你放弃凡心,入我仙宗,成为玄烨仙尊的弟子,就能救她。凡心有什么用?不过是拖累你的枷锁,只有仙宗的力量,才能让你守护想守护的人。”
小羽在一旁急得直跺脚,想要唤醒林烨,却被青云拦住。“别碰他,” 青云的神色凝重,“仙梦幻术是针对识海最渴望的执念,只能靠他自己的凡心打破,外力干预只会让他陷得更深。”
林烨看着柳清歌苍白的脸,感受着她情道之力的流逝,心中的挣扎越来越剧烈。可就在这时,他掌心的凡火中,粉色的情火突然泛起柔和的光芒 —— 那是柳清歌之前融入他体内的情道残力,情火中浮现出一段模糊的记忆:灭心雷来袭时,柳清歌挡在他身前,笑着说 “我陪你守到最后,凡心不灭,情亦不灭”。
“清歌的情,不是束缚,是守道的勇气。” 林烨猛地清醒过来,眼中的迷茫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着眼前的幻象,声音带着坚定的力量,“你不是清歌。清歌不会让我放弃凡心,更不会让我为了她投靠仙宗 —— 她的情,是让我守住四域的信念,不是让我沉沦的枷锁!”
他猛地催动凡火中的情火,粉色的光晕瞬间笼罩住整个幻象。情火与仙梦幻术碰撞,幻象中的柳清歌渐渐变得透明,灰黑色的神梦纹也快速被净化。“不 ——” 紫霞仙姬的声音带着惊恐,她没想到林烨竟能挣脱仙梦幻术,“我的幻术不可能被凡心打破!”
幻象彻底破碎的瞬间,林烨眼前恢复了仙梦窟的景象。紫霞仙姬因幻术被破,灵力反噬,嘴角渗出一丝鲜血,手中的灵剑也变得不稳。林烨抓住机会,将凡火与护脉火融合,一道五彩的火刃朝着紫霞仙姬斩去:“说出神梦仙丹何时炼成!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火刃带着净化神梦之力的威势,直取紫霞仙姬的灵脉核心。她想要躲避,却被火刃上的护脉火束缚住身形,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刃逼近。“玄烨仙尊…… 玄烨仙尊将于三日后丹成!” 紫霞仙姬被迫开口,声音中满是不甘,“神梦仙核已吸收仙髓脉三成灵脉之力,丹成之日,四域都将重回神梦掌控,你们根本阻止不了!”
林烨收回火刃,却没有放松警惕:“仙髓脉现在何处?神梦仙核还有什么弱点?”
紫霞仙姬却紧闭双唇,眼中满是决绝:“我不会再告诉你任何事!仙尊会为我报仇的!” 她说着,竟想引爆自身灵力,与林烨同归于尽。青云立刻用护脉火缠住她的灵脉,淡白色的火丝将她的灵力牢牢封锁:“别冲动!玄烨仙尊不过是利用你,你若死了,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紫霞仙姬的身体剧烈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护脉火的束缚,最后只能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小羽走上前,将《逆仙录》残页递到她面前:“紫霞姐姐,你看,逆仙不是叛逆,是守护。玄烨仙尊是错的,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林烨看向炼丹台中央的神梦仙核 —— 仙核通体呈灰黑色,表面缠绕着浓密的神梦纹,纹路上流淌的灵脉之力比之前更加旺盛,散发出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只有三天时间了。” 林烨的神色变得凝重,对青云和小羽说道,“我们必须尽快联系凌霜,制定计划,在丹成前摧毁神梦仙核,阻止玄烨仙尊。”
青云点了点头,用护脉火将紫霞仙姬暂时困住:“我先净化炼丹台周围的神梦纹,减少仙核的灵脉供应;你们去联系凌霜,防止仙宗弟子增援。仙梦窟的灵脉与仙髓脉相连,若能找到仙髓脉的入口,或许能从根源上阻止灵脉抽取。”
林烨刚转身,就听到窟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护脉火信号 —— 是凌霜的警戒信号!“不好,仙宗弟子来了!” 林烨心中一紧,掌心的凡火再次燃起,“青云,你继续净化神梦纹;小羽,你看好紫霞仙姬;我去支援凌霜!”
说着,他快速朝着窟外冲去,身后的炼丹台旁,神梦仙核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仙陨谷的灰雾再次翻滚,仙宗弟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三天的时间紧迫如弦,阻止神梦仙丹的战斗,终于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