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灵洞的通道深处还残留着灵脉纹的淡绿光晕,丹炉的火焰在狭窄的空间里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林青禾靠在岩壁上,刚用灵脉钥梳理完紊乱的灵脉气,指尖的金辉还带着丝颤抖 —— 迷魂雾的余邪虽被通道的灵脉气压制,却仍让她胸口发闷,想起方才在雾中听到的 “灵稻枯了” 的幻听,心里总悬着块石头,像有根细线牵着青禾村的方向。
“前面好像有光!” 阿牛突然站起来,镇邪铃虽还发不出响,却被他攥得死紧,往通道尽头望去 —— 那里的光不再是灵脉纹的淡绿,而是带着暖意的金黄,像青禾村日出时的光,“是不是洞外?苏长老的人是不是来接我们了?”
陈石头也扛起丹炉,铁锤挂在肩头,脚步比之前轻快了些:“要是能出去,先把赤精子这黑球交给苏长老,再赶紧回村看看 —— 总觉得村里会出事,李婆婆年纪大了,护脉阵要是出问题,她一个人扛不住。”
话音刚落,通道尽头就传来脚步声,伴着道源阁弟子特有的灵脉气波动。一个穿白袍的弟子快步走来,看到林烨等人,立刻躬身行礼:“林先生、林姑娘,苏长老命我来接应!洞外已布好护脉阵,可暂时困住赤精子的残魂。另外,青禾村的林村长托我带了封书信,说有急事要告知诸位。”
“林村长的信?” 林烨心里一紧,赶紧接过弟子递来的信封 —— 信封是用青禾村特有的灵脉草纸做的,封蜡上印着林村长常用的 “林” 字印章,边角还沾着点灵稻粉,显然是匆忙写就,连粉都没来得及擦。
林青禾也凑了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信封,灵脉钥的金辉泛了点微光 —— 没有邪气,却能感应到信封里藏着的情绪,有焦急,有牵挂,还有种沉甸甸的嘱托,像林村长平时拄着拐杖站在灵田边的样子,话不多,却字字都记挂着村里。
林烨小心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折叠的灵脉草纸,纸上的字迹是林村长特有的遒劲笔锋,却比平时潦草了些,有些笔画甚至微微颤抖,显然写信时手不稳:
“林烨、青禾、石头吾辈:
见字如面。汝等入赤灵洞后,青禾村护脉阵忽生异动 —— 夜有黑雾绕村,虽未破阵,却让灵脉泉的水泛了灰,灵田边缘的稻穗又枯了几株,与当年混沌气灾初现时的征兆相似。李婆婆说,这雾与赤精子的邪气不同,倒像‘迷魂雾’的余孽,怕是洞中之雾扩散到了村周。
吾已让村民加固护脉阵,用汝等留下的护脉丹粉撒在阵脚,暂时稳住了局势。然吾近日咳疾加重,恐难久撑,有一事需告知:墨尘道长当年封印赤精子后,曾留过半块‘灵脉护心镜’在村祠堂的梁上,镜背刻有‘反制迷魂雾’的符文,若村周雾势加重,可取下镜子,与汝等手中的符文残片共鸣,或能破雾。
另,黑石镇传来消息,有穿灰袍的人在镇外徘徊,形迹可疑,似在寻找赤灵洞的出口,恐是赤精子的余党未除。汝等若出洞,需先与苏长老商对策,既要封印残魂,也要护好青禾村与黑石镇的凡人,莫让邪祟再伤乡亲。
吾已让阿武爹守在村东,若汝等回村,见他举着灵脉草旗,便是护脉阵无事;若旗倒,则需速归。切记:凡人护脉,非仅靠力,更靠心齐,汝等在外,莫要为村中事分心,先除赤精子这大患,家乡有吾与乡亲们守着,放心。
林守业 字”
信纸的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灵脉泉图案,旁边写着 “泉边的灵脉草已采好,晾干收在祠堂”,像怕他们忘了村里的事,特意添的注脚。
林烨把信递给林青禾,指尖还留着草纸的粗糙触感,心里像被灵米粥烫了下,又暖又酸。他想起林村长平时总说 “我老了,护村得靠你们年轻人”,可真到有事时,却还是硬撑着,用自己的方式守着村子,连咳疾加重都没在信里多提,只字一句都是牵挂他们,牵挂乡亲。
“林村长……” 林青禾的声音带着点颤,手指拂过信上 “咳疾加重” 四个字,眼眶瞬间红了 —— 她想起小时候,林村长还教她认灵脉草,说 “青禾啊,这草是咱村的根,得好好护着”,现在根没出事,护根的人却快撑不住了,“我们得赶紧回村,护脉阵不能没有他,灵脉护心镜也得赶紧取出来,万一雾势加重……”
“别慌。” 陈石头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比平时沉了些,“林村长在信里说,已经用丹粉稳住了阵,还有阿武爹守着,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把赤精子的黑球交给苏长老,让她派弟子去村外支援,再跟她借几个懂护脉阵的人,一起回村 —— 这样既不耽误封印残魂,也能护着村里,两头都不耽误。”
阿牛也擦了擦眼角,把信封小心地叠好,放进护符袋里:“林村长说‘心齐就能守住’,我们肯定能守住!等我们回去,我帮李婆婆撒丹粉,帮林村长熬药,让他快点好起来!”
狗剩也点点头,小寒铁铲在手里握得更紧:“我跟阿牛一起!我们还能帮着采灵脉草,护脉阵要是需要,我们也能搭把手!”
道源阁的弟子见众人情绪稍定,又补充道:“苏长老说,若青禾村有需,道源阁可派十位弟子即刻前往支援,护脉阵的事,弟子们也懂些,能帮着加固。只是赤精子的残魂需尽快封印,他的邪气虽弱,却能慢慢吸收灵脉气,若拖得久了,恐生变数。”
林烨深吸一口气,把书信小心地收好,放在贴近心口的地方 —— 草纸的温度像林村长的手,带着长辈的暖意,也带着沉甸甸的责任。他看向众人,解语佩的银辉在掌心重新亮了些,映着通道尽头的金光:“我们先出洞见苏长老,把赤精子的黑球交给她,让她派弟子支援青禾村;然后我们跟她一起研究灵脉护心镜和符文残片的共鸣之法,等残魂暂时稳住,就立刻回村 —— 林村长和乡亲们在等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众人都点了点头,脚步比之前更坚定了。陈石头扛着丹炉走在最前,炉口的火焰映着他的侧脸,之前的疲惫被责任感取代;林青禾扶着岩壁慢慢走,灵脉钥的金辉虽仍弱,却不再颤抖,信里的 “靠心齐” 三个字像颗定心丸,让她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阿牛和狗剩走在中间,时不时往通道外望,眼里满是期待,期待着看到洞外的光,期待着快点回村看到乡亲。
通道尽头的金光越来越近,渐渐能听到洞外苏长老的声音,还有道源阁弟子们布置护脉阵的动静。林烨摸了摸心口的书信,能感觉到草纸的纹路,像青禾村的田埂,一圈圈绕着家的方向。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有挑战 —— 要封印赤精子的残魂,要回村加固护脉阵,要找灵脉护心镜,要对付黑石镇外的余党,但只要有这封信里的牵挂,有彼此的陪伴,有乡亲们的坚守,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出洞的瞬间,阳光洒在身上,带着黑石镇灵脉气的暖意,与赤灵洞的阴冷截然不同。苏长老快步走来,看到林烨手里的符文残片和黑球,立刻松了口气:“太好了!你们没事!赤精子的残魂已被符文压制,我们需即刻前往道源阁的封印台,用护脉阵彻底困住他。”
林烨把林村长的书信递给苏长老,声音带着郑重:“苏长老,青禾村护脉阵出现异动,有迷魂雾余孽绕村,林村长身体不适,还请您先派弟子支援,我们处理完残魂,便即刻回村。”
苏长老接过信,快速读完,脸色也沉了下来:“竟有此事!我即刻派二十位弟子前往青禾村,携带护脉丹和阵旗,定能守住村子。你们放心,残魂封印之事我已安排妥当,最多半日便能完成,不会耽误你们回村。”
林青禾看着洞外的阳光,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些。她想起信里林村长画的灵脉泉图案,想起李婆婆缝的护符袋,想起张婶的灵米粥,突然觉得,所谓守护,从来都不是单打独斗 —— 在赤灵洞的他们,在村里的林村长和乡亲,在洞外接应的苏长老,像无数根线,织成张守护的网,把青禾村、黑石镇、赤灵洞都护在里面,只要这张网不散,邪祟就永远进不来。
陈石头把丹炉放在地上,丹炉的火焰在阳光下泛着淡绿的光,像在呼应着远方的青禾村。他看着林烨和林青禾,声音带着憨笑:“等封印完残魂,我们就回村,我给林村长打个新的拐杖,用灵脉铜做的,比他现在的结实,还能护灵脉气。”
“我也要回村!” 阿牛晃了晃手里的镇邪铃,虽然还没响,却像是在提前练习,“我要摇铃给护脉阵聚气,让雾再也进不了村!”
林烨笑着点头,指尖的解语佩与心口的书信轻轻贴在一起,银辉泛着暖光。他知道,半日的封印只是暂时的,回村后的护脉阵加固、灵脉护心镜的寻找、黑石镇余党的追查,还有更多的守护等着他们。但只要有这封信里的嘱托,有身边人的陪伴,有对家乡的牵挂,就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们 —— 因为他们守护的,是家,是亲人,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希望。
道源阁的封印台就在黑石镇的灵脉广场旁,此刻已围满了弟子,护脉阵的光泛着金红,像层温暖的壳,等着将赤精子的残魂彻底困住。林烨等人跟着苏长老往封印台走,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影子被拉得很长,像条通往家乡的路,路上有书信的牵挂,有乡亲的期待,还有彼此紧握的手,一步一步,都走得坚定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