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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的最后一天晚上,盐碱滩上平整的空地被火把照得亮如白昼。六百多名汉子(之前一百五加上新招的五百),新老混杂,黑压压一片,咸腥的海风里混着汗味和压抑的兴奋。钱镠站在半人高的大石台上,身前是堆积如小山的铜钱串——黄澄澄、沉甸甸,一座金属与汗味混合的财富之丘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兄弟们!” 钱镠的声音在咸湿的海风中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四月,自从大家跟了兄弟我,吃苦了,受累了,可是我们这苦没有白吃,累没有白受,咱们硬生生趟出了一条财路来!自产盐二百石,倒卖两千石!我们弄来的盐,已经铺到六百个村子,虽然回头钱还不是很多,但是根子已经扎下了,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壮大!”

他抓起一包铜钱(五贯),高高举起,铜钱碰撞发出沉闷悦耳的哗啦声:“赵洪、赵荒、赵辰!带老兄弟们,上来;我赵玄说话算话,今日,先给最早跟着我、豁出命来干的五十位兄弟,发月钱!每人,五贯!”

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锅。五贯!整整五千文!按照唐制,一千文为一贯,重约六斤四两(约合今4公斤),五贯便是三十多斤!这沉甸甸的分量,对绝大多数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也攒不下几贯钱的农户子弟来说,根本不敢想。

五十名最早跟随钱镠的汉子,按捺着激动,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中列队上前。赵洪(王二狗)的手有些抖,赵荒(王石头)挺直了腰板,赵辰努力维持着沉稳。钱镠亲手将钱袋依次放在他们怀里!

“这是你们应得的!” 钱镠声如洪钟,“没有你们豁出命去护住这最初的基业,没有你们没日没夜地操劳,就没有咱们的今天!记住,跟着我钱镠,只要肯干、敢拼,以后挣的,远不止这个数!你们的家人,再不用忍饥挨饿!跟着我赵玄,有盐一起吃,有钱一起扛!”

沉重的铜钱压弯了肩膀,却点燃了眼睛。赵洪咧着嘴,露出发黄的牙齿,狠狠拍着胸脯:“谢…谢头儿!我…我赵洪这辈子跟定你了!刀山火海,绝不含糊!” 赵荒用力点头,眼眶发红。接着,其他四十八名“老人”依次上前。每人接过那五大串铜钱时,脸上都洋溢着难以置信的狂喜、自豪,以及对钱镠深深的感激。有人掂量着,感受着那份从未有过的“富有”的重量;有人忍不住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铜钱,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还有人咧着嘴傻笑,已经在盘算着给家里添置什么,或者给相好的姑娘买块花布。整个场子都被一种亢奋、满足和强烈的归属感笼罩

新招募的六百人伸长脖子看着,呼吸粗重,眼里的羡慕几乎要烧起来。钱镠目光扫过这些新面孔:“新来的弟兄们!别眼红!规矩立在这里——肯卖命,能吃苦,守得住嘴!下个月,这肩上扛钱的,就是你!” 他一挥手,赵黄(钱锜)带着几个护卫抬出几箩筐散钱,“每人先领一百文!是甜头,也是鞭子!记住今日老兄弟肩上的分量,那才是你们该奔的前程!”

铜钱叮叮当当落入一只只粗糙的手掌。新兵们攥紧了这带着咸味和希望的“甜头”,看着老卒怀里沉甸甸的五贯钱,一股滚烫的野望在心底疯长。

十三岁的赵黄(钱锜)也分到了沉甸甸的五贯。他个子小,几乎被压得踉跄,小脸憋得通红,却死死抱着装钱的粗布包袱,像抱着全家的命根子。他凑到钱镠身边,声音带着颤:“大哥……我、我能都带回家吗?我好久没见爹娘和弟弟们了……我想他们……”

钱镠揉了揉弟弟汗湿的头发,喉头有些发哽:“能!都是你挣的!”

五月初一,难得的放假日。大部分兄弟怀揣着或多或少的铜钱,兴冲冲踏上归家的路。钱镠却带着二十名护卫,来到钱塘河北岸一处挂着“周记货栈”牌匾的私家仓库,这里存放着自己提前拉过来的一千石盐。

仓库深藏在河汊深处,高墙森严。董昌早已等候多时,身边只带了十来个心腹,但仓库四周的阴影里,影影绰绰似有不少人影。

“哈哈哈!赵老弟,几日不见,气色更胜啊!” 董昌大笑着迎上来,目光却锐利如钩,不经意间扫视着钱镠身后的护卫。这一次,他带来的不是船队,而是二十辆罩着油布的大车。

钱镠抱拳微笑:“董大哥才是春风满面!看来上一千石盐,让大哥赚得盆满钵满?”

“托福!托福!” 董昌眼中精光一闪,话锋陡转,“老弟,这次……哥哥胃口大了点。” 他伸出两根手指,“两千石!如何?”

两千石!比约定翻了一倍!赵洪等人心头一紧,手按上了刀柄。仓库周围的阴影似乎也凝滞了一瞬。

钱镠面不改色,只微微挑眉:“哦?董大哥这是要一口吞下杭州盐市?”

“老弟门路硬,盐又好,哥哥自然想多赚点!” 董昌皮笑肉不笑,“怎么,老弟有难处?还是……信不过哥哥的胃口?” 他身后的心腹刘三,手已经悄悄摸向了后腰。

仓库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河水拍岸的哗哗声。钱镠忽然朗声一笑,打破沉寂:“董大哥说笑了!两千石就两千石!今天交1000石,明天再交1000石,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小弟的规矩,大哥是知道的。现钱交割,概不赊欠!头先1000石的货,就在里面,大哥随时可验!”

董昌盯着钱镠看了几息,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痛快!老弟爽快人!” 他挥手示意,刘三悻悻然放下手。几名董昌手下抬进几个沉重的包铁木箱。箱子打开,刺目的银光晃花了人眼!

“我备了银元宝一百二十锭,整六千两,铜钱三千六百贯,可以全部先交给你,另外一半货明天再交接。老弟,点点?” 董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和试探。能一次性拿出如此巨量、且带有官方印记的银锭,其背后能量,深不可测!

钱镠示意陈府带来的老账房上前。老账房验得格外仔细,尤其是那些银锭的印记和成色。半晌,他冲钱镠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董大哥果然手眼通天,豪爽大气!” 钱镠真心赞了一句,这些货是你的了,货款我先拿一半,不能坏了规矩!请!” 他侧身让开仓库大门。

董昌脸上笑容更盛,亲热地揽住钱镠肩膀:“走!今日哥哥做东,西湖楼外楼,不醉不归!往后这杭州盐路,就是你我的天下了!”

交割完毕,董昌邀请钱镠赴宴。酒宴设在附近一处不起眼的庄园里,菜肴精致,酒是上好的剑南烧春。席间,董昌对钱镠的“守信”和“效率”大加赞赏,言语间流露出希望“长期合作”、“做大做强”的意思。钱镠则表现得恭敬而谦逊,频频敬酒,感谢董昌的“提携”和“信任”。两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但彼此眼底深处都藏着各自的算计。

送走董昌,钱镠婉拒了西湖夜宴。他带着赵黄和几名贴身护卫,骑着快马,奔向临安石镜乡。赵黄紧紧抱着那个装着他五贯铜钱的包袱,兴奋得小脸通红,一路上叽叽喳喳说着要给阿爹买新锄头,给阿娘扯花布,给弟弟买麦芽糖。

离钱坞垅越近,钱镠的心却越沉。暮色中的村庄依旧破败,低矮的茅屋,泥泞的小路。自家那熟悉的篱笆小院出现在视线里时,院中昏黄的油灯光,却让他勒住了马。

“黄弟,你带钱先进去。” 钱镠将两贯用旧布包好的铜钱塞给弟弟,“就说……是你这一个月挣的工钱,就按之前商议的说辞,大户人家管吃住,主家仁厚。别提我,别提盐,更别提这钱的数目!” 他目光扫过那沉甸甸的包袱,“你的钱,先埋起来,一点一点给家里添补,别招眼!”

赵黄脸上的兴奋褪去,用力点头:“大哥,我懂!财不露白!”

钱镠看着弟弟小小的身影推开吱呀作响的柴扉,听着院内传来母亲惊喜的呼唤和小弟们的欢叫,他靠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仰望着天空,漆黑一片,只有一颗颗闪烁的星星,仿佛诉说着悄悄话。

院内隐约传来声音:

“老二!你咋回来了,你哥呢?哎呦,我的儿啊,咋这么瘦这么黑了!”

“阿娘,我好着呢!看,主家发的工钱!整整两贯!管事的说我勤快,赏的!”

“两贯?!这么多……你留着自己花……家里有钱!”

“嘘……阿娘小声点……藏好了……别舍不得花,我还有呢,给弟弟们买点好的……”

“哎!哎!好孩子……出息了……”

钱镠能为他们带来财富,却无法此刻现身共享天伦,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守护他们,还要再等等;他也怕自己日渐凌厉的眼神吓到爹娘,更怕给这个贫寒却安宁的家招来灭顶之灾。

直到院内灯火熄灭,万籁俱寂,钱镠掐掉思绪,最后望了一眼那沉睡的小院,翻身上马。

“走!” 低沉的声音带着决绝,马蹄声没入沉沉的夜色。

就在钱镠发放月钱、归家探亲的同时,另一笔巨款也在阴暗处悄然分配。

钱塘官仓深处,一间门窗紧闭的密室。何遒正对着一堆在灯火下闪耀着诱人白光的银铤,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贪婪与满足。整整六千两白银!这是钱镠“赊欠”官盐的货款,也是他何遒精心运作“鼠耗”的惊人成果。

他拿起一块沉甸甸的官制大银铤(五十两),在手里掂量着,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令人心醉的重量。“赵玄这小子…胆子大,路子野,但确实够意思,讲信用!”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

分赃是门艺术,更是保命的学问。何遒也深谙此道。他拿起一份早已拟好的清单,开始有条不紊地分配:

最大头:三千两白银。 被小心翼翼地装进特制的、不起眼的樟木箱里,垫上厚厚的绒布。“这是给赵使君(赵隐,即将上任的镇海节度使)准备的,夏天了,他老人家肯定不耐暑,得替他老人家进点冰消消暑(地方官给京官或上官的季节性馈赠,常为行贿名目,其实就是明朝的‘炭敬’‘冰敬’)。裴璩那老东西快滚蛋了,新来的赵使君才是咱们日后的靠山!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让裴璩知道咱们绕过他孝敬赵使君,你我项上人头都得搬家!”何遒对一个绝对心腹的库吏低声吩咐,语气极其严肃,这笔钱,是未来官场庇护的敲门砖。

次大头:两千两白银。 按照官职大小、权力轻重,被分成大小不等的若干份。“这份是给仓曹参军的…这份给司仓…这份给主簿…那几个守门的小头目也不能落下…还有节度使府里几位关键的书吏、录事…”何遒一边分,一边念叨着对应的名字和数额,确保“雨露均沾”。这些人构成了他在官仓系统内部的关系网,是“鼠耗”生意能够长期运转的润滑剂和护身符。少了谁,都可能成为隐患。

最后:一千两白银。 何遒看着眼前属于自己的那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长长舒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露出极度满足的笑容。他伸出手,近乎痴迷地抚摸着那些银锭。“提着脑袋干,担着天大的干系,这一千两…值了!”这是对他胆识、运作和承担风险的“回报”。他已经在盘算着怎么把这些银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去,换成田产、宅院,或者存在更隐秘的地方。

回到海边基地,已是后半夜。海风呼啸,惊涛拍岸。钱镠独自走上最高的礁岩。脚下是沉睡的营地和白茫茫的盐山,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大海。

四月盘点在脑海翻滚:

自产盐200石,官仓倒卖800石,董昌处出货3000石(一千石明天交付)…… 入账一万五千余贯!手下五百条敢打敢拼的汉子!越州六百个村庄埋下了自己的种子!

这成绩,在临安乡民眼中已是泼天的富贵。可钱镠知道,在即将到来的藩镇割据、群雄并起的滔天巨浪前,这点家底,不过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

裴璩即将离任,赵隐能否顺利接掌?何遒是否可靠?董昌这条地头蛇何时反噬?两千代理网络能否真正变成自己掌控乡野的触手?更遑论那此时还在淮南“当快递员”,未来将与自己争夺吴越霸业的杨行密……

他想起幼时被嫌弃的“婆留”之名,想起离家时的窘迫,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与算计。

一股难以抑制的豪情和近乎中二的冲劲涌上心头。他猛地张开双臂,对着波涛汹涌的大海,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压过了浪涛和海风:

“来吧!这乱世!我钱婆留的路,这才刚起步!加油干吧!钱婆留——!!!”

吼声在海天之间回荡,充满了少年枭雄的锐气、野望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梅雨季节湿热的空气,仿佛也被这声呐喊点燃,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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