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二天的哨声刚响，贺礼就揉着腰坐起来——浑身像散了架，胳膊抬着都费劲，王虎更是哼唧着不肯下床，陈斌直接趴在床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有李建国精神抖擞，叠被子的动作依旧利落。
“不行了不行了……”陈斌有气无力地说，“再这么练下去，我非得瘫了不可！”王虎跟着附和：“可不是嘛！昨天跑三公里，我现在腿还打颤呢！”
贺礼拍了拍陈斌的背：“再坚持坚持，军训就半个月，忍忍就过去了。”李建国也跟着劝：“是啊，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干大事？”
可陈斌却摇着头，眼神里满是倔强：“我不管，我得想办法不去！”他从小就会装病骗家里人，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洗漱时，他故意弯着腰，捂着肚子，脸色也憋得发白，还没到操场，就跟教官说自己肚子疼得厉害。
教官半信半疑，让同学送他去医护室。没想到陈斌演技“精湛”，愣是让校医开了张“急性肠胃炎，建议休息一天”的证明，拿着证明堂而皇之地回了宿舍，倒头就睡，把贺礼几人都看呆了。
没了陈斌，训练依旧得继续。好在下午训练间隙，教官组织了场才艺表演，算是给枯燥的军训添了点乐子。女生们轮番上场，有唱民歌的，有跳民族舞的，之前晒得灰头土脸的姑娘们，一展示才艺，瞬间就亮眼起来。
其中一个叫柳如烟的女生，穿着军训服跳了段热舞，动作利落，眼神灵动，引得全场欢呼，连教官都笑着鼓掌：“这姑娘，有活力！”贺礼也看得眼前一亮——这柳如烟长得清秀，跳舞又好看，难怪后来成了班花。
男生这边也不甘示弱，李建国自告奋勇，打了一套军体拳，出拳有力，踢腿标准，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军人的硬朗，教官看完忍不住赞道：“好！有我当年的风范！”
王虎也凑了热闹，站起来唱了首东北民歌，可他五音不全，调子跑得到处都是，逗得全场哈哈大笑，贺礼更是笑出了眼泪：“老二，你这一唱，怕是要失去四年配偶权了！”王虎也不恼，挠着头嘿嘿笑。
轮到贺礼时，他实在没什么才艺，想了想，就朗诵了首朱自清的《春》——上辈子当历史老师，没少给学生朗诵课文，这会儿派上了用场。他声音清亮，感情饱满，念到“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出来，嫩嫩的，绿绿的”时，连教官都跟着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军训依旧苦乐交织，陈斌偶尔还会装病躲懒，贺礼几人则咬牙坚持，慢慢也适应了训练强度。终于熬到了星期天，贺礼一解散，就跟宿舍兄弟告了别，拎着包往公交站跑——他惦记着四合院的宝贝，也想问问周胖子他们收破烂的情况。
公交一路颠簸，贺礼的心却越跳越快。车刚到站，他就快步往四合院走，远远看见院门口堆着几个麻袋，周胖子正蹲在门口整理物件，心里瞬间踏实下来——看来这几天，兄弟们没少忙活。刚进四合院，贺礼就被院里的景象惊了——三个大麻袋堆在廊下，里面塞满了旧瓷器、铜器，周胖子正蹲在小桌旁，手里攥着个小本本，一笔一划地记着什么；赵卫东和孙磊则在分拣物件，把看着像老货的归到一堆，普通破烂儿分到另一堆，忙得满头大汗。
“礼子，你可回来了！”周胖子抬头看见他，赶紧放下账本迎上来，脸上满是兴奋，“这一周咱们可没闲着，跑了南锣鼓巷、东四好几个老胡同，收了不少好东西！”
贺礼走过去，拿起桌上的账本翻了翻——上面记着每天收的物件、价格、卖家地址，字迹虽然算不上工整，却记得清清楚楚，连几分几毛都没落下。他笑着拍了拍周胖子的肩膀：“胖子，你这账记得够细致，成长不少啊！以前你连自己的零花钱都记不清，现在倒成了咱们的‘账房先生’。”
周胖子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你放心把事儿交给我，我肯定得干好！”说着，他把账本递过来，“你看看，这一周收了二十二件老物件，花了三百二十六块五，剩下的钱都在这儿。”
贺礼接过钱数了数，又对照账本核了一遍，确认没错，才把钱收好：“辛苦你们了，这几天没少跑吧？”
“跑是跑了不少，不过有个事儿得跟你说。”周胖子收起笑容，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前天我们在北新桥的一个老院，遇到个大物件——是个老红木柜子，雕着龙凤图案，看着就不一般。卖家要价八百块，我们拿不准是不是真的老红木，也不敢轻易下手，就想着等你回来再拍板。”
“红木柜子？还雕着龙凤？”贺礼心里一动——老红木家具在八十年代不算少见，但雕龙凤图案的，一般是大户人家用的，要是清代的老物件，价值可就高了。他抬头看向周胖子：“卖家是啥情况？那柜子看着有多少年了？”
“卖家是个老太太，说柜子是她丈夫传下来的，放家里占地方，想换点钱给孙子交学费。”周胖子回忆着，“柜子看着挺旧，木头颜色也深，就是我们不懂红木，怕看走眼。”
贺礼沉吟了一下，心里有了主意：“行，明天一早咱们一起去看看。要是真的老红木，八百块不算贵，咱们得拿下；要是仿的，也别浪费时间。”他顿了顿，又道，“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好办事。”
赵卫东和孙磊也跟着点头，他们确实跑了一周，早就累得够呛。几人把院里的物件搬进西厢房，又简单收拾了一下，才各自回家。贺礼留在院里，打开西厢房的门，看着堆得半满的物件，心里满是期待——要是明天的红木柜子能拿下，又是一件精品。他锁好门，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明天怎么鉴定红木，嘴角忍不住上扬，没多久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