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那份平静，像一把生锈的钥匙，撬开了他记忆深处一个被酒精和毒品尘封的、滴血的盒子。
一年前，也是这个巷口，也是这张脸。
自己刺出了一刀。
对方没有惨叫，没有求饶，只是那么看着他，然后倒下。
那片血泊，那个没有表情的死人，成了他之后每一个噩梦的开端。
“你……你……”劫匪的牙齿开始打颤，手里的折叠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却浑然不觉。他指着林澈，像是看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怨魂。
“鬼……鬼啊！”
“纠正一下。”林澈向前走了一步，平淡地开口，“不是鬼。另外，不是一年前，是七个月零十二天前。”
“那一刀，挺疼的。”
这句不带任何情绪的陈述，比任何咆哮和威胁都更具穿透力。
劫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他怪叫一声，转身就想逃。但一只手精准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量不大，却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僵住，动弹不得。
“别，别杀我！”他哭喊起来，一股尿骚味从他裤裆里弥漫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个瘾君子！我需要钱！你放过我！我……我大哥是‘地狱犬’的杰西！你动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检测到关键词“地狱犬”，触发支线任务。】
【任务名称：街区清扫】
【任务目标：瓦解盘踞在本地的暴力团伙“地狱犬”。】
【任务奖励：能量点x30，随机物品x1】
林澈的系统面板，一个新的数据条目生成了。
30点能量。
一个不错的收益。正好，昨夜宿醉后的身体需要一点真正的活动来重启。
“地狱犬？”林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好。带我去找他们。”
“什么？”劫匪彻底懵了。
剧本不该是这样的。正常人听到黑帮的名字，不该是恐惧或者忌惮吗？为什么这个人……像是听到了一个外卖地址？
林澈没有解释。他抓住劫匪手腕的五指，微微收紧。
“啊——！”
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惨叫。劫匪感觉自己的腕骨像是被老虎钳夹住，一种钻心的、无法抗拒的剧痛让他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带路。”
林澈松开手，语气依旧平淡。
劫匪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发紫的手腕，疼得涕泪横流。他看着林澈，那张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终于明白，自己招惹的不是人，也不是鬼。
是一个无法理解的怪物。
“我……我带……我带你去……”
十几分钟后，在一栋散发着霉味的废弃公寓楼前，劫匪停下了脚步。楼上传来嘈杂的重金属音乐和男人的叫骂声。
林澈推开虚掩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汗臭、烟草和化学品的气味扑面而来。
客厅里，十几个纹身的壮汉正围着一张桌子，有的在打牌，有的在分装一些白色粉末。
劫匪的出现，以及他身后那个衣着干净、气质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林澈，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音乐停了。
一个脖子上有猎犬纹身的壮汉站了起来，手里掂着一瓶啤酒。
“比利，你他妈带了个什么玩意儿回来？条子？”
“不……不是……杰西大哥，他……”被称为比利的劫匪已经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澈的视线扫过全场。
【目标扫描：共计十四人。七人持有枪械（手枪）。主要威胁目标：三人，身体数据明显高于常人。环境分析：空间狭窄，存在可利用障碍物。】
【结论：低风险。】
“你们就是地狱犬？”林澈开口，打破了对峙。
杰西嗤笑一声，把酒瓶往地上一砸：“小子，你很有种。说吧，你想怎么死？”
话音未落，他旁边的一个手下已经掏出了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林澈的眉心。
十步之内。
林澈动了。
他的身体没有丝毫预兆地从原地消失，快到在场所有人的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个持枪的壮汉只觉得手腕一麻，手枪已经易主。下一秒，坚硬的枪柄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他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杰西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刚要大吼，林澈已经到了他面前。
一记手刀，精准地切在他的颈动脉窦上。
杰西眼前一黑，巨大的身体像一滩烂泥一样瘫了下去，瞬间失去意识。
“干掉他！”
剩下的混混终于反应过来，怒吼着拔枪、或是抄起桌腿、棒球棍冲了上来。
枪声，怒吼声，骨骼断裂声，在小小的公寓里交织成一曲混乱的交响乐。
但演奏者，只有一个。
林澈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像一个幽灵。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简单到了极致，一拳，一脚，一记肘击。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高效的破坏。
一个混混挥舞着棒球棍砸来，林澈侧身避过，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侧面。那人惨叫着跪倒，棒球棍脱手飞出。
另一人从背后开枪，林澈头也不回，身体以一个违反物理常识的角度扭转，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射入了对面的墙壁。他反手一拳，正中对方的下颚。
不到一分钟。
整个房间里，除了林澈，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一地的残兵败将，呻吟着，抽搐着，却无一人死亡。全都是精准的关节脱臼、神经性休克或暂时性昏厥。
林澈走到那张桌子前，看了一眼上面堆积如山的毒品。他从一个昏迷的混混口袋里摸出手机，熟练地解锁，拨通了911。
“你好，我要报警。”他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地址是xxx公寓302室，这里有一个大型的毒品交易现场，还有火拼。对，我是路过听见枪声的热心市民。”
挂断电话，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
没有警笛。
五分钟后，几辆黑色的雪佛兰SUV无声地停在了公寓楼下。车门打开，一群身穿黑色战术背心、手持突击步枪的特工冲了上来。
他们没有理会地上呻吟的混混，径直将林澈包围。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红发女人，迈着猫一样轻盈的步伐，从特工们身后走了出来。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
她环顾四周，看着这片狼藉，最后把视线定格在林澈身上。
“是你，魔术师林澈。”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每次你出现，总有清洁工作要做。”
“巧合。”
“清理掉一个盘踞了三年的黑帮，顺便缴获了足够让半个街区嗨上天的毒品。这可不是巧合能解释的。”娜塔莎走近一步，“弗瑞局长对你很感兴趣，他让我再问一次，有兴趣加入我们吗？我们能提供你想要的一切。”
“没兴趣。”林澈的回答干脆利落。
娜塔莎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答案。
“斯塔克给了你什么，我们能给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