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落地窗外海浪拍打沙滩的单调回响。
林澈站在原地，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空间褶皱余波。
【坐标传送已执行。】
【能量消耗：30点。】
【当前能量：593。】
他没有去寻找斯塔克，而是径直走向通往地下实验室的电梯。整栋别墅的能源走向，清晰地呈现在他的系统地图上。一个巨大的、远超常规负荷的能量消耗点，正集中在最底层的核心区域。
不需要问，斯塔克一定在那里。
电梯无声下降。
当厚重的合金门滑开，一股混杂着臭氧、咖啡焦苦和金属过热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
全息投影屏幕像疯长的藤蔓一样占据了所有空间，上面滚动的全是克里科技那复杂到令人发指的符文结构。地上散落着至少十几个空咖啡杯和各种能量饮料的空罐。
托尼·斯塔克，正悬浮在半空中。
准确地说，是他穿着一套简易的、只覆盖了四肢和躯干的外骨骼辅助臂，整个人被固定在一个操作台上，双手正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一个虚拟键盘上疯狂敲击。
他看起来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头发乱得像个鸟窝，眼眶深陷，但那双眼睛里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火焰。
“贾维斯！引力场约束增强百分之三！我要看到它的反物质湮灭模型！快！”
“先生，您的心率已达到160，血压严重超标，建议您立刻休息。”贾维斯温和的劝告响起。
“闭嘴！在我破解这个鬼东西之前，死亡都得给我排队！”
林澈的出现，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直到林澈走到操作台旁边，随手关掉了一个正在发出刺耳警报的过载设备。
斯塔克猛地一顿，机械臂缓缓将他放回地面。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到林澈的那一刻，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先是茫然，然后是错愕。
“林？”他摘下护目镜，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确认自己不是因为过度疲劳而产生了幻觉。
“你……跑哪儿去了？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他还没等林澈回答，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凑了过来，指着林澈。
“还有！一个月前那个金色的甜甜圈是怎么回事？你从哪搞来的特效？比我的全息投影还酷！”
林澈看着他，平静地给出了答案。
“卡玛泰姬。去学了魔法。”
斯塔克的大脑明显宕机了半秒。
魔法？
这个词从林澈这个实用主义到极点的家伙嘴里说出来，比他自己宣布要放弃发明创造还要离谱。
“哈。”他干笑一声，“不错的冷笑话。所以，你其实是被外星人绑架了，然后他们给你植入了幽默芯片？”
林澈没有解释的打算。
“有任务吗？”
这个问题，把斯塔克所有想好的吐槽都堵了回去。
他愣愣地看着林澈，又指了指周围漫天飞舞的克里符文。
“任务？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这个！”他的声调又高了起来，狂热重新占据了他的脸庞，“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宇宙的乐高！是上帝的源代码！有了它，我能……”
“所以，没有任务。”林澈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
“好吧，没有！”斯塔克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我现在很忙，没空陪你玩那些拯救世界的游戏。你自己找点乐子去。”
林澈点了点头。
他没有离开，而是在实验室里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了下来。
斯塔克一开始没在意，但半天之后，他发现林澈还坐在那里。
一天之后，他从废寝忘食的研究中抽离出来，灌下一杯咖啡，发现林澈依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
“喂，你到底想干嘛？”斯塔克终于忍不住了，“行为艺术吗？还是你在模仿植物进行光合作用？”
“等你发布任务。”林澈的回答理所当然。
斯塔克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我都说了没有任务！”
“现在没有，不代表等下没有。”
“你……”斯塔克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围着林澈转了两圈，最后无奈地一摊手。
“好吧，好吧，你赢了。”他从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纯黑色的金属卡片，扔了过去，“拿着这个，全球黑金卡，不限额度。去买个岛，买个球队，或者把拉斯维加斯包下来开派对，随便你。总之，去享受人生，别在这里给我当门神！”
林澈接住卡片。
【物品：斯塔克工业定制黑金卡。】
【价值：名义上无限。实际购买力受限于斯塔克工业济总量。】
【评估：低价值资产。】
他随手将卡片收进了系统背包。
然后，他看着斯塔克，再次开口。
“我准备去其他世界。”
斯塔克的动作一滞，脸上的不耐烦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混杂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又走？这么快？”他低声问，“说真的，伙计，下次……能带上我吗？我也想亲眼看看那些平行宇宙到底是什么样的。”
“带不了。”林澈的回答干脆利落。
斯塔克叹了口气，耸了耸肩，试图用一贯的潇洒来掩饰自己的失望。
“好吧，算我没说。”
“等你研究完克里人的科技，星际旅行不是问题。”林澈补充道，“甚至可以去其他平行空间和维度。”
他停顿了一下，用陈述事实的口吻，说出了一段足以颠覆凡人认知的信息。
“汉克·皮姆博士，那个研究蚂蚁的老家伙，就经常去一个叫‘量子空间’的地方玩。”
“嘿，我还记得，有一个平行宇宙的他，从量子空间里带回了一种病毒。”
斯塔克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了过来，他下意识地追问：“什么病毒？”
林澈平静地看着他，吐出了后续的内容。
“一种量子病毒。它把那个宇宙的所有生命，都变成了丧尸。”
“整个宇宙。恐怖如斯。”
轰！
斯塔克的脑子里仿佛被引爆了一颗核弹。
丧尸？
整个宇宙？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股属于天才发明家的狂热和自信，在这一刻被一种冰冷的、刺骨的恐惧彻底击碎。
他不是没看过丧尸电影，但他一直把那当成无稽之谈。
可这句话从林澈嘴里说出来，分量完全不同。
那不是一个假设，不是一个故事。
是一个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一个……随时可能在自己这个世界重演的灾难。
他想到了自己那个本来只用于预测金融模型的“预言家”系统。
经济？稳定？
在整个宇宙都会变成丧尸的巨大威胁面前，那点东西算个屁！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林澈。
“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从不开玩笑。”
斯塔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住了操作台，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无数的计划、预案、防御体系在他脑中闪现又破灭。
圣盾计划……不，不够！远远不够！
必须要有更强的，能够应对这种宇宙级别灾难的东西！
一股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和责任感，沉甸甸地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看着林澈那张毫无波动的脸，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巨大的无力感涌了上来。
“你这个根本不会死的家伙！”斯塔克的声音有些嘶哑，“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这种事情对我……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林澈迎着他愤怒的目光，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一个冰冷、残酷，却又无比符合他行事逻辑的答案。
“意味着，有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