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沈清宴声音很轻，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握着他手腕的力道刚好，不松不紧。
路过那群失落的Alpha时，沈清宴脚步没停，只是侧头看了裴星辰一眼，眼底藏着极淡的笑意，只有裴星辰看懂了。
那是在说，不用管他们，有我在。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继续，有兴奋，有羡慕，也有失落，但裴星辰跟着沈清宴往前走。
走了一半，沈清宴去接水了，叫他先进教室。
裴星辰刚踏进教室，书包还没放下，后桌的宋程和陈斯旗就“腾”地一下凑了过来，两张脸上写满了抑制不住的兴奋。
“星辰！你可算来了！”宋程拍了下他的肩膀，嗓门比平时大了两个度：“顶级Alpha！我靠，你这分化也太给咱们班长脸了！”
陈斯旗在旁边点头如捣蒜，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早就觉得你小子不一般，果然！之前还猜你是omega，现在看来，是我们格局小了！”
两人都是Alpha，嗓门一高，前排的安然和木时依也转了过来。
安然是个性子温和的omega，脸上带着好奇的笑：“星辰，恭喜啊，大家都在猜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我们闻不到，你自己能闻到吧？”
旁边的木时依也附和着点头，她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眼里满是好奇。
裴星辰被他们围在中间，手里拿着湿纸巾擦桌子，沈清宴有洁癖，每天来裴星辰都要先擦凳子桌子。
“是……酒味。”
“酒味？”宋程眼睛一亮，凑得更近了点，“什么酒？清酒还是果酒？是不是淡淡的那种？”
陈斯旗也跟着点头：“我爸藏的红酒就挺香的，你这顶级Alpha的信息素，总不能是啤酒味吧？”
裴星辰摇摇头，从书包里拿出瓶牛奶放到沈清宴的桌上才回答：“不是淡的……是烈酒，像我父亲以前喝的那种，很冲的威士忌味。”
他刚分化时自己都吓了一跳，明明长得偏软，信息素却是这么烈的味道，和沈清宴的奶油味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靠！威士忌？”宋程瞪大了眼睛，拍了下手，“够劲！这才配顶级Alpha啊！比我这太阳味的酷多了！”
陈斯旗也笑：“可不是嘛，你这张脸就该配这样的信息素。”
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信息素却是烈酒味的，听起来酷极了。
前排的安然听得眼睛弯弯：“烈酒味啊……听起来就很有反差感，和你平时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几人正说着，沈清宴端着刚接的温水走了过来，自然地把杯子递到裴星辰手里，清冽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周围的热闹。
他没参与讨论，只是低头看了眼裴星辰泛红的耳尖，轻声道：“刚分化完，别聊太久，先喝口水。”
宋程和陈斯旗见状，识趣地退了回去，还不忘冲裴星辰挤眉弄眼。
安然和木时依也转回了前桌，教室里的喧闹渐渐平复。
“清宴哥哥，你对我好好哦。”裴星辰笑眯眯的喝着水。
沈清宴的指尖刚碰到自己的课本，听见这话，动作顿了顿。
他抬眼看向裴星辰，眼底没什么波澜，声音依旧是清冷的：“别闹，上课了。”
话虽这么说，他却伸手帮裴星辰把歪掉的椅垫轻轻拽正，又将对方桌角放得有些乱的笔，一一摆进了笔袋里。
动作自然又熟练。
裴星辰憋着笑，凑过去小声说：“我没闹，你就是对我好。”
他故意把“好”字咬得轻软，还抬了抬手里的水杯，杯壁上的水珠映着光，晃在沈清宴的手背上。
沈清宴没再接话，只是侧过身，将自己的课本往裴星辰那边推了推。
他垂着眼帘翻书，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掩去了眸底那点藏不住的温柔，只留给裴星辰一个清冷又安静的侧脸。
后桌的宋程用胳膊肘碰了碰陈斯旗，两人偷偷抬眼，正好看见沈清宴趁着老师还没进教室，悄悄把自己桌肚里的一块奶糖，塞进了裴星辰摊开的课本里。
糖纸是淡蓝色的，和他平时清冷的样子一点都不搭，却偏偏是裴星辰最喜欢的橘子味。
陈斯旗忍着笑，在草稿纸上写了句“重色轻友”，推到宋程面前。
宋程看了，也跟着笑，又添了句“人家那是疼弟弟”，刚写完，就见沈清宴回头冷冷扫了他们一眼，两人立刻噤声，乖乖转了回去，只是肩膀还在忍不住地轻颤。
裴星辰捏着那块奶糖，偷偷看了眼身旁的沈清宴，对方正认真看着黑板，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剥开糖纸，把糖含进嘴里，橘子的甜混着水杯里的温水，又甜又暖，比什么都舒服。
下课铃刚响，宋程就按捺不住，凑到两人课桌旁，挤眉弄眼道：“清宴，行啊你，藏糖那手够熟练的，平时没少给星辰带吧？”
沈清宴正帮裴星辰整理刚发的卷子，闻言头都没抬，指尖在一道函数题上轻轻点了点，声音清冷：“这道题，昨天作业你错了三个步骤，讲了两次还没懂？”
宋程脸上的调侃瞬间僵住，挠了挠头，硬着头皮凑过去：“哪、哪道？我看看……哎不是，我问的是糖……”
“先看题。”沈清宴打断他，拿过一支笔，在草稿纸上飞快写下解题思路，字迹清隽，步骤一目了然，“这里设错了变量，导致后面全错，还有这里的定义域，漏了两个关键点。”
他语气平淡，却句句戳中要害，没给宋程半点转移话题的机会。
旁边的陈斯旗凑过来看了眼，憋笑道：“老宋，你自找的，还敢在清宴面前提‘糖’，这不找虐吗？”
宋程看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头都大了，刚想求饶，就听见旁边传来裴星辰的笑声。
他抬头一看，裴星辰正捂着嘴，眼睛弯成了月牙，脸颊上还带着点笑出来的红晕，手里捏着刚才那块糖的糖纸，晃来晃去。
“清宴哥哥，你别欺负他了。”裴星辰笑着说，却没真的帮宋程求情，反而凑到沈清宴身边，小声补充，“上个星期他还在偷偷看球赛。”
沈清宴闻言，看了宋程一眼，眼神里多了点“果然如此”的冷淡。
宋程见状，哀嚎一声：“不是吧星辰，你还帮腔！”
“谁让你调侃清宴哥哥的。”裴星辰吐了吐舌头，又往沈清宴身边靠了靠，心里甜滋滋的。
沈清宴看着裴星辰笑弯的眼睛，眼底也漫开一丝极淡的暖意，没再继续“为难”宋程，只是把草稿纸推给他。
“放学前，把正确步骤抄三遍，给我检查。”说完，便转头看向裴星辰，声音放轻了些：“刚才笑那么开心，嗓子疼不疼？我去给你接杯水。”
宋程看着沈清宴起身走向饮水机的背影，又看了眼身边笑得眉眼弯弯的裴星辰，无奈地叹了口气。
对陈斯旗小声说：“完了，以后咱们俩在这儿，就是透明人了。”
陈斯旗拍了拍他的肩膀，深表赞同：“习惯就好，谁让人家是好哥哥好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