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囚狱内的景象确实堪称壮观。
无数悬浮的囚笼在幽暗的能量场中若隐若现。
同时那弥漫的森然寒气与岁月沉淀下的压抑感,也的确阴森得吓人。
身为饮月君的转世,丹恒在刚刚觉醒意识,前尘未明之时。
曾在此地度过了一段算不上愉快的时光。
好在那些往事终究已成过去。
此刻的丹恒,面对这片熟悉的阴冷之地,内心又在思索着什么?
星下意识地看向身侧的丹恒,眼中带着一丝询问与关切。
“不必担心。”
丹恒感受到她的目光,轻声回应,语气平静。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此行只是走个过场,一切即将顺利结束时。
一名云骑骁卫匆匆赶来,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紧急消息——
呼雷逃出来了!
……
“我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客栈房间内,卢卡眉头紧锁。
听完白砚的叙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空气中弥漫着凝重。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次演武仪典就没有继续参加的必要了。”
卢卡沉声道,语气果决。
“公司已经确认了虚数能技术的存在。”
“战争阴云密布,我们必须立刻返回雅丽洛备战。”
在演武仪典上夺取第一虽然重要,但毕竟只是个人荣耀。
与整个雅丽洛联盟的生死存亡相比,这简直轻如鸿毛。
尽管心中对比赛有所期待,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卢卡毫不犹豫。
“别激动,卢卡。”
希儿的声音依旧冷静,她拍了拍卢卡紧绷的手臂。
“听听阿砚怎么说。”
她始终相信白砚的判断。
只要白砚未曾显露出慌乱,她便觉得心中有底。
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房间,希儿忽然发现。
这房间里,似乎少了个某个平日里叽叽喳喳的身影。
卢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焦躁。
他看向白砚:“白砚大哥,我听你的。”
“安心比赛。”
白砚的语气平稳而笃定,外界汹涌的暗流并未影响到他分毫。
“演武仪典,这场盛会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可有可无。”
他走到窗边,望着罗浮仙舟繁华的夜景,缓缓道:
“战争确实就要开始了。”
“也正因如此,在此之前,我们更要尽可能地赢得更多的关注与声望。”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卢卡身上:
“卢卡,你也不希望将来战争爆发时。”
“宇宙间的民众只能听到公司一家之言。”
“任由他们的舆论喉舌对我们肆意污蔑,胡说八道吧?”
白砚这么一点明,卢卡立刻恍然大悟。
目前的雅丽洛联盟在宇宙中虽已小有名气。
但对于绝大多数普通人而言,也仅仅是“知道有这么个文明”而已。
若只通过那些主流战争新闻了解。
甚至很容易得出,“雅丽洛等于另一个泯灭帮”的荒谬结论。
一个总是在战争新闻中出现的文明。
很少会有人主动去深入了解其内核与真相。
但如果他卢卡能在仙舟联盟举办的,备受瞩目的演武仪典上力压群雄,夺得魁首。
那情况就截然不同了。
根据所谓的“明星效应”,人们会自发地去挖掘关于冠军的一切——
他的成长经历、他的战斗风格、他的个人喜好,以及……他的家乡。
当无数目光开始聚焦于卢卡,并由此延伸至雅丽洛时。
民众对雅丽洛的认知,将不再局限于公司单方面灌输的信息。
到了那时,即便公司掌控着强大的宣传机器。
他们再想肆意歪曲事实、泼洒污水,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我明白了,白砚大哥!”
卢卡眼中重新燃起斗志。
这次,他的目标更为清晰和沉重。
“我一定会拿到第一的!为了雅丽洛!”
这不仅是为个人荣誉而战。
更是为了在舆论战场上,为家乡争夺一线先机。
白砚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眼中是信任与期许:
“打得漂亮一点。”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当人们真正开始了解雅丽洛,看清我们所做的一切。”
“他们自会分辨。”
“在这片广袤的星海中,究竟谁才是旧秩序的破坏者。”
“而谁……又是新秩序真正的缔造者与守护者。”
……
呼雷出逃,罗浮暗潮汹涌。
建木危机虽已平息,但余波未了。
此刻的罗浮,正需要一场盛大的演武仪典来彰显仙舟武德,重振联盟声威。
将那场动乱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然而,步离人战首呼雷,自那铜墙铁壁般的幽囚狱中逃脱的消息。
如同一滴冷水坠入滚油,在高层内部炸开。这
消息被死死捂住,密级之高,寻常云骑将领亦无从得知。
若让民众知晓,那嗜血好战的步离狼主已然脱困。
潜藏于仙舟某处阴影之中。
短期必将引发大规模恐慌,长期更会严重动摇对仙舟联盟维稳能力的信心。
别的不说,眼下这筹备已久,关乎罗浮颜面的演武仪典。
是决计无法照常举办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寰宇之中,盛大的庆典与比武所在多有。
各方来客没必要将自己与随行人员的安危。
置于步离人那寒光闪闪的利爪威胁之下。
基于以上种种,不论是东道主罗浮。
还是前来赴会,同为仙舟的曜青与朱明。
都极有默契地选择了秘而不宣,暗中发力。
大规模搜捕容易打草惊蛇,更会坐实传闻。
唯有依靠顶尖高手与精密情报网络,进行无声的围猎。
好在步离人此次潜入力量终究有限。
而罗浮作为仙舟联盟的核心重镇之一,底蕴深厚。在
罗浮、曜青、朱明三方仙舟将军的联手布控下。
终究还是将呼雷及其残部围杀在了竞锋舰上。
……
“……”
意识,从无边的黑暗与沉寂中重新凝聚。
呼雷猛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目光扫视四周。
这里并非预想中的战场,亦非幽囚狱那熟悉的阴冷墙壁。
周遭空荡荡的,弥漫着一种近乎死寂的虚无。
感受不到任何生机流转。
视线范围内,只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