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上的红光已经烧得刺眼，纹路里的“咔嚓”声越来越密，细碎的石渣从石门缝里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再有三息，藏在纹路里的石刺就要射出来了，那尖刺泛着青黑的光，显然淬了毒，挨上一下，就算是练气五层也得皮开肉绽。
“没时间耗了！我来强破！”
凌清雪的声音率先炸响，手里的青钢剑瞬间亮起寒光，练气六层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剑身上的光芒压过了石门的红光。她往前踏了一步，月白袍角被灵力吹得猎猎作响，剑尖直指石门中央的最大纹路节点：“这杀阵的核心在中央，我一剑劈碎节点，阵法自破！”
“不行！”苏九夭一把拉住她，手里的罗盘指针疯狂转动，脸色发白，“这是‘血刺杀阵’，中央节点是死门！你劈碎它，只会触发双倍石刺，咱们都得被扎成筛子！”
她从布包里掏出本泛黄的小册子，飞快翻着：“古籍里记载过，这阵的弱点在‘辅节点’，石门上有三个淡红色的小纹路，按顺序破坏，才能让杀阵停住！我正在找……”
可册子翻得哗哗响，石门上的红光已经蔓延到了地面，连脚下的石头都开始发烫，石刺的尖端已经从纹路里露出来，像密密麻麻的毒蛇信子，离三人只有丈远。
“来不及找了！”凌清雪甩开她的手，剑势更盛，“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
“你疯了？！”苏九夭也急了，伸手去拽她的剑，红衣和月白衣角缠在一起，乱作一团。
林孞站在中间，看着眼前争执的两人，又看了眼即将爆发的杀阵，突然开口：“别吵了，我知道生门在哪。”
一句话，让喧闹的场面瞬间静了。
凌清雪的剑顿在半空，灵力收了收；苏九夭的册子掉在地上，也忘了捡，两人同时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一个外门弟子，既不懂剑法强破，也不懂阵法巧解，怎么会知道杀阵的生门？
“你知道？”苏九夭皱着眉，语气里带着点怀疑，“林小哥，这不是闹着玩的，杀阵马上要炸了，你别瞎猜。”
凌清雪也看着他，眼神里有惊讶，还有点期待：“你有办法？”
林孞没解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十丈范围的情绪领域，瞬间展开！淡透明的光罩裹住整个石门，比平时更凝实，因为他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感知”上，而不是“攻击”或“防御”。
领域刚触碰到杀阵，一股暴戾的情绪就撞了进来——是“愤怒”，带着点嗜血的戾气，像被困住的野兽，在纹路里疯狂冲撞，这是杀阵激活时，石刺和毒力散发的情绪，也是布阵者留下的狠厉。
但很快，林孞又捕捉到了另一股情绪——藏在愤怒之下，淡淡的、带着点无力的“悲伤”。这情绪很弱，却很清晰，从石门左侧的一个不起眼的纹路节点里传出来，那里的红光最暗，纹路也最浅，像是杀阵的“伤口”。
“愤怒是杀阵的表象，是用来吓人的。”林孞睁开眼，眼神清明，没有丝毫慌乱，他伸手指向石门左侧，那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纹路节点，红光几乎要熄灭，“但核心处的‘悲伤’，是它的破绽——那是布阵者布阵时，不小心留下的情绪残留，也是杀阵最虚弱的地方，就是生门。”
“情绪？”苏九夭愣住了，捡起地上的册子翻到对应页码，对照着石门看了看，脸色突然变了，“古籍里说，‘血刺杀阵’的生门，确实在‘情绪最淡处’，可……可没人说过能用情绪来感知啊！”
凌清雪也走了过去，指尖轻轻靠近那个节点，灵力探进去——果然，那里的杀阵灵力最弱，红光接触到她的灵力，不仅没反击，反而往后缩了缩，像是在躲避。她转头看林孞，眼神里的惊讶更浓了，还有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佩服：“你……是用之前反弹媚术的那个领域？”
“嗯。”林孞点头，语气里带着点自信，“我的情绪领域，不仅能放大或反弹情绪，还能感知残留的情绪——这杀阵的布阵者，应该是个心有执念的人，布阵时没控制好情绪，把‘悲伤’留在了核心，刚好成了生门。”
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那个节点前，怀里的幻梦石核心突然发烫，和节点处的情绪产生了呼应，淡黑色的矿石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刚好覆盖住那个节点：“你们看，幻梦石也有反应，这里就是生门没错。”
苏九夭凑过来，看着幻梦石和节点的呼应，又看了看册子上的记载，嘴角的怀疑变成了惊叹：“真……真是生门！林小哥，你这能力也太邪门了吧？情绪还能这么用？”
凌清雪收起剑，灵力散了，眼神里的清冷淡了点，多了点认真的认同：“之前小比上，你用情绪让铁屠失神，我还以为只是扰敌的手段，没想到……还能用来探阵、找生门。”
石门上的红光还在亮，但石刺的生长速度明显慢了，像是被生门处的情绪压制住了。林孞看着眼前的两人，笑了笑：“别愣着了，生门找到了，得赶紧进去——这杀阵只是开胃菜，后面的洞府，怕是还有更厉害的。”
他伸手，指尖泛着淡淡的星力，轻轻碰了碰那个生门节点——没有石刺射出，没有红光爆发，反而传来一阵细微的“嗡”声，石门上的红光，以生门为中心，开始一点点消退，像潮水似的，很快就退到了纹路深处，只剩下那个节点还泛着淡淡的光。
“成了！”苏九夭惊喜地叫出声，之前的挑衅和怀疑都没了，眼神里满是好奇，“林小哥，你这情绪领域也太好用了，以后探阵能不能带上我？”
凌清雪也松了口气，走到林孞身边，语气比平时温和了点：“刚才是我太急了，多亏了你。”
林孞摆摆手，捡起地上的幻梦石，又指了指石门：“别高兴太早，杀阵只是破了，石门还没开——幻梦石是钥匙，得放在生门节点上，才能打开洞府。”
他把幻梦石核心，轻轻放在那个指甲盖大小的节点上——矿石刚一接触，节点就亮起了淡黑色的光，光顺着纹路流动，很快就布满了整个石门，之前的杀阵纹路，此刻变成了打开石门的钥匙纹路。
“轰隆隆——”
石门开始震动，缓缓向内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传来一阵古老的、带着点尘土气息的风，隐约能看到里面蜿蜒的通道，通道两侧，似乎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
林孞站在石门门口，看着里面黑漆漆的洞府，又看了眼身边的凌清雪和苏九夭——一个眼神清冷，握着剑随时准备应对危险；一个眼神好奇，凑在门口想往里看。
临时小队，因为他的情绪领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达成了共识，不再是表面的和平，而是有了点真正的合作意味。
“走吧。”林孞率先迈步，走进了洞府，“里面的幻梦石，还有真相，都在等着咱们。”
凌清雪和苏九夭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月白和红衣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洞府入口，只剩下石门缓缓关闭的“轰隆隆”声，在乱葬岗的雾气里回荡。
而洞府深处，那微弱的光点，似乎越来越亮了，带着点诡异的幻彩，像是在引诱着他们，走向更深的幻境，或是更危险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