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压到两米时，凌云动了。她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冲向首领左肩下方——吞天葫正对着那个位置发烫。白云飞同时从后方逼近，剑锋划出一道弧线，逼得首领不得不侧身格挡。
这一瞬，陆泽收拢风雷阵。六条风雷巨龙盘旋而下，齐齐轰向首领双臂。雷光炸开，黑气剧烈翻腾，首领的防御动作出现破绽。李冰立刻抬手，掌心浮现出完整的星序净化领域，白光如潮水般扩散，将残余的黑雾彻底驱散。
战场视野清晰了。
凌云抓住机会，指尖凝聚全部星序之力，十二道剑气在空中成螺旋状排列。她低喝一声，剑气贯穿而出，直击首领左肩。黑气护盾崩裂，一声闷响传来，首领踉跄后退半步，右腿几乎跪地。
“有效！”李冰喊。
祭司站在光茧前，双手依旧结印，额头汗水滑落。晶核还在吸收最后的黑暗能量，裂缝只剩一丝未合。他不能停，仪式也不能断。
可就在这时，数名黑暗卫队成员突破防线，朝圣泉方向猛扑。他们身上缠绕着自爆符纹，显然是要拼死冲击。
白云飞眼神一冷，横剑于胸前。他低吼一声：“结阵！”四名武道队员立刻响应，灵脉剑气连成一线，形成环形剑盾。第一个冲上来的黑衣人刚踏入三米范围，就被剑气绞碎身体。第二个被拦腰斩断，第三个还没靠近，李冰已甩出一道微型光系结界，直接罩住祭司和光茧，隔绝了所有冲击波。
凌云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眼圣泉。水面泛起一圈圈金涟，说明净化正在完成。她转头盯住首领，发现对方正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凝聚一团浓稠如墨的黑暗能量。
不对劲。
她立刻传音：“陆泽，准备接应！他要引爆自己！”
话音未落，首领掌心的能量骤然膨胀。一股狂暴的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炸开，空气扭曲，地面龟裂。这招叫“黑渊爆裂”，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凌云反应极快。她一把将吞天葫从怀里取出，举到胸前，主动引导它去吸收爆炸核心。壶口张开，像是张嘴咬住了那团黑芒。吞天葫瞬间发烫到几乎握不住，表面浮现细密裂纹，但没有破裂。八成以上的冲击力被截留。
剩下的能量朝四周横扫。
陆泽和李冰对视一眼，同时出手。陆泽魔杖一挥，风雷之力卷起残流，李冰双手推出净化屏障。两者结合，在空中形成一面风雷光盾，将剩余冲击导向高空。能量撞进云层，炸开一道赤紫色裂痕，惊起远处一群飞鸟。
烟尘散去，首领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他的黑袍破损，胸口红光熄灭，左肩处不断渗出黑血。他抬头看了眼天空，又望向圣泉——那里金光流转，晶核最后一丝黑纹消失不见。
净化完成了。
他咬牙，身体化作一缕黑烟，就要遁走。
凌云早有准备。她手指一勾，星序锁链从指尖射出，精准缠上首领右腿。黑烟挣扎了一下，却被锁链死死拉住。凌云用力一拽，黑烟落地，重新凝成人形。
“还想跑？”她说。
首领冷笑，声音沙哑：“今天……不算完。”
他猛地拍地，一道暗影符纹炸开，震开了星序锁链。下一秒，他人已退至十步之外，转身跃向神殿边缘的断崖。黑烟裹着他坠入深谷，再无踪影。
黑暗天幕开始崩解，像烧尽的灰烬一片片剥落。阳光重新洒下来，照在圣泉表面，泛起层层金光。
战斗结束了。
凌云收回吞天葫，塞进衣襟。壶体还在微微发烫，但她顾不上检查。她走到白云飞身边，两人并肩站着，看着圣泉方向。
李冰靠在石栏边，大口喘气。她的衣服被汗水浸湿，指尖还在微微颤抖。刚才那一连串释放耗尽了魔力，但她撑下来了。
陆泽收起魔杖，走到她旁边。“没事吧？”他问。
“还活着。”李冰笑了笑。
祭司缓缓睁开眼，低头看向光茧。晶核完全融合，圣泉水清澈透亮，金光由内而外散发。他轻轻抚过水面，低声宣布：“圣泉无恙。”
一句话落下，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白云飞收剑入鞘，转身看向队友。凌云点头，李冰抬手擦了把汗，陆泽望着天空渐亮的晨曦，嘴角微扬。
没人说话，但彼此的眼神里都有了笑意。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其他守卫赶来了。但他们没上前打扰，只在外围警戒。这里的事已经结束，不需要再多一个人插手。
凌云摸了摸胸口的吞天葫，感觉到它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一吸，让它吸收了不少黑暗能量，壶底的裂纹似乎有了愈合迹象。她没多想，现在不是研究的时候。
李冰站直身体，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呢？”她问。
“等消息。”凌云说，“墨影那边审讯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陆泽点头：“还有运输路线，得查清楚他们是从哪条通道运的晶核。”
白云飞补充：“西三节点的巡逻要加强，不能再让他们钻空子。”
李冰嗯了一声，从袖子里拿出记录本，翻开一页空白纸开始写。笔尖刚落下，她忽然皱眉。
“怎么了？”凌云问。
“刚才写的字……有点歪。”李冰盯着纸面，“我手没抖啊。”
凌云立刻上前一步：“给我看看。”
李冰把本子递过去。凌云接过一看，发现那行字确实歪斜，而且墨迹边缘有些晕染，像是纸张受潮。可今天没下雨，神殿后山干燥得很。
她伸手摸了摸纸面，指尖传来一丝凉意。
不对。
这温度太低了，不正常。
她猛地抬头，看向圣泉。水面依然泛着金光，但靠近边缘的一圈波纹，似乎比刚才慢了一拍。
“等等。”她说，“圣泉的能量频率……是不是变了？”
其他人立刻警觉。
陆泽掏出魔杖，李冰抬手准备净化术，白云飞拔剑半寸。五人再次围拢到泉边，盯着那层金光。
祭司闭眼感知片刻，眉头越皱越紧。
“确实……”他睁开眼，“有一丝紊乱。”
凌云立刻取出吞天葫贴在泉边。壶口微微震动，发出低频嗡鸣。它在报警。
“有人干扰了净化后的能量流向。”她说，“不是外部攻击，是从内部来的。”
李冰脱口而出：“难道晶核有问题？”
“不可能。”祭司摇头，“我已经确认过，黑暗能量全清除了。”
凌云盯着泉面，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水底深处，有一道极细的黑线，正缓缓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