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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石室的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焦糊混合的怪味,岩缝里渗出的本源气像淡灰的烟,贴在皮肤上又凉又黏,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细小的沙粒。头顶的岩石还在往下掉,碎块砸在青石板上发出 “哐当 ——” 的闷响,像被敲响的青铜钟,震得石室四壁的岩灰簌簌往下掉,在地面堆起薄薄一层,踩上去发出 “咯吱” 的细响。

青铜棺上的封魂纹已裂开指宽的缝,黑红气从缝里涌出来时带着 “嘶嘶” 声,像开水浇在冰上,在石室中央凝成一双丈高的气臂 —— 臂上爬满银灰的蚀魂纹,纹路里嵌着细碎的灵识碎片,是三百年前被始祖吞噬的星隐族人残留的气息;指节泛着墨黑的光,像淬了毒的玄铁,指甲缝里滴下的黑液更吓人,那液体像融化的沥青,滴在青石板上 “滋啦” 作响,烧出拳头大的焦坑,坑边的地脉线瞬间失去光泽,像被抽干血的血管,从淡蓝变成死灰。

“小心气臂!黑液有蚀魂性!沾到会腐蚀灵脉!” 苏渺将小宇往身后一拉,左手护住他的后脑,右手举起守心镜,镜面的红光在身前织成半透明的盾。红光刚凝实,气臂就带着狂风扫来,风里裹着细碎的黑红气粒,打在红光盾上发出 “叮叮” 的轻响,盾牌瞬间被砸得凹陷下去,像被巨石压弯的薄冰。苏渺的右臂传来一阵刺痛,灵脉里的灵气像被狂风卷走的沙,守心镜的红光瞬间暗了三分,镜面上甚至出现了一道细痕,“阿澈!用剑挑它的肘关节!蚀魂纹在关节处最薄,那里是气臂的灵气枢纽!”

阿澈攥紧剑柄,指节泛白 —— 之前在落雪镇被魂丝吸灵气的灼痛感还在,此刻却不敢有半分犹豫。他往前踏了两步,玄甲的甲片碰撞发出 “咔嗒” 脆响,淡红光流顺着剑刃蔓延,像一道赤色闪电,精准刺向气臂的肘关节。剑刃刺入黑红气时,瞬间腾起黑烟,气臂剧烈颤抖,可还没等阿澈抽剑,更多黑红气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顺着剑刃往上缠,尖细的气丝往他的灵脉里钻,像要把他的灵气连根拔起。“不好!它在吸灵气!” 阿澈想往后撤,手腕却被气臂牢牢缠住,整个人被往青铜棺方向拖,玄甲的裙甲在地上划出两道浅痕,“哥,救我!气臂的力气太大了!”

“别放手!我拉你回来!” 苏渺的红光突然暴涨,像一条赤色的绸带,缠住阿澈的腰。可气臂的力道远超想象,苏渺不仅没拉动阿澈,反而被一起往棺方向拖,鞋底在青石板上磨出火星。小宇见状,立刻从苏渺身后冲出来,小手举过头顶,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织成一道细绳,往气臂的中段缠:“阿澈哥,坚持住!我用三心的气捆住它!”

可金红光刚碰到气臂,就像棉花碰到烙铁,瞬间泛起灰痕,小宇的手背传来一阵灼痛,心核剧烈跳动起来,金红光流开始晃动,像风中摇曳的烛火:“这气好毒…… 比君主的蚀魂气还毒,我的心核像被针扎,快撑不住了……” 他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喊出声 —— 之前在本源殿,他答应过苏渺要保护大家,现在不能退缩。

石室另一侧,赵承的盾阵也到了极限。君主站在气臂身后,骨杖的骷髅头泛着黑红的光,每挥动一次就喷出三道墨色的本源气弹,像呼啸的箭,砸在青铜盾上。陈五的盾已经碎了一半,左侧盾面缺了个大口子,露出里面的木芯,他的左臂被本源气扫中,袖子破了个洞,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灰,却仍死死顶住盾,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紫:“将军,我们快撑不住了!士兵们的灵气快耗光了,小马的手臂被黑液溅到,阿木的腿也受了伤!”

小马靠在陈五身边,左臂缠着绷带,绷带已经渗出血迹,却仍用右手攥着断矛,矛尖的淡红光虽弱,却始终对着气臂的方向:“将军,我还能打!之前在东郊乱葬岗,我杀过蚀魂兽王,这点伤不算什么!别让气臂伤了苏公子他们!” 他突然深吸一口气,将残存在体内的灵气全注入断矛,猛地将矛掷向气臂的肩关节 —— 那里的蚀魂纹果然更稀疏,矛尖刺入时,气臂的动作顿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的机会,阿澈趁机抽回长剑,往后退了两步。他低头看了眼玄甲的肩甲,那里被气臂扫中,裂开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鲜血顺着甲缝往下滴,落在地上与之前的黑液混在一起,形成诡异的红黑交融的痕迹。“多谢小马!” 阿澈对着小马喊了一声,刚想再次上前,就听到谢临的声音从角落传来。

谢临蹲在受伤的阿木身边,手里拿着个陶碗,正将醒灵草药汁往阿木的腿上倒 —— 药汁碰到伤口,腾起白雾,阿木的眉头皱了皱,却没哼一声。谢临抬头时,花白的胡子上沾着药汁,声音带着急切:“苏公子!气臂怕醒灵火!我药箱里还有最后一块火脉石,能点燃醒灵火,烧断它的气丝!但需要有人引气臂过来,我得在它靠近时点火,不然火脉石的灵气不够!”

“我去引!” 顾婉儿突然从地上捡起青铜残片,她的裙摆之前被气臂扫到,破了个洞,却丝毫没在意。她将残片举过头顶,镜面的蓝光往气臂方向晃了晃 —— 这是母亲札记里记载的 “星隐灵物对本源气的牵引特性”,青铜残片曾是初代圣女的随身之物,蓝光能暂时吸引黑红气的注意,“苏公子,你们趁机用三心的气加固封魂纹!我引气臂去谢先生那边,只要火能烧到它的气核,就能暂时压制它!”

顾婉儿往前跑时,裙摆扫过地上的岩灰,留下一道浅痕。蓝光果然起了作用,气臂放弃了苏渺和阿澈,像追着灯的飞蛾,直往顾婉儿方向冲,黑液滴在地上,烧出一道断断续续的黑痕,像一条扭曲的蛇。谢临赶紧从药箱里掏出火脉石,那石头只有拳头大,表面泛着橘红的光,是之前在蚀脉峰捡到的,一直没舍得用。他将火脉石放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又往石头周围撒了些磨碎的醒灵草粉,做好点火准备。

顾婉儿跑到离谢临三步远的地方,突然转身,将青铜残片的蓝光往火脉石方向送。气臂果然跟着蓝光冲过来,整个手臂都罩在了醒灵草粉的范围里。“就是现在!” 谢临立刻用指尖的灵气点燃火脉石,橘红的醒灵火瞬间窜起半丈高,像一团小太阳,火舌舔到气臂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红气像被烤化的蜡,不断往下滴,气臂剧烈收缩,像被烫伤的蛇,往青铜棺方向退去,关节处的蚀魂纹甚至出现了断裂的痕迹。“有用!” 谢临激动地拍手,“再烧它一次,就能断了这只气臂!”

可火脉石的灵气很快耗尽,橘红的火焰像被风吹灭的烛,渐渐变成火星,最后只剩一点灰烬。气臂重新展开时,比之前粗了一圈,黑红气里还泛着淡淡的银灰,显然吸收了火脉石残留的灵气,变得更强了。君主的笑声在石室里回荡,像碎冰撞击的脆响,刺耳又冰冷:“没用的!始祖的气是地脉本源气所化,能吸收周围的一切灵气强化自身!醒灵火只能暂时破坏它的结构,根本杀不了它!今天你们都得死在这里,当始祖苏醒后的第一口‘食物’!”

气臂再次袭来时,直接分成两道,一道继续攻向苏渺,另一道则直扑赵承的盾阵,显然想同时突破两道防线。苏渺的红光盾刚挡住气臂,灵脉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 之前被气臂吸走的灵气还没恢复,此刻硬抗,像用疲惫的身体扛着重担,守心镜的红光已淡得像一层薄纱,镜面上的细痕又深了几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我们的灵气耗得太快,气臂却越来越强……” 苏渺的脑子飞快转动,突然想起小宇之前在拆节点时说的 “能感应到地脉气的流动”,“小宇,你现在能感应到中枢石室的地脉气吗?之前拆的七个节点,气都引到这里了,能不能借用这些地脉气,反过来压制黑红气?”

小宇闭上眼睛,小手按在地上,三界心核的金红光流像一条细蛇,往地面下探。过了片刻,他突然睁开眼,眼里亮着光,像看到了希望:“能!地脉气就在石室的地脉线里,像一条藏在地下的大河!只是被黑红气缠住了,像给河加了道闸门,没法流出来!只要我们用三心的气打开地脉线的‘龙眼’,闸门一开,地脉气就会像洪水似的冲出来,黑红气肯定挡不住!”

“龙眼在哪里?怎么打开?” 苏渺赶紧追问,红光挡住气臂的一次攻击,手臂的痛感更强烈了,他能感觉到灵脉的灵气已经不足三成,“需要多少灵气?我们现在的灵气够不够?”

“龙眼就在青铜棺的四个角!每个角都有一个地脉气的出口,只是被黑红气裹住了!” 小宇指着青铜棺的四个角,那里的地脉线果然比其他地方粗,泛着微弱的淡蓝光,却被一层黑红气包着,像裹了层墨,“打开龙眼不需要太多灵气,但需要我们三个一起,将三心的气同时注入每个龙眼,形成‘三心引脉’的阵式,才能冲开黑红气的包裹!我去东北角,顾婉儿姐姐帮我守着,别让气丝缠上来;阿澈哥去东南角,那边的黑红气好像薄一点;哥你去西北角,离君主远,不容易被干扰;西南角让赵将军他们帮忙,玄甲军的星纹能暂时挡住黑红气!”

阿澈立刻点头,他擦了擦剑刃上的黑红气残留,淡红光流再次亮起:“我这就去东南角!哥,你注意安全,要是灵气不够,就喊我,我分你一半!” 他往前跑时,特意绕开气臂的攻击范围,玄甲的甲片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

赵承也立刻做出安排,他将剩下的四个士兵分成两组,陈五带一组去西南角,自己则带着小马守在盾阵,防止君主偷袭:“陈五,你们去西南角,用玄甲的星纹辅助打开龙眼,要是遇到黑红气干扰,就用残片的光挡一下!我们会守住这里,不让君主靠近你们!” 陈五点点头,扶着受伤的阿木,往西南角走去,阿木虽然腿伤,却仍攥着断矛,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众人很快到位。阿澈在东南角站稳,将长剑插在地上,双手结印,淡红光流像一道细流,往龙眼注入。黑红气被红光冲开一道小口,淡蓝的地脉气隐约可见,像要冒头的泉水。陈五在西南角也有进展,玄甲的星纹与地脉气呼应,形成一道淡红光,同样冲开了黑红气的包裹。可就在这时,攻向赵承的那道气臂突然转向,像被感应到了什么,直往小宇的东北角冲 —— 它显然察觉到三心的气在打开龙眼,想阻止地脉气出来。

“小宇,小心!气臂冲你来了!” 顾婉儿立刻将青铜残片挡在小宇身前,镜面的蓝光像一道屏障,挡住气臂的第一次攻击。可蓝光刚碰到气臂,就被黑红气腐蚀,残片被震得飞出去,滚到两米外的地上,蓝光淡得几乎看不见,像快熄灭的萤火虫。气臂没了阻碍,直砸向小宇,而小宇的金红光流正往龙眼注入,根本没法分心挡气臂,只能眼睁睁看着气臂越来越近。

“别碰小宇!” 苏渺的吼声在石室里回荡,他猛地将守心镜的红光往气臂方向甩,红光像一条赤色的鞭子,缠住气臂的腰,想把它往旁边拉。气臂被缠住后,愤怒地咆哮起来,更多黑红气往苏渺方向涌,顺着红光缠上他的灵脉,像无数根细针,往灵脉深处钻。苏渺的脚步被气臂拖着往青铜棺方向走,鞋底在地上磨出深深的痕,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仍咬着牙喊:“小宇,快…… 打开龙眼…… 别管我…… 地脉气出来了,我们才有希望……”

小宇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岩灰里,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知道苏渺在硬撑,却也知道不能放弃 —— 只要龙眼打开,地脉气就能救大家。小宇深吸一口气,将剩下的所有灵气全注入金红光流,往龙眼猛冲:“哥,再坚持一会儿!龙眼快开了!你答应过要带我去星隐古村看樱花的,不能食言!”

金红光流突然暴涨,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彻底冲开了黑红气的包裹。东北角的龙眼 “咔嚓” 一声脆响,淡蓝的地脉气像喷泉似的冲出来,高度超过了石室的顶,直砸向气臂。气臂被地脉气击中,剧烈颤抖起来,缠住苏渺的气丝瞬间断裂,苏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小宇赶紧冲过去,扶住他的胳膊,金红光流往他的灵脉里探:“哥,你没事吧?灵脉有没有受伤?我给你渡点灵气!”

苏渺摇摇头,虚弱地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我没事…… 只是有点累…… 快,看看其他龙眼,我们一起让地脉气出来,压制气臂!”

很快,东南角和西南角的龙眼也相继打开。阿澈的淡红光和陈五的星纹光一起发力,淡蓝的地脉气从三个龙眼冲出来,像三条奔涌的小河,在石室中央汇聚。西北角的苏渺也终于打开了最后一个龙眼,四道地脉气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淡蓝的气浪,往两道气臂冲去。黑红气碰到地脉气,像雪遇到太阳,瞬间开始消散,气臂也越来越淡,从之前的丈高变成了半丈,动作也慢了下来,像被冻住的墨。“成功了!” 阿澈激动地挥了挥剑,淡红光流与地脉气融合,往气臂最后一点黑红气冲,“地脉气真的能压制它!我们快赢了!”

可就在这时,青铜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棺身的封魂纹裂缝又扩大了一倍,从指宽变成了掌宽,里面传来 “咚咚” 的声响,像巨人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震得石室的地脉线都在晃动。君主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骨杖的骷髅头都在颤动:“你们以为打开地脉气就能赢?太天真了!地脉气是始祖的本源力量!你们把地脉气引出来,不是在压制他,是在给他送灵气!地脉气越多,始祖醒得越快!你们这是在帮我加速!”

君主突然举起骨杖,往青铜棺的裂缝里钻,杖尖的骷髅头泛着黑红的光,与棺里的气完美呼应:“始祖,我来帮你!只要我们融合,你的意识就能彻底掌控这具‘气身’,冲破封印,占领人间!到时候,我们蚀魂者就能统治两界,再也不用躲在裂隙里!” 裂缝里的黑红气突然暴涨,之前快消散的两道气臂重新凝聚,比之前更粗,像两条黑色的巨蟒,往君主方向飘,想拉他进棺 —— 显然始祖也感应到了君主的灵识,想让他当自己的 “意识容器”。

“别让他进去!一旦君主和始祖融合,就再也没人能挡住他们!” 赵承的剑突然出鞘,星纹剑气带着淡红光,直劈君主的后背。可君主却没躲,反而转过身,故意让剑气刺中自己的肩膀 —— 黑红气从伤口涌出来,与气臂的气融合,形成一道更浓的气罩,护住自己往棺里飘,“你们拦不住我!始祖需要我的灵识当‘容器’,只要我们融合,就是无敌的!星隐族的后人,玄甲军的废物,都得死!”

君主的身体像被气臂牵着的风筝,往青铜棺的裂缝飘去,半个身体已经进了裂缝,黑红气从棺里涌出来,像迎接主人的潮水,缠在他的身上,往他的灵脉里钻。阿澈见状,立刻冲过去,淡红光剑直劈缠住君主的气臂:“别想融合!始祖是三百年前的恶魔,你和他一起,只会让人间变成炼狱!我不会让你得逞!” 剑刃劈中气臂时,发出 “咔嚓” 的脆响,可气臂却没断,反而有更多黑红气涌来,缠住剑刃,往阿澈的灵脉里钻 —— 这次的气比之前更毒,阿澈的手臂瞬间泛灰,灵脉传来一阵灼痛。

“阿澈,别硬拼!他是故意让你靠近,想吸你的灵气!” 苏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扶着小宇,慢慢走过来,守心镜的红光虽然弱,却仍挡在阿澈身后,“君主现在需要灵气帮始祖稳固意识,你越攻击,他吸的灵气越多!我们得换个办法,不能硬来!”

可已经晚了,君主的身体又往裂缝里进了几分,只剩下胸口以下还在外面。裂缝里的黑红气突然暴涨,石室的地脉线开始剧烈晃动,之前被地脉气压制的黑红气重新活跃起来,淡蓝的地脉气渐渐被染成灰蓝,像被墨污染的水。小宇的金红光流开始晃动,他捂住胸口,疼得蜷缩起来,三界心核的光里泛起银灰的痕迹:“哥,地脉气被污染了…… 我们快控制不住地脉线了…… 始祖的气越来越强,他的意识好像快完全醒了……”

顾婉儿突然从地上捡起青铜残片,她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将自己最后的灵气全注入残片 —— 之前引气臂时消耗的灵气还没恢复,此刻注入灵气,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也没了血色。残片的蓝光重新亮起,虽然弱,却带着星隐族的灵韵,往君主的后背飘:“苏公子,残片的蓝光能暂时封印他的灵识!之前在南郊节点,我用蓝光封过蚀魂守阵者的灵识,肯定有用!你们趁机用三心的气拦住气臂,别让它再拉君主进棺!我去阻止他的灵识与始祖融合!”

顾婉儿往前跑时,脚步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要是君主和始祖融合,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费了。蓝光像一道细箭,精准刺中君主的后背,君主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往棺里飘的动作停了一瞬,灵识被暂时封印,黑红气的流动也慢了下来。“找死!” 君主怒吼着转身,骨杖往顾婉儿方向挥,本源气像一道墨色的瀑布,带着毁灭的气息,直砸向她 —— 他没想到顾婉儿还有灵气发动蓝光,更没想到残片真的能封印他的灵识。

顾婉儿想躲,却已经来不及了 —— 本源气的速度太快,她的灵气也耗尽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气浪越来越近。就在这时,陈五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举着那面破碎的青铜盾,挡在顾婉儿身前。“砰 ——” 的一声巨响,本源气砸在盾牌上,破碎的盾面彻底裂开,变成几块碎片,陈五被气浪扫中,往后退了五步,重重撞在石室的岩壁上,嘴角溢出鲜血,却仍笑着看向顾婉儿:“顾小姐,没事吧?别担心…… 我们玄甲军…… 还能打……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会挡在前面……”

“陈五!” 赵承赶紧冲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你别再拼了!你的灵脉已经受损,再受攻击会有生命危险!”

陈五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块本源石 —— 那是之前苏渺分给他的,石缝里嵌着丝淡金的光,是初代圣女的灵识残片,石头被他攥得温热,边缘都有些磨损。“将军,这是苏公子之前分的残片…… 我一直没舍得用…… 现在用它,应该能帮顾小姐一把……” 陈五将残片递给顾婉儿,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顾小姐,快用它…… 残片的淡金光能加强蓝光的封印效果…… 别让君主进棺…… 不然我们都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顾婉儿接过残片,泪水掉在残片上,晕开淡淡的湿痕。她能感觉到残片里传来的温暖的灵识,像初代圣女的鼓励。顾婉儿深吸一口气,将残片的淡金光与青铜残片的蓝光融合,形成一道双色光,往君主的灵识封印处钻:“苏公子,快!我能暂时封住他的灵识,不让他和始祖融合!你们用三心的气将他从棺边拉开,只要拉出来,我们就能重新加固封魂纹!”

苏渺、阿澈、小宇立刻行动。三人手拉手,苏渺的绯红、阿澈的淡红、小宇的金红,三心的光流缠成一道三色绳,像一条镶嵌着三种宝石的锁链,精准缠在君主的腰上。“拉!” 苏渺喊了一声,三人同时往后用力,灵脉里的灵气全灌注在光绳上,光绳瞬间绷紧,将君主往石室中央拉。

君主的身体剧烈挣扎起来,黑红气像疯了似的往三色绳里钻,想腐蚀光绳,把君主拉回棺里。“再加把劲!我们快拉出来了!” 苏渺的额头渗着冷汗,灵脉的痛感越来越强,可他不敢放松 —— 只要再拉半尺,君主就能完全离开裂缝,“阿澈,小宇,坚持住!想想落雪镇的百姓,想想蚀脉峰的士兵,我们不能让他们白死!”

三色绳突然收紧,将君主往石室中央拉了半尺,他的身体终于完全离开裂缝,黑红气失去了棺里气的支撑,弱了几分。可君主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他猛地将骨杖插进自己的灵脉,本源气像决堤的洪水,往青铜棺里灌:“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太天真了!始祖,快醒!帮我杀了这些碍事的家伙!我把我的灵脉都给你,只要你醒!”

青铜棺的裂缝突然扩大到两尺宽,里面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 始祖的意识彻底苏醒了!黑红气从裂缝里涌出来,像墨色的洪水,在石室中央凝成一个三丈高的虚影,虚影没有脸,只有一双银灰的眼,眼白里爬满蚀魂纹,盯着苏渺等人时,带着三百年的怨恨与杀意:“星隐族的后人…… 玄甲军的废物…… 三百年了…… 你们终于送上门来了…… 当年初代圣女封印我的仇,今天我要加倍奉还!”

虚影的右手突然挥来,黑红气像一道巨浪,带着能毁灭一切的气息,往众人方向砸。苏渺赶紧将小宇护在身后,三心的光绳缠成一道三色光盾,挡住气浪。可光盾刚碰到气浪,就被砸得凹陷下去,像被狂风压弯的树,苏渺的灵脉传来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吐在光盾上,将盾牌染成淡红,守心镜的红光几乎熄灭,只剩下一点微弱的光:“我们…… 快撑不住了…… 灵气…… 不够了……”

就在这时,苏渺怀里的玉佩碎片突然发热,淡红光从他的衣襟里透出来,像一颗小小的太阳。那是母亲留下的月牙佩残片,之前在落雪镇破魂蚀阵时用过,此刻红光与青铜棺上的初代圣女残识产生了共鸣,在石室里形成一道淡红的光带,连接着苏渺和青铜棺。“是娘的灵识!” 苏渺惊喜地喊,赶紧从怀里掏出玉佩,碎片的红光更亮了,上面甚至能看到母亲模糊的虚影,“娘,是你吗?快帮帮我们!始祖醒了,我们的灵气快耗光了,快撑不住了!”

淡红光里传来母亲的声音,像小时候哄他睡觉的童谣,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瞬间抚平了苏渺翻涌的焦虑:“渺儿,别慌。娘在玉佩里藏了最后的灵识,就是怕今天这样的情况。这灵识能暂时唤醒初代圣女的残识,我们两个的灵识合在一起,能压制始祖半个时辰。但只有半个时辰,你们得在这段时间里,用三心的气重新加固封魂纹,把始祖的意识压回棺里,不然…… 就算娘和圣女拼了灵识,也挡不住他。”

淡红光带往青铜棺方向飘,与棺上的淡金光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红交织的光。初代圣女的残识突然亮起来,在石室里凝成一道清晰的虚影 —— 她穿着星隐族的白色祭服,裙摆上绣着淡蓝的星纹,手里拿着星核镜,头发用一根玉簪束着,和母亲札记里画的一模一样。圣女的眼神坚定,看向始祖的虚影时,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始祖,三百年前我能封印你,三百年后依然能!你残害星隐族人,妄图破坏两界屏障,今天我不会让你再作恶!”

圣女举起星核镜,淡金光像一道光柱,往始祖的虚影砸去。光柱碰到黑红气时,发出 “滋滋” 的声响,始祖的虚影剧烈颤抖起来,银灰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黑红气开始快速消散:“不可能!你的残识怎么还没散?星隐族的人都该死!三百年前你封印我,三百年后你还想拦我?做梦!” 始祖的虚影再次挥动手臂,黑红气像一道黑风,往圣女虚影砸去,想打散她的灵识。

圣女的淡金光与母亲的淡红光融合,形成一道双色光盾,挡住黑红气:“苏渺,别浪费时间!我和你娘能挡住始祖的攻击,你们快用三心的气注入封魂纹!封魂纹的裂缝还能修复,只要你们的气能稳住棺里的地脉气,就能把始祖的意识压回去!”

苏渺立刻点头,他擦了擦嘴角的血,重新握住小宇和阿澈的手:“我们快动手!娘和圣女只能撑半个时辰,我们得抓紧时间!” 三人的光流再次亮起,虽然比之前弱,却异常坚定,像风雪里不灭的火种。绯红、淡红、金红三色光流缠成一道光绳,往青铜棺的封魂纹里钻 —— 光绳碰到裂缝时,淡蓝的地脉气也跟着往纹里涌,裂缝开始慢慢愈合,从两尺宽缩到一尺,黑红气往外涌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君主被三色光绳缠着,看着封魂纹慢慢愈合,彻底慌了 —— 他的灵识还被封印,没法再帮始祖,只能眼睁睁看着胜利的希望溜走:“不!我不会输!始祖,快起来杀了他们!你答应过要和我一起统治两界的!你不能骗我!”

始祖的虚影却越来越淡,被圣女和母亲的光压制,连攻击的力气都快没了:“没用的…… 星隐族的灵识…… 太顽固了…… 我…… 撑不住了……” 虚影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黑红气也越来越弱,像要消散的烟。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封魂纹的裂缝基本愈合,只剩下一道指宽的细缝,黑红气不再往外涌,青铜棺也停止了震动。圣女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头发和裙摆都渐渐淡了:“渺儿,我们只能帮到这里了…… 始祖的意识被暂时压制,回到了棺里,但没彻底封印 —— 他的本源核不在棺里,在‘地脉中枢的隐藏裂隙’里,只有毁了本源核,才能彻底封印他…… 隐藏裂隙的位置,你娘的札记里应该有记载,你们要尽快找到,不然始祖还会醒……”

母亲的虚影也开始透明,声音带着不舍:“渺儿,小宇,阿澈,以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娘不能再陪在你们身边,却会一直在玉佩里看着你们。记住,三心共鸣不仅能封印,还能毁掉本源核,只要你们三个团结在一起,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别让娘和圣女失望,守住人间,守住星隐族的使命……”

两道虚影彻底消散,玉佩残片的红光也暗了下去,变成一块普通的石头,落在苏渺的手里。众人都松了口气,却没敢放松 —— 石室的地脉线还在轻微晃动,青铜棺的细缝里,仍有极淡的黑红气在动,像沉睡的蛇,随时可能醒来。阿澈靠在墙上,喘着粗气,玄甲的甲片上全是黑红气的痕迹;小宇坐在地上,用手揉着胸口,金红光流弱得像一点火星;赵承扶着受伤的陈五,士兵们也都疲惫不堪,有的靠在岩壁上,有的坐在地上,没人说话,却都知道,危机只是暂时解除。

君主突然大笑起来,虽然还被三色光绳缠着,笑声却带着得意,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你们以为暂时压制始祖就赢了?太天真了!我早就派蚀魂护法带着蚀魂大军去围堵皇城,现在外面全是我的人,你们根本逃不出去!而且…… 隐藏裂隙的位置,只有我知道,你们找不到本源核,迟早会被始祖杀了!你们被困在这地下石室,外面有大军,里面有随时会醒的始祖,就是瓮中之鳖!”

苏渺握紧手里的玉佩残片,走到石室入口 —— 那里的岩石在之前的战斗中塌了一半,只留下一道窄缝,能看到外面的淡灰雾,那是本源气的颜色,浓得化不开。他闭上眼,用心识往外探,瞬间感应到无数蚀魂者的气,像潮水似的围在皇城外面,气的浓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高,甚至能感应到蚀魂护法的气息,强大得像黑色的山峰:“他没说谎,外面全是蚀魂者,至少有上千个,还有三个护法带队。” 苏渺的声音沉得像冷铁,他转过身,看向众人,“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被困在地下石室,外面有蚀魂大军围堵,里面有被暂时压制的始祖,还有被我们抓住的君主…… 灵气基本耗尽,伤员也多,该怎么办?”

赵承扶着陈五,走到苏渺身边,手里的长剑虽然还在,却没了之前的锋芒,玄甲的星纹也暗了下来,却仍带着军人的坚定:“就算被困,我们也不能放弃!玄甲军还有六个能战斗的士兵,我和陈五也还能打,能守住石室入口,不让蚀魂者进来!谢先生可以用剩下的醒灵草熬药,帮大家恢复灵气,尤其是小宇,他的三心核是关键,得尽快恢复!顾婉儿小姐可以研究你母亲的札记,找隐藏裂隙的线索,君主知道位置,却不一定会说,我们得靠自己找!我们还有时间,只要找到隐藏裂隙,毁了本源核,就能彻底解决始祖的问题,到时候再想办法冲出去!”

谢临点点头,从药箱里掏出最后几株醒灵草 —— 草叶已经有些发黄,却仍带着清苦的香气,是之前在北郊节点采摘的,一直没舍得用。他找了个干净的石板,将草放在上面,用一块烧红的岩片当灶,慢慢熬药:“我能熬出三碗药,够苏公子、小宇和阿澈恢复一些灵气。其他人只能靠自身的灵脉慢慢恢复,但醒灵草的药气能暂时压制灵脉里的蚀魂气残留,减轻疼痛。小宇的三心核最重要,我会先给他熬药,让他尽快恢复感应能力,说不定他能感应到隐藏裂隙的位置。”

顾婉儿立刻从行囊里掏出母亲的札记,坐在小宇身边,快速翻阅起来。羊皮卷在她手里簌簌作响,她的手指冻得发红,却丝毫没放慢速度,眼睛盯着 “地脉中枢篇” 的内容:“娘的札记里提到,隐藏裂隙在‘中枢石室的正北方向,地脉线最密集的地方’,那里的地脉气会比其他地方浓,还会泛出淡蓝的光,应该就是裂隙的入口!只是裂隙里肯定有很多蚀魂者守卫,君主说派了最强的蚀魂护法去守,我们得做好战斗准备,而且…… 裂隙里的地脉气可能被始祖的本源气污染,进去后会更危险!”

小宇靠在墙上,喝了谢临熬好的药,脸色好了一些,金红光流也亮了点。他闭上眼睛,将光流往正北方向探 —— 那里的岩壁比其他地方厚,地脉线果然更密集,像一团缠在一起的线。过了片刻,小宇睁开眼,脸色却比之前更白,眼里满是惊慌:“我感应到了!隐藏裂隙就在那边的岩石后面,大概有三尺厚的岩墙,里面有很强的黑红气,比始祖在棺里的气还浓,肯定是始祖的本源核!但…… 裂隙里还有别的气,比始祖的气还强,像有很多强大的蚀魂者在里面等着,气的波动很熟悉,和之前在本源殿遇到的蚀魂护法很像,而且…… 不止一个!”

君主的笑声更得意了,像破锣似的,在石室里回荡:“没错!我早就派了三个最强的蚀魂护法去守隐藏裂隙,每个护法都有吞噬灵脉的能力,比之前你们遇到的任何蚀魂者都强!你们想毁本源核?没那么容易!而且…… 我的蚀魂大军很快就会挖开石室入口,到时候你们插翅难飞!始祖醒了会杀你们,我的大军也会杀你们,你们怎么都活不了!”

苏渺走到君主面前,守心镜的红光虽然弱,却仍对着他的眼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别得意。就算外面有大军,就算裂隙有护法,我们也会找到办法。为了人间的百姓,为了娘和圣女奶奶的牺牲,为了所有死去的士兵,我们不会输。你要是识相,就告诉我们裂隙里的具体情况,或许我们还能饶你一命;要是继续顽固,等我们冲出去,你只会死得更惨。”

君主却梗着脖子,眼里满是不屑:“想让我说实话?做梦!我就算死,也要看着你们和始祖一起死!你们别想……”

君主的话还没说完,石室的正北方向突然传来 “轰隆 ——” 的巨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震得石室的岩石往下掉,砸在地上发出 “哐当” 的声响。正北方向的岩壁开始出现裂缝,淡蓝的地脉气从裂缝里渗出来,却泛着黑红,像被污染的水。小宇的金红光流突然剧烈晃动,他捂住胸口,疼得倒在地上,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好!裂隙里的东西要出来了!比始祖的气还强,不是蚀魂护法…… 是…… 是蚀魂王的本体!他早就藏在裂隙里,等着始祖醒,现在感应到始祖被压制,想出来帮忙!”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 蚀魂王是蚀魂者的最高统治者,之前只见过他的虚影,没想到他的本体早就来了,还藏在隐藏裂隙里!赵承握紧长剑,玄甲的星纹重新亮了点,却只是微弱的光;谢临停下熬药,将药碗护在怀里,生怕被岩石砸到;顾婉儿赶紧扶起小宇,将青铜残片挡在他身前;阿澈也举起剑,淡红光流重新凝聚,虽然弱,却带着决心。

君主的笑声响彻整个石室,像疯了似的:“哈哈哈!你们终于知道了!蚀魂王大人早就来了,他一直在裂隙里等着始祖醒,准备一起占领人间!你们以为暂时压制始祖就赢了?太天真了!蚀魂王大人的本体比始祖还强,你们根本挡不住他!你们输定了!人间很快就会变成我们蚀魂者的乐园!”

苏渺握紧守心镜,看着正北方向越来越大的裂缝,黑红气从裂缝里涌出来,像墨色的洪水,带着刺骨的寒意,很快就漫到了脚边。裂隙里传来蚀魂王的声音,冰冷又得意,像从地底深处传来的魔咒:“苏渺,三心持有者,我等你们很久了。三百年前,初代圣女阻止了我的计划;三百年后,我不会再让历史重演。今天,就让你们和始祖一起,成为我占领人间的祭品,用你们的三心,打开两界屏障的最后一道门!”

黑红气从裂隙里涌得更快,像要把整个石室都淹没。苏渺举起守心镜,将最后的灵气全注入镜面,红光与阿澈的淡红、小宇的金红融合,形成一道三色光盾,挡住黑红气:“就算拼了命,我们也要守住!不能让蚀魂王出来,不能让他打开两界屏障!只要我们还在,就不会让人间变成炼狱!”

一场新的战斗,在地下石室与隐藏裂隙之间拉开序幕。而皇城外面,蚀魂大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无数只重锤在敲击每个人的心脏 —— 他们不仅要面对裂隙里的蚀魂王本体,还要守住石室入口,防止蚀魂大军进来,更要在始祖再次苏醒前毁掉本源核,三条战线,却只有十几个疲惫不堪、灵气耗尽的守护者。

裂隙里的黑红气越来越浓,蚀魂王的笑声越来越近,皇城外面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响。他们能同时挡住这三重危机吗?隐藏裂隙里的始祖本源核,还能来得及毁掉吗?人间的希望,真的能守住吗?

这些问题,像沉重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而裂隙里的黑红气,已漫到了膝盖,带着能冻结灵脉的寒意,一点点吞噬着石室里最后的光明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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