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锦橙脸上涂抹着黑色液体，身体被黑色的黏液粘在墙上。
蒋锦橙后方的黏液浮现出数个人脸，她的脸混在其中倒不显得突兀。
蒋锦橙耳边的三张脸缓缓张开嘴，从左往右，一张嘴说一句。
“你在渴望力量。”
“你在渴望爱。”
“你在渴望无上的权利！”
最后三张嘴齐声道：“成为完美的存在！”
蒋锦橙伴随着这三张嘴的话语，将眼睛睁开。
蒋锦橙的整个眼睛都被黑色覆盖，原本眼白的位置都被黑色占据，她眼眶内一片漆黑。
“自由。”蒋锦橙喃喃道。
十分钟前，蒋锦橙降落到了一个布满镜子的大厅内。
只是她望着镜子两眼，镜子内的她便有了自我意识，从镜子内爬出来。
无数个她包裹了整个大厅，她被复制人包裹其中，直至镜子被数不清的她的身影挤倒，这场复制狂欢才算是落下帷幕。
最可怕的是，镜子挤倒之后，她才发现她所看到的大厅只是完整的一半。
而另一半大厅内，挤满了叶思柏。
那一刻，她想喊叶思柏的名字，但是她还是缓缓将嘴闭上。
她周围的复制人都没有反应，她不确定贸然行动会不会让复制人突然扑过来。
目前来看，复制人还没有表现出攻击性。
而叶思柏在慌乱中看到蒋锦橙的复制体，心中的慌乱更胜一筹。
“蒋锦橙！”叶思柏刚将完整的话语喊出口，她身边的复制品就争先恐后喊道：“蒋锦橙……”
喧闹的声音一下将本就拥挤的大厅填满。
叶思柏被四周喧闹的声音吵到了，抬起手捂住耳朵。
复制品学着叶思柏的样子将耳朵捂住。
蒋锦橙捕捉到了细节。
第一声蒋锦橙应该是叶思柏的本体喊得，而后面的就是叶思柏的复制品根据本体的话说的。
它们还那么有节奏地将耳朵捂住，应该是照着本体做出的行为。
蒋锦橙心中默念咒语，试图将自己的法杖召唤出来。
复制品会学着做她们做过的动作。
如果贸然攻击，很可能会致使复制品动手，误伤到叶思柏的本体。
她必须要用特殊能力，一次性处理掉她这边的全部复制品，才好去帮叶思柏。
但是她无论怎么召唤，特殊能力都始终无法使用。
为了防止叶思柏着急，蒋锦橙当机立断，喊道：“叶思柏，不要攻击身边的复制品，等我想办法。”
耳边传来刺耳不太整齐的混乱声音涌进耳朵，将她的耳朵震的有点发麻。
蒋锦橙缓了一会，等大脑眩晕的感觉退去才睁开眼睛。
这个时候蒋锦橙的理智上还是很冷静的，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欲望。
用不出特殊能力，顶多就是再想别的办法。
但是这个时候，她听到了脑海中响起一道声音：“如果这个时候待在这个大厅内的不是我，而是林侑鱼或是百里熙，事情已经解决了吧。”
蒋锦橙马上在心中暗骂一句：“闭嘴。”
这道声音从她很小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的内心深处。
它经常会说很多不好听的话扰乱她的思绪。
蒋锦橙每次都要顶着这道声音去做好所有事。
这道声音第一次出现，是在叶思柏和几个小孩扭打在一起，她们都没讨到好，带着满身伤回了家。
蒋锦橙一直在一旁看着，她从小就不会打架，运动能力也不太行，看到最后结束，她都没有上前帮助叶思柏，只是在最后将她扶回了家。
叶思柏的膝盖磨破了，伤口血迹斑斑，而且还沾满了灰。
路上，叶思柏把重心支在蒋锦橙身上，痛的龇牙咧嘴，还要笑着和她说：“嘿嘿，小橙子，我是不是很厉害，他们加起来都打不过我。”
蒋锦橙哼了一声，有些心疼又有些气愤，问道：“你干嘛和他们打，一身伤，待会消毒痛死你。”
“真不是我想打，都是他们在那个说你是个没爹的草根，气死我了，考不过你就在背后蛐蛐，恶心！”叶思柏恶狠狠地说：“骂你的人，我非得咬下一块肉才行。”
蒋锦橙脚步一顿，装作满不在乎地道：“他们说的本来就是真的，他们爱说就说，你和他们打，受伤了，不值得。”
叶思柏昂首挺胸，道：“这你就不懂了！只要打不过我，他们以后就不敢在你面前说这种话了。但是如果我今天不动手，下次他们在你面前就会说的更脏，这可不行。”
“……我不在乎，他们说就说，在背后说我又不会掉一块肉。”蒋锦橙嘟囔道。
“可是，我听到了噢，那天他们在背后说你，你偷偷躲进房间哭到了半夜。”
蒋锦橙眼里闪过片刻慌乱，强作镇定，道：“你听错了，那不是我。”
“我趴在你房间门口听的，你妈妈也听到了。”
“什么时候？”蒋锦橙没想到这事居然连她妈妈都知道了。
可是……被人背后说，更难过的应该是她的母亲吧……
“忘记了，本来是过去找你要作业答案的，然后听到你在哭，那天我们俩唯一不顺心的事情就只有那群人在背后蛐蛐你。”
蒋锦橙盯着叶思柏，这恐怕是叶思柏的智力巅峰了。
后来蒋锦橙什么都没说，把叶思柏拉回她家，用水冲掉伤口的泥沙，用刺激性没那么强的碘伏耐心给她清理了伤口。
从那个时候起，那道声音就在蒋锦橙的内心扎了根。
那道声音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你的身体更强壮一点，你更勇敢一点，叶思柏就不会受伤了。
在这道声音的出现后，蒋锦橙开始逼迫自己追求完美。
在零号系统降临，她被拉入素质筛选觉醒特殊能力之前，蒋锦橙一直将这道声音处理的很好，能平衡自我的能力与完美的渴望。
但是，觉醒特殊能力后，这道声音的控制开始逐渐超脱蒋锦橙的控制。
它就像是伴随着蒋锦橙的特殊能力变得强大。
它的影响力也在一点点加强，有几次差点还影响了她的决断。
就像，现在。
蒋锦橙原本理智的头脑因为这一句话，开始变得有点混沌和动摇。
因为，蒋锦橙很清楚。
它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