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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里,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某种熟悉的轨道,却又带着物是人非的痕迹。

李震岳回来后不久,便听说了中院的一桩“大事”——秦淮如和傻柱,终于去街道领了证,正式住在了一起。

是终于不再顾忌棒梗那混小子的感受?还是秦淮如兜兜转转,发现这院子里真正对她实心眼的,终究还是这个“傻柱子”?

个中缘由,外人难以揣测。

李震岳得知后,也只是淡淡一笑,心想:“这大概就是这四合院的宿命吧,绕了一大圈,该在一起的还是凑到了一块儿。这样也好,起码中院能少些鸡飞狗跳,求个安稳。”

夜晚,属于家人的私密时光才真正开始。

李震岳和丁秋楠卧室那张宽大的床上,四个孩子像是约好了一般,洗完澡后都赖着不肯走。

豆花蜷在爸爸怀里,听着陌生又亲切的爸爸讲着简化的“海上故事”。

豆包挤在另一边,问题一个接一个;豆豆和豆芽虽然还有些害羞,但也紧紧挨着母亲。

最终,孩子们的精力耗尽,先后在父母身边沉沉睡去,小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意。

李震岳看着孩子们熟睡的容颜,心中充满了柔软的怜爱,他小心翼翼地将他们一个个抱起,轻手轻脚地送回各自的房间,为他们掖好被角。

回到卧室,终于只剩下夫妻二人。

丁秋楠靠在丈夫怀里,积蓄了五年的思念、担忧、委屈以及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她的话语轻柔,却带着深深的情感:

“你走的时候,豆花还在我肚子里……她生下来,粉粉嫩嫩的,全家人都抢着抱,尤其是妈和岳母,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豆豆和豆芽那时候可嫉妒坏了,觉得自己失宠了,还偷偷抹过眼泪呢。”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轻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对往事的怀念和淡淡的酸楚。

“院里也不太平。前两年,刘海中仗着势头,带人来抄过咱们家,气势汹汹的。

结果,爸把你留下的那个‘传家宝’—那枚特殊的徽章亮了出来,他们一看,脸色都变了,屁都没敢放一个,灰溜溜地就走了。”

李震岳眼神一冷。

“中院倒是消停了不少。傻柱和秦淮如好了之后,贾张氏虽然还是没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撒泼了。”

她的语气渐渐低沉下来,带着对未来的一丝迷茫和恐惧。

“街上冷清了很多,好多半大的孩子,都响应号召下乡去了。我看着心里就发慌,忍不住想,再过几年,咱们家豆包、豆豆、豆芽他们……会不会也要离开家?我一想到那个,心里就空落落的,害怕得很。”

李震岳紧紧搂住妻子,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

他深知这个时代洪流下个人的无力感,无论如何,也要尽力为孩子们铺一条不同的路。

丁秋楠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带上了几分无奈和好笑:“还有啊,闫解成和于莉那屋的床,前两天又坏了。爸又被请去修了,回来直摇头,说那木头榫头都松了,再怎么修也不结实。于莉那张脸,拉得老长了。”

最后,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丈夫,声音哽咽着,说出了埋藏心底最深的话:“老公……这五年,我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想你。生怕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生怕……生怕你回不来了。”

这句话,像一根针,深深扎进了李震岳的心窝,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楚和愧疚。

他这五年,在海外固然是刀光剑影,惊心动魄,但留在国内的妻子,何尝不是在无尽的思念和提心吊胆中煎熬?

“对不起,秋楠,让你受苦了。”

他声音沙哑,充满了歉意和疼惜。

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妻子依旧光滑却略显憔悴的脸颊。

丁秋楠摇了摇头,泪水滑落,却不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失而复得的幸福。

李震岳俯下身,轻轻地、珍重地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痕,然后,一个饱含了五年相思与炽热爱意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

久别胜新婚。压抑的情感一旦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便如火山喷发,炽热而汹涌。

低语、喘息、交织的身影……所有的思念与爱恋,都融化在了这深夜的缠绵之中,直到凌晨两点,卧室内的动静才渐渐平息下来。

万籁俱寂中,隔壁隐约传来了于莉带着睡意和不满的嘟囔声。

“……有完没完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随即是窸窸窣窣扯被子蒙住头。

李震岳归来的消息,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四合院里迅速漾开了一圈圈涟漪。

有人真心替他家人高兴,比如前院的几家老邻居;有人则心情复杂,比如中院的秦淮如;还有人,则是彻夜难眠,心中惴惴。

这其中,最煎熬的莫过于刘海中。

昨晚他几乎一宿没合眼,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当年自己带着人闯进李家“抄家”时那副趾高气扬的嘴脸,以及后来看到那枚特殊徽章后瞬间吓破胆的狼狈。

他越想越后悔,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就能飘成那样?李家人是能随便惹的吗?”

恐惧和羞愧交织,让他天没亮就醒了。

第二天一早,赶在上班前,刘海中硬着头皮,脸上臊得通红,挪到了李家门口。

看到正在院子里活动手脚的李震岳,他赶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震……震岳,回来了好啊……”他搓着手,语气局促不安,“那个……我……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当年的事,我……我混蛋!我真不是个东西!”

他说着,甚至下意识地想弯腰。

李震岳神色平静地看着他,看不出喜怒。

刘海中更慌了,急忙表决心:“我现在真的改了!早就不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我每天都在后悔,真的,每天都在忏悔当初干的蠢事!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李震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二大爷,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去上班吧,我家不会在意这些事了。”

他并非真的毫不在意,而是清楚地知道,像刘海中这样的人,本质是趋利避害的墙头草,与其追究,不如让他始终怀着这份敬畏。

可刘海中却以为李震岳还没原谅他,几乎要指天发誓:“震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犯了!以后院里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在李震岳再次示意他该去上班后,刘海中才一步三回头、嘴里不停念叨着道歉和保证的话,心事重重地走了。

另一边,秦淮如和傻柱一起出门去轧钢厂。

一路上,秦淮如都有些神思不属,手脚也不像往常那么利索。

傻柱察觉出她的异常,关切地问:“秦姐,你怎么了?瞅着你今儿个状态不对啊,脸色也不太好看。”

秦淮如恍然回神,勉强笑了笑,掩饰道:“没……没什么,可能就是有点不舒服,不得事。”

“不舒服就别硬撑着啊,”傻柱如今对她是真上心,“要不我给你去车间请个假,你回家躺会儿?”

“真不用,”秦淮如摇摇头,深吸一口气,“一会儿就好了,可能就是没睡踏实。”

她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这么平静。

李震岳的突然归来,像一块石头投进了她本已逐渐死水微澜的心湖。

这个院子里曾经最出众、也让她心思最复杂的男人消失了五年,如今又带着一身看不透的故事回来了。

她忍不住去想这五年他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会不会……也想起了自己?这种莫名的烦躁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悸动,让她心乱如麻。

傻柱看她坚持,也没再勉强,只是嘀咕了一句:“震岳这一走就是五年吧?我记得他走的时候,那场运动还没开始呢。”

“是啊,”秦淮如望着前方,眼神有些飘忽,“五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家里,大人们都上班去了,孩子们也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热闹了一早上的院子安静下来。

李震岳陪着母亲肖二丫和岳母又聊了会儿家常,听她们念叨着这几年的物价、邻居的变迁。

之后,他便有些手痒,开始捣鼓起他的宝贝鱼竿。

他从香港带回来的行李中,有两套崭新的纺车轮海竿和路亚竿,还有一大堆琳琅满目的鱼线、鱼钩、拟饵等配件,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可是好东西,”李震岳摩挲着光滑的竿身。

他翻出以前用的那几套老式八卦轮,发现因为长期缺乏保养,齿轮都有些锈涩,几乎没法顺畅使用了。

“晚上得空得好好拆开清理上油,这些老伙计也陪了我不少年头。” 他心下盘算着。

午后阳光正好,李震岳按捺不住,拎着新鱼竿和一个鱼桶,信步走出了四合院,朝着北海公园走去。

此时的北海公园,比记忆中也冷清了许多。曾经熙熙攘攘的游人不见了,湖边的长椅上只有零星几个老人坐着晒太阳。

而在往常垂钓者聚集的湖岸,此刻更是只有寥寥数人,安静地守着各自的鱼竿,与过去的热闹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份冷清,也让这片熟悉的湖光山色,多了一份寂寥的意味。

李震岳找了个僻静的老位置,熟练地挂饵、抛竿。

纺车轮发出轻微的“嗖嗖”声,鱼线划破空气,带着饵料远远地落入湖心。

或许是因这几年的动荡,湖里的鱼少了人为的大规模捕捞,反而繁盛起来。

李震岳几乎没怎么费力,鱼饵入水不久便有动静。

不到半天的功夫,鱼桶就已经装得满满当当,几条肥美的鲫鱼和草鱼在桶里扑腾着,溅起细碎的水花。

看着这丰硕的收获,李震岳心满意足地收杆,拎着沉甸甸的鱼桶,回到了四合院。

一进院门,正在厨房门口摘菜的肖二丫看见儿子手里的鱼桶,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哎呦!这么多鱼!这可真是……自从你走了以后,市场上鱼又少又贵又不新鲜,咱家可是难得吃上一回新鲜的。”

小豆花闻声跑来,扒着桶沿往里看,看到那些活蹦乱跳的鱼,兴奋地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连声喊:“鱼!鱼!爸爸,鱼!”

李震岳心里顿时软成一片,他弯腰把女儿抱起来,让她能看得更清楚:“对,是鱼,晚上爸爸给豆花熬鱼汤喝,好不好?”

“好!”豆花响亮地应着,眼睛亮晶晶的。

李震岳系上围裙,亲自下厨。

厨房里很快飘出了诱人的香气。大铁锅里熬着的鱼汤渐渐呈现出诱人的奶白色,他又手脚麻利地红烧了三条一斤来重的草鱼,酱汁浓郁,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放学回来的豆包、豆豆和豆芽,刚进院子就被这久违的香味勾住了。

冲进屋里,看到餐桌中央摆着的一大盆奶白的鱼汤和旁边油亮红润的红烧鱼,三个男孩的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欢呼起来。

豆包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满是怀念:“爸!好久没吃过你做的鱼了,我可太想念这鱼汤的味道了!

”他记忆深处,还是几年前父亲在家时,偶尔能尝到的鲜美滋味,这几年,鱼几乎从家里的餐桌上绝迹了。

李震岳看着儿子们馋涎欲滴的样子,又是心酸又是好笑,他摸了摸豆包的脑袋,问道:“光记得吃鱼,我走之前交代你的事忘了没?学会游泳了没?”

豆包一听,立刻做了个“嘘”的手势,凑到李震岳耳边,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说:“爸,您可别跟奶奶和妈妈说,我们早就在护城河边偷偷学会了!豆豆和豆芽也会!”

李震岳心中了然,男孩子嘛,总有他们自己的冒险,他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赞许地拍了拍豆包的肩膀:“好小子,有胆量!星期天爸爸带你们去钓鱼怎么样?”

“真的?太好了爸!我老早就想跟您一起去钓鱼了!”豆包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豆豆和豆芽也围了过来,小脸上满是期待。

“还有,”李震岳看着三个逐渐长大的儿子,正色道,“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晨早点起床,爸爸教你们打拳。强身健体,也能保护自己和家人。”

“好!”三个男孩异口同声地答应,声音响亮,充满了干劲。

被哥哥们的兴奋情绪感染,还不明所以的小豆花也抱着李震岳的腿,仰着小脸嚷嚷:“豆花也去!豆花也打拳!”

李震岳一把将小女儿也抱了起来,哈哈一笑:“好,都去!咱们豆花也当个巾帼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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