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昊天宗山门外的小路就挤满了人。
不是来求收留的，是攥着灵石、眼神发狠的修士——昨晚鬼市传出个炸天消息，有人拿到了“小世界坐标图”，今天要现场拍卖，谁拍到谁就能躲灵源枯竭！
孙小果揉着眼睛从柴房出来，正好撞见两个外门弟子在嘀咕，赶紧凑过去听。
“听说没？鬼市今天卖小世界的图！有了那图，就算灵脉枯了也能活！”
“真的假的？我听我师叔说，那图要一条灵脉起拍！”
“一条灵脉算啥？能活下来才重要！我爹都把宗门传家宝拿出来了，说一定要拍到！”
孙小果眼睛瞪圆，转身就往柴房跑：“林九！林九！出大事了！黑市有小世界的图，要一条灵脉才卖！”
林九正蹲在柴房门口整理扫帚，闻言抬头笑了笑：“小世界？哪来的图？”
“鬼市传的！好多人都去了！”孙小果急得直跺脚，“咱们要不要也去看看？万一真能找到小世界，灵脉枯竭就不怕了！”
林九放下扫帚，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去看看热闹。”
他心里清楚，这图是他让隐星阁的人放出去的——灵源枯竭的恐慌够浓了，该抛出小世界的诱饵，让那些贪心的势力跳坑了。
鬼市藏在昊天宗后山的一处废弃矿洞里，洞口挂着块破布，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风一吹哗啦啦响。
还没进洞，就听见里面吵得像菜市场。
“让让！别挡道！我们是赤炎谷的，今天这图我们要定了！”
“就凭你们？我青木门带了三条灵脉的灵石，你们比得起吗？”
“都别争了！等会儿拍卖台见真章，谁钱多谁拿！”
林九和孙小果挤进去，只见矿洞中央搭了个土台，台上摆着个木盒，盒缝里漏出点金光，看得人眼睛发直。
一个满脸刀疤的摊主站在台上，手里拿着个锤子，唾沫横飞地喊：“各位！都看好了！这就是小世界的坐标图！昨晚刚从陨星坑挖出来的，上面有上古符文，一靠近就有灵气波动，绝对是真的！”
说着，他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放着张泛黄的羊皮纸，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线条，还真有淡淡的灵气飘出来。
“我出五百块上品灵石！”台下有人喊。
“五百？打发要饭的呢！我出一千！”
“两千！”
“五千！”
价格跟坐火箭似的往上飙，没一会儿就到了一万块上品灵石——差不多抵半条中等灵脉了。
孙小果看得咋舌：“我的天，这么贵！这图真这么值钱？”
林九没说话，指尖悄悄捏了个诀——【月亮】牌的虚影在掌心闪了下，瞬间融入周围的空气里。这羊皮纸是他让隐星阁伪造的第一张假图，灵气波动是【月亮】牌造的幻境，看起来真，其实一捏就碎。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喊：“古帝来了！玄水古帝！”
只见一个穿着紫袍的老头走过来，头发胡子全白了，手里拄着根玉杖，杖头嵌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那是玄水宗的镇宗之宝，据说能抵一条上等灵脉。
“那图，我要了。”古帝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所有嘈杂，“我出一条上等灵脉，再加这颗‘定海珠’！”
台下瞬间安静了——一条上等灵脉啊！好多小宗门整个宗门的灵脉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摊主眼睛都直了，赶紧点头：“古帝大人出价！还有更高的吗？没有我就敲锤了！”
没人敢再喊价，谁也惹不起古帝，更拿不出比一条灵脉还多的东西。
摊主刚要敲锤，林九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我出两条中等灵脉，再加一枚‘化神丹’。”
所有人都转头看过来——两条中等灵脉差不多抵一条上等灵脉，再加化神丹，跟古帝的价不相上下！
孙小果拽了拽林九的衣角，小声说：“林九，你疯了？咱们哪有这么多东西！”
林九笑了笑，没说话。他手里的化神丹是昨天秦昊刚给的奖励，灵脉则是让隐星阁的人临时“借”给某个小宗门，让他们代拍的——他就是要逼古帝拿出更值钱的东西。
古帝皱了皱眉，盯着林九：“你是谁？哪个宗门的？”
“无名小卒，就是想求条活路。”林九低着头，声音平淡。
古帝冷哼一声：“活路不是靠抢的！我出玄水宗的祖器‘玄冰镜’，再加一条上等灵脉！这图，我势在必得！”
“玄冰镜？！”台下炸开了——那可是玄水宗传了八百年的祖器，能冻住化神修士的灵力，比定海珠值钱多了！
摊主手都抖了，赶紧敲锤：“成交！古帝大人，图是您的了！”
古帝接过木盒，迫不及待地打开，刚想摸羊皮纸，突然“呼”的一声，羊皮纸烧了起来！
“怎么回事？！”古帝急了，伸手去抓，可火焰像有灵性似的，只烧羊皮纸，不烧他的手。
眨眼间，羊皮纸就烧成了灰，飘落在地上。
古帝脸都白了，怒吼着抓住摊主：“你敢骗我？！拿假图糊弄我？！”
摊主吓得魂都没了，跪地求饶：“古帝大人饶命！我也不知道是假的！昨晚拿的时候还好好的！”
就在这时，地上的灰烬突然亮了起来，金光从灰里透出来，慢慢聚成一张新的羊皮纸——比刚才那张更精致，上面的线条闪着金光，还刻着四个大字：“验资万亿”。
“这是...真图？”有人小声说。
古帝眼睛一亮，刚想弯腰去捡，突然一道金光从洞口射进来，落在真图上。
“慢着。”一个胖乎乎的声音传来，钱四海摇着扇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钱庄的弟子，个个穿着金线长袍，气势十足。
“钱四海？你怎么来了？”古帝皱了皱眉——钱四海是命运钱庄的宗主，富可敌国，没人愿意惹他。
钱四海笑了笑，走到真图前，弯腰捡起，用扇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古帝大人，这图可不是谁都能拿的。”
“你什么意思？”古帝脸色沉了下来，“我刚花了祖器和灵脉，这图该是我的！”
“祖器和灵脉？”钱四海嗤笑一声，“你那点东西，还不够验资的零头呢。”他指了指真图上的“验资万亿”，“看见没？要拿这图，得有万亿命运钱的资产，你有吗？”
古帝脸色一白——万亿命运钱？他整个玄水宗的资产加起来都不到千亿，根本不够！
“这...这图是我的！我先拍到的！”古帝还想争。
钱四海懒得跟他废话，挥了挥手：“把他带出去，玄冰镜和灵脉扣下，算他扰乱黑市的罚款。”
钱庄弟子立刻上前，架起古帝就往外拖。古帝挣扎着喊：“钱四海！你敢抢我的东西？！我玄水宗不会放过你的！”
钱四海根本没理他，转头看向台下还在发愣的修士，笑着说：“各位，这图是九师大人的东西，谁再敢打主意，就是跟命运钱庄作对。”
这话一出，台下没人敢说话了——九师是谁？没人见过，但谁都知道，命运钱庄、百炼神工宗这些顶级势力，背后都有九师撑腰！
刚才跟着古帝来的几个玄水宗弟子，想偷偷溜走，却被钱庄弟子拦住。钱四海瞥了他们一眼：“刚才你们也想抢图？”
弟子们吓得跪地求饶，可还没等他们说话，身上突然冒出金光，瞬间化成了金粉。
“哗——”台下一片吸气声，没人敢再乱看，纷纷往后退。
钱四海把真图揣进怀里，摇着扇子走到林九身边，假装不认识，小声说：“九师，图拿到了。”
林九点了点头，转身往外走，孙小果赶紧跟上，小声问：“林九，刚才那个胖子是谁啊？好厉害！还有那个九师，到底是谁啊？”
“命运钱庄的宗主，钱四海。”林九笑了笑，“九师...是个很厉害的人。”
孙小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想：要是能见到九师就好了，说不定能求他给昊天宗留点小世界的名额。
走出矿洞，阳光照在身上，林九抬头看了看昊天宗的方向——袍影还在，像个金色的罩子，护着宗门。
他掏出传讯符，给百炼宗宗主发消息：“真图拿到了，推广会当天，把消息放出去，就说小世界的名额，只给有万亿命运钱的势力。”
“明白九师！”
挂了传讯符，林九把传讯符揣回怀里，对孙小果说：“走，回宗门，晚了膳堂的灵米粥就没了。”
“好啊好啊！”孙小果一听灵米粥，立刻忘了刚才的事，拉着林九往宗门跑。
矿洞里，钱四海看着林九和孙小果的背影，笑着摇了摇扇子，对身后的弟子说：“把这里清理干净，刚才参与竞价的势力，都记下来，以后他们来钱庄换命运钱，利率提五成。”
“是，宗主！”
钱四海走出矿洞，抬头看了看天，嘴角勾了勾——九师的计划越来越顺了，等推广会一结束，小世界的消息一放，命运钱的价格还能再涨一波，到时候整个大陆的经济，就彻底攥在九师手里了。
而此刻的黑市深处，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看着钱四海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寒芒——正是厉无生的手下，他刚才也在竞价，想把图抢回去给厉无生，却被钱四海截胡了。
“哼，九师？总有一天，殿主会掀了你的钱庄，毁了你的小世界！”黑袍人咬着牙，转身消失在暗处。
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隐星阁的弟子看在眼里，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林九的传讯符里。
林九看着传讯符上的消息，笑了笑——厉无生还没死心，正好，推广会那天，一起解决。
回到昊天宗，膳堂里还是挤满了人，大家都在聊黑市的事，说古帝被骗了祖器，说钱四海有多厉害，说真图是九师的。
孙小果端着灵米粥，一边喝一边说：“林九，你说九师是不是真的有小世界啊？要是咱们昊天宗能进去就好了。”
林九喝着粥，点了点头：“会有机会的。”
他心里清楚，昊天宗作为他的“表面宗门”，肯定能进小世界，而且会是第一批——这是他给秦昊和昊天宗的福利，也是为了让昊天宗的“福星”人设更稳。
就在这时，林九的传讯符又震了，是隐星阁发来的：“九师，厉无生的三个化神修士有动静了，他们好像知道真图在咱们手里，想在推广会当天抢图。”
林九回复：“知道了，让百炼宗的人把真图藏好，推广会当天，安排几个弟子假装护送真图，引他们出来。另外，让斗战圣殿的人准备好，一旦他们动手，就把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
“明白九师！”
挂了传讯符，林九喝完最后一口灵米粥，站起身：“孙小果，我还有事，先回柴房了。”
“好，你去吧，我再喝一碗！”孙小果头也不抬地说，手里还拿着个灵米馒头。
林九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出膳堂。
柴房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地上的扫帚上。林九拿起扫帚，又开始扫地——不管外面多乱，他这个“杂役”的身份，还得继续装下去。
他看着手里的扫帚，心里盘算着：推广会还有两天，真图已经到手，厉无生的人也上钩了，百炼宗的神炉准备好了，命运钱的价格也涨了，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厉无生，小世界的图就在我手里，你想要，就来推广会拿吧。”林九低声自语，眼里闪过一丝寒芒，“不过，你得有命来，有命走才行。”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推开，秦昊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布包：“林九，刚才听说你去鬼市了？没遇到危险吧？”
“没事，宗主，就是去看看热闹。”林九放下扫帚。
秦昊松了口气，把布包递给林九：“这是给你的，里面有五百命运钱，还有一瓶化神丹，你昨天帮宗门挡了黑渣子，这是奖励。”
林九接过布包，笑着说：“谢谢宗主，我就是运气好。”
“运气好也是本事！”秦昊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三天后的百炼宗推广会，你跟我一起去，正好看看他们的神器，说不定能找到解决灵源危机的线索。”
“好啊。”林九点头。
秦昊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柴房。
林九打开布包，看着里面的命运钱和化神丹，笑了笑——五百命运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秦昊的心意，他得收下。
他把布包收起来，拿起扫帚，继续扫地。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和普通的杂役没什么两样，但没人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杂役，正掌控着整个大陆的命运，即将在推广会上，掀起一场颠覆世界的风暴。
而黑市的消息，还在大陆上传播着——小世界的真图在九师手里，要万亿命运钱才能验资，越来越多的势力开始疯狂兑换命运钱，命运钱庄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钱四海看着钱庄里挤满的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赶紧给林九发传讯符：“九师，现在大家都在换命运钱，价格又涨了五成，要不要继续涨？”
林九回复：“再涨三成，等推广会当天，真图一亮，再涨五成。”
“明白九师！”
挂了传讯符，林九抬头看了看天，云淡风轻——推广会的钟声，越来越近了。厉无生，你的死期，也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