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的天刚蒙蒙亮，广场上就挤满了人，比昨天还多。
有的修士天没亮就爬起来占位置，扛着板凳、提着灵果篮，甚至把铺盖卷都带来了，就怕晚了看不到龙形胚胎炼神器的场面。
火把从广场东头排到西头，连树杈上都挂了两串，红彤彤的光裹着热气，把每个人的脸都映得通红，空气里除了铁腥味，还多了些灵果的甜香——不少小贩趁机摆摊，卖灵果、灵肉串，用命运钱票结算，生意好得不得了。
“让让！让让！我昨天占的位置！” 一个穿灰袍的散修挤进来，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命运钱票，是昨天押百炼神工宗赢剩下的，“昨天没看清胚胎，今天我得站第一排！”
“你那位置早被人占了！” 旁边一个胖修士叼着灵肉串，含糊不清地说，“我凌晨就来了，你排后面去吧！”
散修急了，刚要争辩，就听到人群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有人喊：“来了！百炼神工宗的人来了！”
所有人都往西边看——只见赵烈带着几个红袍弟子，抬着昨天的铁炉走过来，炉子里的龙形胚胎还泛着淡淡的金光，比昨天更清晰了，龙爪蜷缩着，像在沉睡，连鳞片的纹路都能数清。
“我的娘哎！胚胎好像变大了！” 王伯踮着脚，拉着林九的胳膊，激动得直晃，“你看你看，龙脑袋上好像还长了角！”
林九蹲在地上，手里捏着根草棍，慢悠悠地说：“嗯，快醒了。”
他话音刚落，东边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的，像有人在敲大鼓，连地面都跟着颤了颤。
“这是啥动静？” 台下有人嘀咕，“不会是古老器宗的人又来闹事了吧？”
“肯定是！昨天他们丢了脸，今天指定要找补回来！”
人群自动往两边退，让出条道来——只见一群穿着黑甲的汉子走过来，为首的是古天雄和铁山，两人脸色比昨天还难看，跟在一个老修士后面。
那老修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袍，头发胡子全白了，却梳得整整齐齐，手里拄着根黑铁拐杖，拐杖头雕着个小斧头，正是古老器宗的老祖，古苍。
古苍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稳，眼神扫过广场，带着股说不出的威压，台下的修士忍不住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祖！您怎么来了？” 赵烈看到古苍，眉头皱了皱，心里清楚，这老东西是来挑事的。
古苍没理赵烈，径直走到铁炉前，眯着眼睛看了看里面的龙形胚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沙哑得像磨石头：“赵宗主，这就是你说的‘神器胚胎’？”
“正是。” 赵烈点头，“凡铁所炼，纯凭永燃残鼎余热和【力量】牌之力，没加任何杂质。”
“凡铁？” 古苍嗤笑一声，拐杖往地上一顿，“哐当”一声，震得铁炉都晃了晃，“不过是形似龙形罢了，连点灵气都没有，也配叫神器胚胎？我看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铁山赶紧附和：“老祖说得对！就是个摆设！我们古老器宗的千年玄铁，随便炼炼都比这强！”
古天雄也硬着头皮喊：“赵宗主，别拿个破铁疙瘩糊弄人！有本事炼出真神器，不然就是输了！”
台下的修士瞬间炸了锅。
“老祖都这么说了，难道这胚胎真不行？”
“不会吧？昨天我明明看到泛金光了！”
“我押了百炼赢，别真输了啊！”
王伯听得急了，拉着林九的袖子：“林九，这老祖说的是真的吗？胚胎真不行？”
林九没抬头，继续用草棍在地上画圈：“别急，看着。”
台上的赵烈脸色沉了下来：“古老祖，说话要讲证据！这胚胎是不是神器胚子，不是你说了算的！”
“证据？” 古苍冷笑，拐杖指着铁炉，“你要是能让这胚胎生出灵气，生出道纹，我就承认它是神器胚子！不然，就是废铁！”
他这话刚说完，突然“嗡”的一声——
铁炉里的龙形胚胎突然亮了起来！
只见金色的龙鳞上，慢慢浮现出一道道细小的纹路，像金色的丝线，顺着龙鳞的走向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个龙身。
那些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还带着股说不出的威压，让台下的修士忍不住往后退，有的甚至直接跪了下来，连古苍手里的拐杖都抖了抖。
“道纹！是道纹！” 一个老修士突然尖叫起来，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真的是神器才有的道纹！凡铁炼出来的胚胎，竟然有道纹！”
“我的天！我没看错吧？道纹！金色的道纹！”
“老祖刚才还说形似而已，现在脸都肿了吧？”
台下彻底沸腾了，修士们激动得站起来，有的甚至爬到桌子上，就为了看得更清楚些，手里的命运钱票都忘了攥紧，掉在地上也没人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铁炉里的龙形胚胎上，看着那些金色道纹慢慢流动，像活过来似的。
古苍的脸瞬间白了，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那些道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活了几百年，见过无数神器胚子，可从来没见过凡铁能炼出带道纹的胚子，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不……不可能！” 古苍突然喊了出来，声音嘶哑，“凡铁怎么可能生出道纹？肯定是你作弊了！在胚胎里加了神矿！”
赵烈冷笑一声，伸手往炉子里一探，抓着龙形胚胎的一只爪子，轻轻一提——
整个胚胎被他提了出来，金色的道纹在阳光下更亮了，泛着刺眼的金光，连周围的空气都被烘得发烫，古苍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怕被道纹的威压伤到。
“古老祖，你看清楚了！” 赵烈把胚胎举高，“这胚胎里没有任何神矿，全是凡铁！你要是不信，可以上来检查！”
古苍盯着胚胎，眼神里满是贪婪和震惊——他知道，这确实是凡铁炼的，道纹也是真的，这胚胎要是炼成神器，绝对是顶尖的宝贝！
他突然伸手，想把胚胎抢过来：“既然是凡铁炼的，那就是无主之物！我们古老器宗要了！”
“住手！” 赵烈早有防备，另一只手捏着【力量】牌，牌面泛出金光，挡住了古苍的手，“这是我们百炼神工宗的东西，你想抢？”
古苍的手被金光挡住，动不了分毫，脸色更难看了：“赵宗主，你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古老器宗传承千年，想要个胚胎，你还敢拦？”
“传承千年又怎么样？” 赵烈寸步不让，“这胚胎是我们用凡铁炼的，凭本事得来的，你想抢，就得问我手里的牌答不答应！”
台下的修士也跟着喊：“老祖脸都不要了！想抢东西！”
“百炼神工宗加油！别让他抢了！”
“我押百炼赢！再加十张黄金钱票！”
古天雄和铁山站在旁边，头埋得更低了——他们昨天还嚣张地说凡铁是废铁，今天老祖不仅被打脸，还想抢胚胎，这要是传出去，古老器宗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王伯看得热血沸腾，拉着林九的胳膊：“太好了！赵宗主太厉害了！老祖抢不到了！”
林九笑着点头，心里却在想——古苍这一闹，反而帮了百炼神工宗，让所有人都知道凡铁能炼出带道纹的胚胎，以后更多人会找百炼炼器，用命运钱票结算，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古苍看着台下的议论，又看了看赵烈手里的【力量】牌，知道自己抢不到了，只能不甘心地收回手，狠狠瞪了赵烈一眼：“好！好一个百炼神工宗！今天这事，我们古老器宗记下了！”
“记下又怎么样？” 赵烈把胚胎放回铁炉，“以后别再来捣乱，不然，我们百炼神工宗可不客气！”
古苍没说话，转身就走，古天雄和铁山赶紧跟上，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连头都不敢回——这次不仅没找回面子，还丢了更大的人，以后古老器宗在修真界，怕是抬不起头了。
看着他们走远，台下爆发出一阵欢呼：“好！打得好！”
“古老器宗终于输了！太解气了！”
“赵宗主，什么时候炼神器？我们等着下单呢！”
一个穿紫袍的修士挤到台前，手里攥着厚厚的命运钱票：“赵宗主，我要预定一把龙形剑！用命运钱票付账，现在付一半定金行不行？”
“我也要预定！我要一套龙形铠甲！”
“我要炼一把龙形匕首！多少钱都愿意！”
赵烈笑着点头：“大家别急，明天我们就开始炼神器，想要预定的，到旁边的弟子那登记，用命运钱票付定金，优先炼制！”
修士们蜂拥而上，围着百炼神工宗的弟子登记，手里的命运钱票像雪花似的递过去，有的甚至直接把钱票拍在桌子上，生怕慢了没名额。
王伯看得眼热：“我的天！这么多人预定！百炼神工宗要发了！”
林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吧，王伯，明天再来看看神器炼成什么样。”
“好！好！” 王伯赶紧跟上，还回头看了一眼登记的人群，“明天咱们早点来，占个好位置！”
两人慢慢挤出人群，广场上的欢呼声还在继续，火把的光映着每个人兴奋的脸，命运钱票的流通声、登记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像一首热闹的歌。
走到半山腰时，林九看到秦昊带着几个长老匆匆忙忙地往广场走，脸上满是激动。
“林九！你可算回来了！” 秦昊看到林九，赶紧跑过来，“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凡铁炼的胚胎生出道纹！太厉害了！我这是去百炼神工宗预定神器，咱们昊天宗也得炼几件！”
“嗯，应该的。” 林九点头，“用命运钱票付账，还能分期，划算。”
“对！对！” 秦昊笑着说，“我带了不少命运钱票，现在就去！”
看着秦昊跑远的背影，林九嘴角勾了勾——昊天宗也用命运钱票预定神器，这意味着命运钱票在顶尖宗门里也开始普及了，九师的计划，又往前迈了一大步。
回到昊天宗时，天已经黑了。
膳堂里，灵米粥的香味飘满了屋子，王伯已经把粥盛好了，等着林九回来。
林九喝着热乎的粥，心里盘算着——明天神器炼成，古老器宗肯定会彻底认输，百炼神工宗的名声会传遍整个修真界，命运钱票会成为炼器交易的唯一货币，接下来，就该轮到烈火丹宗和青丹门了，他们肯定也撑不了多久，迟早会来求丹心谷，求命运钱票。
而他，只需要继续做他的杂役，看着这一切慢慢发生。
夜色渐深，黑风谷的广场上还有很多修士没走，围着百炼神工宗的铁炉，小声议论着明天神器炼成的样子，有的甚至在炉边搭起了帐篷，生怕错过精彩的瞬间。
百炼神工宗的帐篷里，赵烈和灵傀宗主正在说话。
“灵傀兄，明天就能把神器炼完了，到时候，整个修真界都会知道我们百炼神工宗的厉害！” 赵烈语气里满是兴奋。
“嗯。” 灵傀宗主点头，“还要让所有人知道，用命运钱票在我们这炼器，最划算，以后，命运钱票就是炼器界的唯一货币。”
“放心，我已经让弟子准备好订单了，明天神器炼成，就开始炼制，只收命运钱票，还能分期。” 赵烈笑着说，目光落在铁炉里的胚胎上，金色的道纹映在他脸上，满是期待。
帐篷外，风慢慢吹过，带着淡淡的铁腥味和道纹的金光，却没人觉得难闻——所有人都在期待明天，期待那凡铁炼出的龙形神器，能带来更大的惊喜。
而林九，躺在柴房的稻草堆上，手里把玩着一张【力量】牌，牌面泛着淡淡的金光，映着他的脸。
他知道，明天过后，修真界的炼器格局会彻底改变。
古老器宗会彻底失去立足之地，百炼神工宗会成为新的器宗霸主，命运钱票会在整个修真界普及，九师的计划，又完成了重要的一步。
天快亮时，林九收起塔罗牌，闭上眼睛——明天，会是更热闹的一天，也是他计划里，不可或缺的一天。
毕竟，他要的不是一个宗门的胜利，而是整个修真界的改变，是让所有人都为九师打工，让命运钱票和塔罗规则，掌控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