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如荼,燃遍了整个南疆大地!
腊月二十四清晨,就在裴翾等人才攻打梓华山时,身在崇善的陈钊很快得知了另一个消息。
钦州,于昨日遭到了自海上而来的叛军袭击!
陈钊微微皱眉,不过这件事早就在意料之中了,于是他唤来随从恭平,开口道:“钦州那里乃是要紧之处,那五千本地的岭南兵不一定守得住,你速速带两千禁军前去支援!记住,声势要浩大,两千人你要弄出四五千人的动静!”
恭平一脸震惊:“老爷,您身边就三千禁军,我带两千走,万一叛军袭击您的大营怎么办?”
“这是命令!不要跟我讨价还价!”陈钊厉声道。
恭平低下头:“可是老爷,我没有任何领兵打仗的经验啊……”
“我不管,现在将军们都调走了,你不上谁上?快去!”陈钊厉声大骂,然后衣袖一拂。
“是!”
恭平立马下去了。
陈钊独自思忖起来,恭平若带人去支援钦州,那镇南关的叛军估计很快就会得知……这么一来的话,自己就不能待在崇善了……
想到此处,陈钊想通了,必须做出大肆回防邕州的动向,另外,派出一队斥候直奔西边,叛军才会放心从镇南关探出头去支援梓华山!
对!就是如此,只要自己不出差错,潜云的计策就是成功的!
很快,恭平率着往东支援钦州的两千兵马走后,陈钊随即下令先派出一队斥候往西而去,随后剩下的人拔营而起,弄起声势喧天,烟尘浩荡,往北返回邕州!
陈钊的一系列动向很快被叛军的细作侦查得知,然后汇报给了镇南关的范柳合河。
范柳合河得知之后,立马唤来了井归田,朝井归田问道:“军师,据细作来报,敌人的崇善大营已经分散离开了,他们起码有上万人,他们派出了几千人去往东,一定是去支援钦州的,此外,还有一队斥候往西去了,剩下的人则往北回去了邕州!”
“上万人?”井归田听着这个数字皱起了眉,然后掰着指头算了起来,“岭南道官兵还有三万余人,朝廷的兵马也是三万多人,钦州,邕州等地要驻扎兵马,最少去了一万,那么,还有近四万人下落不明……”
“有何不明?你说的那些人应该都去攻打梓华山了!钦州遇袭,他们害怕,所以一方面支援钦州,一方面派斥候通知西边攻打梓华山的人!另一方面回防邕州!”范柳合河道。
“大王,万一他们那四万人打梓华山是假,埋伏我们是真呢?”井归田反问道。
“我们的细作都已经告知我们了!他们打梓华山是真的,我非出兵不可!”范柳合河急了。
井归田看着急切的范柳合河,摇了摇头:“将军,此时不宜出兵啊……若梓华山果真遭到了攻击,那必然会派人前来求救的!”
“军师,等到求救时,已经晚了啊!梓华山距此一百八十里,大军要走最少一天一夜啊!现在钦州遇袭,他们军心动摇,这时正是我们解救梓华山的最好时机啊!”范柳合河急道。
“大王!还请三思啊!这个时候千万急不得,万一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呢?故意让我们的细作看到的呢?”井归田大声道。
“不可能!军师,眼下形势已经很明了了!他们在攻打梓华山,得知我们突袭钦州后,便立马召人回防,眼下,正是我们歼灭他们主力的最好时机!”范柳合河大声道。
井归田一脸无奈,既然范柳合河如此决绝,他也知道劝不下去了……
“大王,若您执意要派兵出关,必须谨慎,人马也不可少带!”井归田说道。
“当然,镇南关内尚有战兵三万,运兵四万,合计七万多人,我带走五万,剩下的就交给军师你了!”范柳合河拍着井归田的肩膀道。
“敢问大王,要带走战兵几何,运兵几何?”井归田细问道。
“战兵两万五,运兵两万五!”范柳合河道。
井归田沉默了,就给他留五千战兵吗?
范柳合河拍着井归田的肩膀:“军师,镇南关乃险关,五千精锐足以防守!何况咱们的运兵也并非没有战力,关内器械足备,就算他们攻打镇南关,几天也根本攻不下的!”
“好……”井归田慎重点下了头。
范柳合河带了五万人,哪怕是遇袭,也应该不会全军覆没吧……
就这样,腊月二十四上午巳时,范柳合河亲自率军出关,转往西北的梓华山而去!
兵过千,没有边,兵过万,没有沿!五万人马,骑步依次循大路而行,浩浩荡荡,烟尘漫天,宛如一条巨大的长蛇,从山的这头蜿蜒至山的那头,根本看不到边……
如今,这条大蛇,终于是被裴翾的一系列计策,给引出来了!
而此时,姜淮所率领的四万余主力大军,已经在鸡啼岭下埋伏好了!
四万伏击五万,好似小猫抓大鼠,这一仗,其实并不好打……
腊月二十四日,午后。
一身甲胄的姜淮,正趴在鸡啼岭的某座山头上,望着东南方向的大路,怔怔出神。忽然,身后响起了姜楚的声音。
“爹……”
同样一身甲胄的姜楚面带愁容的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楚儿?”姜淮回头问道。
姜楚道:“爹,你说,裴潜跟宋灿他们攻打那傩蛇门,会不会有事啊?”
姜淮闻言长叹一口气:“楚儿,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种胜负之事是很难预料的!”
姜楚闻言抿了抿唇:“爹,我眼皮老跳,你说,他们要是打不下那个傩蛇门,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他们那一千多人,乃是整个南征大军里精锐中的精锐,如果他们都灭不了一个门派,那后果就很难说了……”姜淮也露出了忧愁之色。
“爹,咱们能不能派斥候去探探情报啊?”姜楚说道。
姜淮摇头:“不行,去那地方,有两条路,大路的话,要绕一百多里,斥候打个来回都要一天多。至于小路,则要经过一个布满瘴气的山谷……而那位桂先生,没给爹留预防瘴气的药物,咱们的斥候是过不去的……”
姜楚闻言秀眉一蹙,她不由抬头望天,这时候,要是小鹰能回来报信该多好啊……
姜楚想到此处,灵机一动,将头盔一放,戴上了那顶黑色斗笠。
姜淮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笑了一声:“楚儿啊,你还想着那猫头鹰回来报信给你啊?”
“嗯……小鹰,肯定会报信来的!”姜楚坚定说道。
姜淮笑了两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四万多人,藏在这鸡啼岭周围的山岭之中,硬是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动静来……谁都知道,这将是此次南征,最重要的一战!
赢了,范柳合河主力被歼,叛军便大势已去,攻破镇南关,收复交趾,那都不是大问题了。
但输了的话,那就前功尽弃,范柳合河甚至能再度北上,威胁邕州……而他们这些人,就算战死,也会成为戴罪之身!
姜淮大军这一埋伏,便埋伏了好几个时辰!
下午申时,正戴着黑色斗笠,站在树下擦拭兵器的姜楚,忽然听到了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她一抬头,小鹰便落在了她面前,毫无意外的,小鹰腿上绑着一张纸。
望着那张纸,姜楚心都揪了起来,她连忙解开绑在纸上的小绳子,取下那张纸,打开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上边不是裴翾的字,而是别人写的,看上去像女人的字。
只见上边写着:傩蛇门已灭,然人员伤损过半,裴少侠重伤,昏迷不醒……我等暂无法立即返回,还望其余各部,小心为上,叛军并非羸弱之军,慎之。署名是——周。
姜楚望着这纸条,顿时眼泪不由夺眶而出,那一千多精锐,居然伤损过半?裴翾还重伤昏迷不醒?只是看着这些字,她就可以想到他们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战斗……
很快,姜淮的大脑袋凑了过来,他看着这纸条,皱起了眉来,喃喃念道:“看来他们打赢了最难的一仗,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
“爹!裴潜他会不会有事啊?”
姜淮重重叹了口气:“他是英雄,不会有事的,你放心!现在,你可以写封信回复过去。”
谁料姜楚却一把抱住小鹰:“不,爹,等我们打了胜仗,再跟他们报捷!”
姜淮淡淡一笑,拍了拍姜楚肩膀:“好。”
这时,报信兵小跑过来,对姜淮道:“将军,来了!”
“来了?”
“对,叛军来了!他们的先锋骑兵已经到了鸡啼岭东边的大路上,正朝这边而来。”报信兵答道。
“那他们的后续部队呢?有多少?”姜淮问道。
“数不清,就像一条大蛇一般,一眼看不到头!”报信兵答道。
“好,再探!”姜淮一挥手。
报信兵很快就离开了。
姜淮随即下令:“传我命令,准备!”
“是!”
很快,一些鸟笼子被摆了出来,鸟笼子里是各式各样的小鸟,不过都被布条绑住了喙,无法开口。准备这些鸟,自然是迷惑敌人的斥候的!
叛军的先锋骑兵很快进了鸡啼岭之下的山谷之中,随后,他们听见了岭上嘈杂的鸟叫声。
这是因为,姜淮的人迅速解开绑在鸟嘴上的布条,鸟儿立马就叫了起来。
叛军骑兵闻得鸟叫声,顿时便没有起疑,如果山岭上鸟叫声不断,那么就证明这里没有伏兵!于是他们迅速派出两人回去报信,其余人则继续往前探路!
鸡啼岭下,有一道长达十余里的走廊谷地。而这个地方,是最适合伏击的!
范柳合河生性多疑,自然是谨慎行事。可当前方的探马回报,鸡啼岭上鸟鸣声一片,绝无伏兵时,他顿时宽下了心来,大手一挥,让后续部队立马跟进!
申时两刻,范柳合河的大军进入了鸡啼岭下的山谷之中!
岭上埋伏的姜淮兵马顿时心都提了起来!他们在草丛里望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人马,一个个紧张的直冒热汗……
姜淮虽然脸上波澜不惊,可内心也翻腾了起来,这裴翾居然料事如神,范柳合河的主力居然真的来了!
“准备……”
姜淮缓缓抬起了手……
随着他抬手,无数弓弩手张弓搭箭,箭簇纷纷对准了下边行进的兵马!而后方一片荒坡里藏着的骑兵,也开始纷纷着甲!
申时三刻,姜淮看着上千全装贯束的骑兵,簇拥着一杆大纛,大纛之下,有一个头顶金盔,身披锁子甲的大将。姜楚望着这面大纛,又看着那个金盔将军,当即认定此人便是叛军主帅范柳合河!
他果断下令:“放箭!”
“杀!”
随着谷地两侧山岭上杀声喊起,无数利箭顿时就射向了下边行进的叛军!
“噗噗噗噗!”
利箭如蝗,瞬间将叛军射翻一大片!而范柳合河与他的亲兵都是全身甲胄,寻常箭矢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有限,一时没能将他射落……
猝然遇袭,叛军顿时慌了,可此时叛军队伍冗长无比,前边的先锋兵马已经出谷,后边的辎重马车还未进谷,而中间却遭遇了袭击,顿时大乱!
“杀!”
姜淮拔出佩刀,大喝一声,藏在坡地后边的骑兵们,迅速拿掉裹住战马马嘴的马嚼子,翻身上马,手持长枪,从一处缓坡上朝着下边的叛军杀了过去!
楚州铁骑冲到了谷底之后,迅速结阵杀向了凌乱的叛军!这些铁骑训练有素,皆是精锐,他们三五骑并排,互相配合,与叛军厮杀在了一起,很快将叛军拦腰截成了两段!
弓兵让叛军乱了阵脚,骑兵冲散了叛军的阵型,姜淮随后指挥步兵,从山谷两侧的小路分作十几二十路,蜂拥而下,朝着乱作一团的叛军杀去!
“弟兄们,建功立业,就在此时!随我杀!”
姜楚领着亲兵,拿着长枪,纵马也杀向了下边的叛军!她一马当先,冲入阵中,随手一枪就挑翻了一个蛮兵,然后挥起枪杆一扫,一杆旗帜被她一枪扫断!
她身后的刘旺等人紧随她身后,奋力的杀向了沿途攻来的叛军!
“噗!”
枪尖一划,又是一个叛军倒地而死,姜楚纵马驰骋,眼看前方几个叛军正欲张弓搭箭朝她射,她顿时大怒,催动马匹猛地一冲!
“砰砰!”
战马加速奔驰,一下将那几个弓兵撞的飞了出去!
“大小姐你慢点!兄弟们保护好大小姐!”刘旺拼命催动马匹,一边杀,一边喊,很快追上了姜楚。
鸡啼岭下,顿时杀的昏天黑地!
被拦腰截断的叛军,首尾不能相顾,指挥不通,只得各自为战!再加上猝然遇袭,心头慌乱,顿时局势便打成了一边倒!
一队叛军的弓兵刚准备张弓搭箭朝山上射击,可忽然一阵标枪掷来,锋利的标枪,戳进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穿膛破肚……随后,一大群刀盾兵从山岭上涌下,抡起大刀,狠狠的杀了过来!
“噗!”
一个叛军弓兵被一刀砍断脖子,饮恨而亡,他身边的弓兵慌忙丢下弓箭,拔出腰刀,可忽然背后几根长枪扎来,让刚拔刀的他们瞬间就见了阎王……
乱战此起彼伏,遇袭的叛军很快被打的溃不成军!就连范柳合河身上的盔甲上都中了好几箭,好在他的甲胄足够厚实,箭矢并未伤到他。
“不要乱,听本王的命令,撤!”范柳合河大喊了起来。
“大王,咱们后路被咱们的辎重车堵住了!”一个亲兵跑来道。
“他妈的!自己堵自己?让他们赶紧滚开!都听令,随本王杀出去!”
范柳合河调转马头,带着一群甲胄整齐的亲兵就往回走!可是沿途都在乱战,哪是那么容易走的?况且,头戴金盔的他,早就被人盯上了!
“当!”
一支箭矢射在了他金盔之上,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响声,他大惊,连忙将头一低!他附近的亲兵连忙将他包围了起来,死死的护着他。可忽然两侧的山岭上火把亮起,一群步兵抡起手边的罐子就朝他们砸来!
“咣当!”
一个陶罐落在山谷里,被砸的粉碎,然后掉出了一地油亮的液体来!
“大王,是火油!”
范柳合河大惊失色,这是要烧死他啊!
“咣当!”
“咣当!”
火油罐子不断朝他扔来,甚至一个油罐子还砸中了他的一个亲兵的脑袋,居然当场就把那亲兵砸死了……
火油在山谷中流淌,姜淮的兵马刻意避开了这一段,为了阻拦范柳合河逃离,十几根带着树枝的树干忽然从上边扔来,重重砸在了山谷中间的道路上,叠成了一道墙,将他回去的路一下堵住了!
“火箭,放!”
随着一道声音喊起,无数火箭射向了范柳合河跟他的亲兵!
看着箭矢射来,范柳合河大惊!正欲纵马往前时,忽然好几个火油罐子掷来,他连忙避开,可有一个火油罐子正好砸中他的马头,当场将他的马砸的脑袋一歪,往地上一栽!
“可恶啊!”
“大王!”
“大王!”
“噗!”
“轰!”
亲兵的喊叫声湮灭在了火焰腾起的响声里……
火油配火箭,烧的红光现!
这一段山谷顿时火光乍现!火焰腾腾而起!战马嘶鸣乱跑,军将抱头鼠窜……范柳合河的大纛,都被熊熊烈火点燃,烧的咧咧作响,然后变成了残灰,飘向了四方……
然而,范柳合河却在几个得力亲兵的拼死保卫之下,从那几棵倒塌的大树上翻了过去,逃离了火海!
远处的姜楚恰好看到范柳合河逃离的这一幕,当场色变,手中长枪一指:“范柳合河,休走!”
姜楚纵马一冲,冲向了那片火海,追着范柳合河而去!
“大小姐!”
“大小姐!”
刘旺等人连忙催马跟上,大小姐居然去追叛军主帅,这么乱来的吗?
身在山岭上指挥的姜淮,看着姜楚只身去追范柳合河,当即慌了神,连忙对部下李规道:“李规,你速速带人跟上楚儿!”
“是!”
李规立马带着骑兵冲了下去!
范柳合河想逃,可并不简单!他的几万大军,将山谷这条道塞的严严实实。一乱起来,处处是人喊马嘶,刀兵相交,想要夺路而逃,实非易事。
“小鹰!给我盯死那个王八蛋!去!”
姜楚将小鹰从马鞍边的囊袋里抛了出来,朝前方一指,小鹰立马懂事的追着范柳合河而去。
范柳合河带着亲兵,夺路而逃,中途抢过几匹自己人的马,打马往东边而去!姜楚死追着不放,可她朝前冲,那些叛军就开始阻拦起了她来!
“挡我者死!”
姜楚挥枪一扫,将迎面而来的几个叛军扫倒,随后纵马一冲,又撞飞几个,再度朝前追去!
这一路上,有敌人,也有自己人,山谷之中,倒下了无数尸体,有叛军的,也有自己人的,完全是在乱战!
可是,申时过后,天已经渐渐开始变黑了……
范柳合河逃得很快,己方从山岭上下去的步兵没能拦住他,而己方的骑兵还在姜楚后方呢!所以,能追上范柳合河的,就剩姜楚这一支亲兵了!
天色渐黑,姜楚视线受阻,加上越往前,挡路的叛军越多,自己人越少,渐渐的,姜楚居然看不见范柳合河的背影了!
可好消息是,刘旺跟李规带着人追了上来,他们点起火把,策马来到姜楚面前,刘旺道:“大小姐,天黑了,咱们还追吗?”
“追!”
姜楚心一横,带着人再度追杀了过去!
她不想被人看不起,自己虽是一介女流,可也有一颗血战沙场的心!她一定要证明自己!
山谷中的乱战还在继续,可范柳合河在天黑之后已经逃得相当远了,他甚至逃出了鸡啼岭的那个谷口,逃到了东边!
就连姜淮都没想到,这范柳合河这么能跑!
真是大意了!
当姜楚率人杀到谷口时,看见一个头戴金盔的人被人簇拥着跑,她当即冲了上去,刘旺跟李规左右相随,几番搏斗之下,将那头戴金盔的人给挑翻下马,可翻过来一看,却呆住了。
“不对,这个人不是范柳合河!”刘旺当即喊道。
范柳合河的样貌自然是在军中传开了的,谁都知道他是一张马脸,可这个死去的却是一张圆脸。
姜楚气急,这个王八蛋,居然用金蝉脱壳之计!
正在此时,小鹰飞了过来,落在姜楚肩膀上,叫了两声之后,抬起一只翅膀,往东北方向指了指。
“东北方向,跟我走!”
姜楚纵马就朝东北方杀了过去!
若能擒住范柳合河,那么此战便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