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隐年,天生异,石落梓华,分阴阳,阿鼻侯,制此鼎,其名为巫。”
独孤艳手上这个鼎,也有一行古文,与梓华山那个仅有一字之差。
一为巫,一为傩。巫为阳,而傩为阴。一个是炼灵丹的宝鼎,另一个则是炼毒丹的凶鼎。
裴翾举着火把,缓缓朝着那个石棺走了过去。而两个姑娘也紧随其后,虽然有些害怕,可还是想看看,那石棺里有什么名堂。
裴翾先是走到之前那放鼎的地方,蹲下来一瞧,便发现了名堂,之前放鼎的那块地砖,已经隆起来了。
“你们看,这块地砖,之前是被鼎压住的,所以看起来是平的,我们都没在意。但是将鼎一取走,它就会隆起,从而触发机关,将上边的通道门一封!”裴翾指着那块隆起的地砖道。
“这机关太阴险了,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姜楚叹道。
“对,确实阴险。可见这位阿鼻侯,并不想让外人取走他的鼎,布下这个机关,是想让外来者与他一起长眠于此。”裴翾道。
“那我将鼎再放上去不就好了吗?”
独孤艳说着,将鼎直接往那上面一放,鼎放上去之后,地砖一下就就平了,但是几人回头,看着来的方向,那通道仍然封闭着,没有丝毫动静。
“独孤大小姐,没那么简单的。”裴翾说完,径直朝着那个石棺走了过去。
他缓缓走到石棺面前,扬起火把,先是朝着棺盖上一照,便看见棺盖上刻着一行字,看完之后裴翾瞳孔一缩。
“天者道之门,地者根之皿,玄为经络,黄为气源,四者齐聚,意念通天!”裴翾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同样的,两个姑娘看着裴翾呆住,她们也呆住了。她们看不懂这文字,可棺盖上不止有文字,还有四幅图画。而四幅图画上画的,正是南越古民祭祀的过程。
图画上祭祀的过程,其一便是如同裴翾所言,上千人跪在高台前,焚香祈祷。其二便是从地宫内取出宝鼎,放入各种不为人知的东西,然后炼化。其三便是跪在宝鼎前,再度对着炼丹的宝鼎祭祀,可这一次,却多了一些祭品。
姜楚指着第三幅画道:“这祭品是……人?”
独孤艳吃了一惊,也道:“难不成他们还要用活人祭祀?”
裴翾还沉浸在那几句话上,没有回答她们的问题。
“这不是个宝鼎吗?为什么要用人祭祀呢?这不是有伤天理?”姜楚发出了疑问。
独孤艳看向了第四幅画,第四幅画是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人,双手朝天举起,他披头散发,头上戴着王冠,身边升起了缕缕青烟。而他的头顶之上,则是画着一片云,那一片云之中,隐约有着一道门。
“这……这个人,难不成就是那阿鼻侯?这幅画的意思是,他升天了?”姜楚问道。
回过神来的裴翾也望向了那些画,看了一遍之后眼神也聚集到了第四幅图上,这第四幅图画的俨然就是一个人要升天的样子,而天上的云层里也开了一道门,看起来像是迎接他入仙界的意思。
“天者道之门……”裴翾凝视着第四幅画,喃喃念着,心头顿时升起了一个令他震憾的想法。
难不成,这棺材盖上的意思是,聚集了天地玄黄四种东西,就能升天做神仙?而这个阿鼻侯,已经飞身成仙了?
这也太离谱了吧?
“咚!咚!”
这时,通道门那里传来了撞击声,显然,外边守着的刘旺沙摩等人意识到了不对劲,已经找来东西撞门了。
“裴潜,我们怎么出去啊?”姜楚问道。
“放心。”裴翾淡淡说了一句。
独孤艳这才指着棺材盖中间那字问道:“王有才,这字写的什么啊?”
裴翾于是如实告知了独孤艳。
谁料独孤艳听完大惊失色,颤声道:“玄黄真经!当初王天行跟我爷爷打的时候,也念过这句话,这句话出自玄黄真经!”
“玄黄真经?”裴翾跟姜楚震惊不已,姜楚不懂,可裴翾是懂的,难不成这个阿鼻侯跟玄黄神功有关系?
“开棺!开棺!”独孤艳激动不已,既然这棺材上说的跟玄黄真经一样,那么里头定然有玄机!
“你这婆娘别乱动,说不定还有机关呢!”姜楚骂了一句。
独孤艳强忍住脾气,放下了手。
“我来吧!”
裴翾将火把递给姜楚,让两人往后站,然后他仔细观察起了这石棺,在有凹凸之处都细心的摸了摸,确定棺材附近没有机关后,便将手放在了棺盖的边缘。
裴翾缓缓发力,开始推了起来,可出乎意料的是,这石棺的棺盖既没有钉钉,也没有卯榫嵌合,就是草率的盖在上边的。裴翾一推之下,那棺盖一下就滑到了那头。
没有机关触发,三人松了口气,举着火把,朝着棺材里头看去。
棺材里头,自然是一具骸骨,那骸骨早已风化腐烂,成了渣渣,就剩下几根大点的骨头。这尸骸上那破烂的骷髅头还戴着金色王冠,下边的骸骨边上,遗留着各种名贵饰物,看起来这人身份并不低。
“呵,看来这阿鼻侯也不怎么样嘛?还飞升呢?”独孤艳冷笑一声。
裴翾没有理会独孤艳的话,看完那些陪葬品后,转头盯向了尸骸脚边的一个黑漆盒子。这个盒子是长条形的,大小恰好能放下一本书或者一卷帛,裴翾心思一动,便伸出手朝着那盒子抓了过去。
“哒!”
裴翾一手抓在了那盒子上,然后一提而起。
盒子出乎意料的重,好在裴翾力气大,他一手抓起那个盒子,迅速用另一只手托起底部,随后将盖子转个向,朝着对面一打开!
也没有机关,盒子里边什么东西都没冒出来。
于是裴翾将盒子转过来,三个脑袋同时凑了过来,朝里边一瞅,可是眼前的盒子里却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裴翾大吃一惊,这盒子怎么可能没东西呢?就算是腐烂了起码也留点灰渣吧?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盒子里的东西呢?怎么是个空盒子?”姜楚问道。
独孤艳意识到了不对:“我猜这里边的东西已经让人给取走了!”
裴翾也想到了这点,因为这石棺的盖子开的太轻松了。
“这里边很有可能是玄黄真经,说不定是王天行那个老妖怪干的!”独孤艳絮絮叨叨道。
“不对啊。”裴翾却疑惑了起来。
“哪里不对了?”姜楚凑过来道。
“这阿鼻侯,乃是周隐公年间的人,这都是几百年前的人了,你们看他的尸体都烂成了这样,就连身上的敛服都腐烂的不成样子了。这盒子里若是纸质书籍,或者竹简,锦帛之类的,只怕几百年下来也早就坏了。何况几百年前根本就没有纸。”裴翾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来。
“对呀!”姜楚眼睛一亮,“所以呢?”
“所以……”裴翾掂了掂这个黑漆盒子,“恐怕这盒子内有乾坤啊……”
“有暗格?”独孤艳立马伸手在盒子里头找了起来,找着找着又打量起盒子的高度尺寸,可反复对比后,她摇了摇头,表示这盒子没有暗格。
裴翾用指甲刮了刮这黑漆盒子,黑漆之下是木质的料,可这盒子的重量却堪比石盒,足有好几十斤重,这显然不合常理!
哪有木头比石头还重的道理?这盒子恐怕还有秘密!
裴翾想着,双手抱着这个盒子,发力一震!
“砰!”
盒子顿时被他的掌力震的开裂了出来,接着,他顺着裂缝一撬,顿时就发现了玄机!
这个黑漆盒子,居然是两块木板夹着一块类似铁的板子做的,也就是用了三层材质。盒子上边刷了厚厚的黑漆,所以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里头藏了块厚铁片!”
裴翾再度发力,将底层的那些木板彻底卸下来之后,将那铁片抽了出来!
铁片,是包着盒子的,份量不轻,摊开来是个两尺半长宽的“十”字形,而这个十字形的铁片之上,刻满了南越古国的文字!而那最中间的铁片,也就是“十”字形的中央位置,赫然刻着四个大字。
“玄黄真经!”
其余四片铁片之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显然这些便是真经的内容。
裴翾细看之下,顿时眼神一变,瞳孔中充满了震惊之色,这是完整的玄黄真经!上边不仅记载了他师傅教他的练气蕴脉之法,更有进阶的内力提升,体魄提升的法门,甚至还有六式掌法!
他恍然大悟,原来那个老人教他的不过是玄黄神功入门的练气蕴脉篇而已……而这可是完整的玄黄真经!
这对他而言无疑是至宝!
看着裴翾那眼神,独孤艳也明白了什么,立马问道:“王有才,这不会就是玄黄真经吧?”
裴翾也没有隐瞒:“是,这就是玄黄真经。”
姜楚一看,便立马拦在前边:“我说辫子女,你不会想要这个吧?”
独孤艳呵呵一笑:“我又看不懂这些字,也只有他能看懂,这东西,只能是他的。”
裴翾拿起那铁片,叠了起来,塞进了怀中。这铁片由于镶嵌在木盒盒壁内部,又被黑漆保护着,故而也没有生锈,上边刻着的字也保存的极其完整。
“好了,这宝物也到手了,咱们也该想办法出去了吧?他们可一直在上边撞门呢。”独孤艳说道。
“嗯,是该想办法了。”
裴翾说着,将棺材盖合拢,又在那棺材前鞠了个躬,朝着那棺材念道:“阿鼻侯,对不住了,你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得拿走了。今日多有打扰,还望你不要见怪。”
“呵,王有才你是真老实啊……”独孤艳摇头念了一句。
忽然,姜楚脸色一变,只见她手中火把上的火苗渐渐的变小了。
变小了,那就意味着,大事不妙了,在这么待下去,三个人必然会窒息而死!这下边的大厅虽然宽阔,可是上下距离并不高,也就不到七尺高低,所以人在这底下感觉非常逼仄。
“怎么办?裴潜!”姜楚焦急的问道,问的时候她感觉呼吸有些不畅了。
独孤艳也慌道:“这里是个密闭的房间,根本没有别的通道,难道我们要死在这下边了吗?”
“不会的。”
裴翾说完,看向了棺材的上方,而后指着那里道:“既然这个阿鼻侯想升天,那么我猜,这里一定有个上去的通道,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棺材的正上方!”
“那能打开吗?”独孤艳问道。
“我试试!”
裴翾一把拿过姜楚手中的火把,一手拿起金鳞剑,朝着棺材顶部一窜而去!
“叮!”
金鳞剑重重的插在上方的石板上,居然插出了一条缝来!而裴翾,也一手握着剑,吊在了上边。
“这上边的砖很薄!看来可以打开!”
裴翾朝下边两人道。
“好!我来!”
独孤艳见状,也一跃而起,然后狠狠一掌拍在了裴翾插出的那条缝隙旁。
“咚!”
一声闷响,缝隙裂开了一些,可这并不够。
“你抓着剑跟火把,我来!”
裴翾将剑跟火把丢给独孤艳,身子往下一落,落在了棺材之上!
“对不住了,阿鼻侯!”
裴翾重重朝着棺材盖一踩,然后猛地一窜而出,将全身的真气运转到了双掌之上,然后猛地朝着那条裂隙一打!
“轰隆!”
裴翾全力一击之下,上边的砖块顿时粉碎,霎时间就打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洞来!
洞被击穿,泥土砖石从上方落下,独孤艳也连忙闪避着,落在了棺材盖之上。
阳光很快自洞口照了进来,新鲜的空气一下就驱散了下边的阴霾。
“王有才,你太厉害了!”看着那个洞被打出来,独孤艳兴奋无比的夸起了裴翾。
“走!”
裴翾却率先拉着姜楚,从那个洞口里一跃而出!
下边的独孤艳顿时咬了咬牙,随后用脚跺了跺棺材板,显然裴翾居然先带姜楚出去让她有些不舒服。
可裴翾立马又跳下来了,麻利的将独孤艳的那个鼎扛起,然后又跃了上去。
独孤艳见状,牙也不咬了,旋即也施展轻功,从那个口子里跳了出去。
三人出到外边时,却发现自己不在之前那地坪上,而是在四根石柱包围的位置,显然下边那个大厅很大,甚至比上边的地坪还要大,而这四根石柱包围的这个洞口,或许就是那阿鼻侯临死前预想的升天路径。
可人终归是难以成仙的,他的尸骨也只会烂在棺材里,但这条升天之路却被人利用了起来,成了裴翾三人的逃生之路。
当三人拿好东西时,旁边却传来了众人的呼声。
“刘旺,我在这里!”
“沙摩,这边!”
两人纷纷呼喊着自己的人前来。很快,刘旺等人就来到了此处,与他们汇合了。
“看,沙摩,我找到了!”独孤艳拍着那个鼎高兴道。
“吓死我了,圣女,那会那通道口突然一关,我们还以为你们出大事了呢?”
“就是,我们找来石头猛砸猛撞,却撞不开那门,我们都快急死了。”刘旺也如是说道。
“没事了,多亏裴潜,我们完好无损呢。”姜楚朝刘旺笑笑。
“嗯,多亏王有才了。”独孤艳也这么道。
“行了,该办的事情都办了,咱们走吧。”裴翾从独孤艳手里拿过剑道。
“好,我们走。”
姜楚也这么说着,然后跟着裴翾朝着地坪那里走去。
刘旺等人立马跟着两人前去取马,而独孤艳却立在了原地,她望着裴翾的背影,脸上凝了起来。这个人,得到了玄黄真经,以后会成为她或者九天神教的敌人吗?
“圣女,咱们鼎也拿到了,是不是该回去了?”沙摩问道。
独孤艳回过神,淡淡道:“那就走吧。”
话不絮烦,众人又在小鹰的指引下,往回走,至午后时分,终于是离开了那石林,回到了大路之上。
该拿到的东西都拿到了,也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王有才!”
独孤艳捋了捋鬓边的小辫子,于马上回头,冲裴翾一笑。
“独孤大小姐,还有别的事吗?”裴翾也在马上回头道。
独孤艳笑意不减:“以后你会来天穹山做客吗?我请你喝最好的雪山酿。”
裴翾嘴角一扬:“多谢独孤大小姐的美意了,我身上还有蛊毒,还不知什么时候出事,或许我来不了天穹山了。”
独孤艳听着这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既然你已经拿到了鼎,而且还是一对,希望你能好生使用,尤其那个毒鼎,可千万不能拿来害人啊。”裴翾又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那咱们后会有期了!”独孤艳神色严肃了起来,于马上朝裴翾一拱手。
裴翾也在马上一拱手,可他却没说“后会有期”,只说道:“保重,独孤大小姐。”
独孤艳微微颔首,然后拨转马头,带着手下人往邕州的方向而去。
而裴翾,却随着姜楚,奔向了崇善方向。
在裴翾与姜楚等人拨马离去后,独孤艳再度回头,望着那彪人马离去的方向,双眼久久凝视着,一眨不眨。
“圣女,你怎么了?咱们快走吧?”沙摩催促了一句。
独孤艳指着裴翾离去的方向,说道:“沙摩,你说王有才,以后会怎么样呢?”
“以后?会怎么样?”沙摩托着满是卷毛胡须的下巴,沉吟道:“圣女啊,他身中奇蛊,估计都没有以后了,或许一年,或许几个月,恐怕就……”
“住口!”独孤艳厉声斥责了起来,“沙摩,闭上你的乌鸦嘴!”
沙摩连忙住了嘴,可只是一会,又忍不住道:“圣女,他是个汉人,我知道你想收他当护卫,可是教主他不可能同意的啊!而且他的蛊毒,教主也不一定有办法啊!”
“可他对我有救命之恩,况且他也帮我找到了两个鼎,我欠他太多了,我想帮帮他……”独孤艳吐露出了心声来。
“圣女啊,你总是那么善良,可人家不要你报答,你又何必强求呢?”沙摩劝道。
“好了好了,闭上你的臭嘴,再乱讲我把你那一头的卷毛剃光!”独孤艳厉声骂道。
沙摩终于是闭上了嘴。
独孤艳心中也明白,今日与裴翾一别,或许便是永远了……
这个戴着面具的王有才,虽然相貌丑陋,可却在她心中烙下了刻印……
马蹄缓缓往北而去,“哒哒”的马蹄声如同一记记棰头,敲在了她的心头。
王有才,我们还会再见面吗?独孤艳这么想着。
而另一边,裴翾与姜楚则奔向了崇善,独孤艳的离去,也让姜楚松了口气,这个满头辫子的女人终于是走了……
“裴潜,那些铁片是不是对你很重要啊?”姜楚问道。
“嗯,很重要,有了这个,以后我的武功还能更进一步。”裴翾说道。
姜楚心头一凛,还能更进一步?那他与自己的差距岂不是越来越远了?现在都天下第七了,连宋灿都望尘莫及,她以后又如何比得上他呢?
“你能教我武功吗?”姜楚居然发问道。
“姜大小姐,我这个你学不了的,你让宋灿教你或者寻个名师更好。”裴翾不冷不热答道。
姜楚不做声了,低着头,抿着唇,眼神中划过一丝苦涩。
走着走着,裴翾忽然勒住了马匹,双眼凝住了,他想到了之前没想到的东西。
“天者道之门,地者根之皿,玄为经络,黄为气源,四者齐聚,意念通天!”
明明是天地玄黄,可这盒子里的怎么只有玄黄真经呢?
那天和地的真经在哪呢?
猛然间,裴翾想起了裴欢的话,五年前的八月初三,一个黑发白髯的老人来到了裴家村,拿着一本古书,向他爷爷请教,而那本古书上,写着一个“天”字。
莫非那个人就是王天行,而他不仅会玄黄神功,还得到了天与地的经书?
因为看不懂才跟自己爷爷请教?
那教自己武功的老人又是谁?
裴翾疑惑了起来,想起之前井归田的话,这次叛乱的根由,乃是一个神秘人让交州刺史去挖范柳合河的祖坟,也就是南越古国的皇陵,这才导致的范柳合河叛乱……而挖皇陵的目的,居然是为了一本古书!
那本古书又是什么样的一本古书?是否就是自己拿到的玄黄真经,亦或者,是天地真经?
裴翾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感觉,这些事情,或许不是偶然,或许,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裴潜,你在想什么呢?”姜楚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索。
裴翾回过神来,随口道:“没事,继续赶路吧。”
说罢,裴翾便纵马朝前而去!
他的前方,是千丝万缕交织而成的复杂道路,而他坚信,自己一定能将真相捋清,也能一路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