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十四午后,宣州刺史府。
“不好了,大人,不好了!”
一个浑身脏乱的士兵慌慌张张跑到了刺史府前,大声喊了起来。
“何事喧哗?”门口的小吏喝止住了那个士兵。
那士兵咽了口口水道:“我是大人麾下千骑营,陈耀校尉的手下,有要事特来跟刺史大人禀报啊!”
门吏听得此言一惊,认真看着这士兵身上脏乱的衣袍,一下认了出来,此人果然是千骑营的兵。
“随我进去!”
小吏带着那个士兵,来到了刺史府内的一座偏院里。
那个士兵看见温良,顿时就磕头道:“大人,不好了!我们跟上官大人追查那个玄鹰,出事了……”
“啪嗒!”
温良手中的那本奇杂怪谈一下子掉在了地上,他仓惶起身,看着眼前这个士兵:“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士兵再度咽了口口水:“大人,那个玄鹰在半路上两次偷袭我们,致使上官大人重伤,后来在金霞村附近,上官大人一人追击他的马车,不料被他反戈一击,瞎了眼睛……”
士兵说到此处狂咽口水,显然是口干的不行。
温良拿起桌案上的茶,直接递给他,士兵接过茶,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喝完之后,平复了下呼吸,这才继续道:“眼下,我们的人人困马乏,上官大人重伤,被困富水县的金霞村,他派我来跟大人求援呢……”
士兵总算是说完了。
温良大惊:“连上官大人都打不过他吗?”
“不是的,是那个玄鹰过于阴险狡诈……他不敢正面跟上官大人对打,只敢偷袭……”
温良眼中充满了震惊之色,然后他又问道:“这是哪天的事?”
士兵想了想道:“初十,十月初十!”
“今天都十四了!你怎么才回来报信?宣州到那里有这么远吗?”温良大怒。
士兵一脸委屈:“大人,我们的马不耐寒,这几日又是风雪,马都焉了,我们本来有五个人回来报信的,路上马也倒毙了,他们四个生了病,只能寄宿在村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徒步回来给您报信……”
温良听完一个踉跄,连退几步后,又问道:“也就是说,那个玄鹰,至今都没抓到吗?”
士兵摇头:“那人是个疯子,上官大人都被他弄成重伤了,我们又怎么抓得住他。”
温良听完心头咯噔一下,脸色难看至极。
坏了……
上官卬十月初十就瞎了眼,今天都十四了,恐怕他已经……温良不敢想下去了……上官卬死在自己管辖境内,这消息要是洛阳那边的人知道了,自己只怕是难以交代……
他不由摸了摸头,头上的乌纱帽估计要没了,这可怎么办呢?
“大人,我们还有很多兄弟都在那边,急需支援呢……”那个士兵一脸苦涩道。
温良摇了摇头:“不,今日已经十四了,你觉得,那个玄鹰,会放过他们吗?只怕他们已经……”
“这……”士兵一脸惊愕,是啊,那个玄鹰,跟个鬼一样,神出鬼没,瞎了眼的上官大人只怕是……
温良再度叹了口气,就算上官卬死了,收尸也是要收的,何况那边还有几十个兵呢,这也不是小事。于是他大手一挥,叫来仆人:“传命,让千骑营火速前往富水县金霞村,救人。”
“是。”仆人立马下去传令去了。
随后,那个报信的士兵也下去了,屋内很快就只剩温良一个人了。
他坐在躺椅上,皱起眉头思索着,这个玄鹰,绝对不会放过上官卬,那么他解决了上官卬之后,下一步会干什么呢?他不断的思索着,甚至掉在地上那本奇杂怪谈也没去捡,忽然,他眼眶猛然睁大,浑身颤抖了起来。
解决了上官卬,下一个不就会来解决我吗?
一想到这个,温良就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也难受,躺也难受,站着更难受。
就这么,他难受了一夜。
翌日,三个乔装打扮的人出现在了宣州城外。
这三人正是裴翾,阮燕,以及罗雍。
裴翾抬头,望着那高大的宣州城城垣,眼神有些恍惚,他驻足于城门外,望着城楼上的“宣州”二字,久久没有挪目。
“裴兄,这宣州城,你应该来过吧?”罗雍问道。
“当然来过,我十八岁的时候,就是在这宣州城内,过的解试,考上了秀才。”裴翾淡淡道。
“小翾,都过去了,看开点。”阮燕劝道。
罗雍摇摇头,看着阮燕,有些不解:“裴兄,为何要让她也来呢?她一个弱女子,打起来的话咱们难以照顾啊!”
阮燕正色道:“我当然要来了!我也想知道真相。”
裴翾朝罗雍笑了笑:“谁说一定会打起来呢?”
“嗯?裴兄何意啊?”罗雍感觉裴翾话里有话。
裴翾道:“罗兄,我们两个是裴家村的幸存者,不该是你抓捕的对象吗?等到时候,你那些捕快兄弟赶来了,你们就押着我俩去见那位刺史,如何?”
罗雍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
裴翾道:“只有我们束手就擒,那位刺史大人才会吐露真相,是不是?”
阮燕蹙眉:“小翾你是想,诈他一诈?”
“不错!只有我们装作被擒,罗兄才能趁势将我们带入刺史府!这总比我们潜入进去要好!”裴翾顿了顿,“既然裴家村的幸存者他们不会放过,那么这位刺史大人就一定会选择见我们的。”
“若是他直接下令将我们打入大牢呢?”阮燕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我知道现在他很慌,因为上官卬不见了。”裴翾笑了笑,“心里慌乱的人,做事就不会按章程来,我想他一定会先见我们一面,确认我们的身份以及上官卬的死讯后,他会将我们送上槛车,押去洛阳,将功赎罪!”
罗雍听到此处笑了笑:“裴兄,你不会要去洛阳,顺藤摸瓜吧?”
裴翾摇头:“不可能,在把我们送上槛车之前,这个狗官一定会将我们弄残,我可不想当残废。洛阳那边,只能慢慢来,我现在实力还不够。”
阮燕点头,确实只能慢慢来,但眼下,这宣州刺史府,他们一定要去。
“好!两位,我也想听听这位温大人会说出什么来,这样,你们等上两个时辰,我那些兄弟们应该就快回来了。”罗雍道。
“他们快回来了吗?”
“对,我们约定的,十五日在城外的杨树集汇合。”罗雍说道。
“好!那我们先不进城,去杨树集等他们吧。”阮燕道。
“走!”
“走!”
三人很快消失在城门口,宛如没有来过一般。
十月十五,午后,宣州刺史府。
一个仆人激动的冲进温良的暖屋,面带喜色道:“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正在发愁的温良抬眼一看,只见仆人满面笑容,不由问道:“什么好消息?”
“抓……抓……抓到了!”
“什么抓到了,抓到了谁?”温良大惊。
“那个玄鹰,被罗大人抓到了!”仆人高声道。
“什么?”温良震惊的站了起来。
“是真的,罗大人跟他的捕快们已经将此人押解进城了!除此之外,还有个女的。”仆人补充道。
“女的是谁?”温良立马问道。
“罗大人没说,但他说这两人身上有重大秘密,需要押解至大人面前才能说。”仆人解释道。
“好!让志才押解他们进来,我在东院那里等他!”温良下了命令。
“是!”
仆人很快就跑了出去……
而此刻,宣州城中大街上,一身捕头装束的罗雍,带着他的几个捕快兄弟,正押着被绑住的裴翾跟阮燕朝刺史府走来呢!只不过裴翾跟阮燕都被黑布蒙上了头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快走!”张捕快推了裴翾一把,裴翾一个踉跄,回头恶狠狠盯着张捕快。
“我去你的!”
萧捕快见状抬脚一脚踢在了裴翾屁股上,又将裴翾踢了个踉跄……这把裴翾气的不轻。
罗雍暗暗撇嘴,这一脚多少有点私人恩怨了。
“别看了别看了,这两人是江洋大盗,看了对你们没好处!”
罗雍大声喝着,让周围的百姓退开,几个捕快也驱赶着百姓,不让他们上前。
很快,一队骑兵出现在罗雍等人面前,罗雍一看,为首骑马的正是温良的仆人,于是拱手道:“兄弟,可曾通报了刺史大人?”
仆人点头:“罗大人,随我来!”
于是,骑兵将罗雍以及裴翾等人护在中间,隔开街上的百姓,朝着刺史府而去。
阮燕被捆住了手,她有些难受,悄悄问裴翾道:“小翾,真的行吗?我们不会真的被抓起来吧?”
裴翾摇头:“不会的,我这绳子打的是个活结,我弹指间便可解开。”
“哦……”阮燕点头,放心了下来。
在城内走了近两刻钟后,裴翾终于是看到了刺史府的大门。
而他的心,也加速跳了起来。
进了刺史府,裴翾的心跳的更快了,而一旁的阮燕,眼角处已经出了汗了。
“燕姐,忍一下。”裴翾悄悄道。
“嗯……”
很快,一行人穿廊过殿,被温良的仆人带到了刺史府内的东院。而刺史温良,早就在东院内堂里等着他们了。
进了东院,裴翾抬眼望去,目之所及,尽是甲胄之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甲士是宣州的精锐军士,是温良特意调来保护他自己的。
罗雍押着裴翾阮燕,进了东院内堂,几个捕快将两人押的跪在了堂中。
“老实点!”
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裴翾,被萧捕快一脚踢在腿弯里,又跪了下去。
“大人,卑职幸不辱命!昨日在裴家村生擒了两人!但是这两人身上有重大秘密,卑职不敢声张,特地带来大人处,请大人明断!”罗雍大声道,随后让张捕快揭下了两人的头巾与面罩,让裴翾与阮燕露出了脸来。
江荣拿出一个面具,蔡捕快拿出一个斗笠,两人同时将面具斗笠丢在了温良身前,以证明裴翾的身份。
温良坐在高椅之上,俯视着下边跪着的两人以及丢在地上的物件,然后看向了罗雍:“好,志才,你成功将这江洋大盗缉拿归案,不愧是江南第一名捕!”
跪在地上的裴翾抬头,露出狰狞的半张脸,双眼死死盯着温良,破口大骂:“狗官!你个狗官!”
“老实点!”
萧捕快想抬起脚,可一抬脚,他犹豫了下,还是抡起巴掌,一巴掌拍在了裴翾脑袋上。
裴翾挨打后,转头怒视萧捕快:“你们这群走狗!什么狗屁江南第一名捕,要不是老子受了伤,你们一起上都不是我对手!”
“还敢聒噪!”罗雍气急,一脚踹在裴翾屁股上,让裴翾栽倒了下去。
温良点点头,看来这人的确是个丧心病狂之辈,但是他脑海中旋即冒出了一个问题,他再次看向罗雍:“志才,你有没有遇到本官千骑营的人?”
温良自然关心上官卬的死活。
“这……”罗雍低头,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哈哈哈哈……上官卬是吗?他已经死了,被我宰了,哈哈哈哈……”裴翾肆意大笑了起来。
“什么?”温良当即惊的从高椅上跌了下去,幸亏他仆人将他扶了起来。
温良起身后,继续问罗雍:“志才,可有此事?”
罗雍点点头,看向了刘捕快,刘捕快将一个大包提了过来,然后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这是……这是何物啊?”温良惊问道。
刘捕快打开那布包,一个人头赫然出现在了温良眼前。
“啊!!!”
温良再次吓得跌倒在地,他手足无措,五官木然,勉强伸出一只手,指着那人头:“上官大人……已经……已经……”
“哈哈哈哈……被我宰了!”裴翾大笑道。
“你……你……”温良指着裴翾,脸色愤怒至极,上官卬死了,他又该怎么跟洛阳那边交代?
“大人,请问,这位上官大人,是从何处来的?他到此多久,为何会跟这个玄鹰斗了个你死我活呢?”罗雍率先问道。
温良在仆人的搀扶下再度起身,他听得这个问题蹙起了眉头:“志才,这个你不要管……”
罗雍顿时脸色一沉:“大人,上官卬乃天下第七高手,却跑来咱们宣州,只为了追捕一个玄鹰吗?他到底有何理由?还请大人明示!”
“志才!有些事你管不得!听我的,你可以带着你的兄弟们离开了,日后,我会给你们发奖赏的……”温良大声道。
“既然大人还是跟之前一样防着我,那么,这两人身上的重大秘密我也就不必告诉大人了。”罗雍摇头,招呼自己的捕快兄弟就要走。
“慢着!什么重大秘密?”温良喊住了罗雍。
罗雍回头:“大人,既然你不愿与我推心置腹,那我也不必对你事事明言了……”
“志才,我是为你好!”温良劝道。
“狗屁!”裴翾忽然骂道,“什么为他好,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你杀人,他放火,装什么清高!”
“哼,你这种杀人恶魔也配跟本官论高低?”温良不屑道。
“大人!”罗雍再次喊了起来:“要么你告诉我上官卬来的理由,要么你永远也别想知道这两个人身上的秘密!”
温良脸上肌肉一抽,他死死盯着罗雍,这罗雍居然将他军?
眼看罗雍丝毫不怕他,居然还敢威胁他,温良当场就火了:“罗雍,你不过是一个捕头而已,这种大事轮得上你来掺和?”
“我若非要掺和呢?”罗雍丝毫不让。
“哼,那你这捕头就别干了!”温良反过来威胁道。
“呵呵……”罗雍笑了,随后他忽然上前,将上官卬的头颅再次包起,提在手上,转身就走。
温良看见罗雍这般举动,顿时火了:“你,你拿走人头干什么?”
罗雍一回头:“大人,忘了告诉你了,上官卬才是造成裴家村惨案的凶手。而这两位,不过是裴家村的幸存者,他们是人证。既然裴家村的大案你这里不让翻,那我就只能让我师傅,去洛阳,直接告知刑部的官员上奏朝廷了。”
罗雍的话好似给了温良一记重锤,他一脸震惊,旋即大喊:“什么?不行,志才,不可以这么做!”
“为什么?”罗雍再度问道。
“这……不……不行……我不能……我说不了……”温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就是不说。
“大人,你可真不是个爽快人!我们走,带上他们一起。”
罗雍一挥手,让几个捕快带起阮燕跟裴翾,作势就要离开此处。
温良哪里敢让罗雍带人离开,他当即大喊:“来人,挡住门口!”
随着一阵甲叶铿锵响,无数军士涌入堂中,持枪携弩,将门口死死挡住了!
“大人,你什么意思?”罗雍怒了。
“志才,你跟你的兄弟可以走,这两个人,还有上官卬的人头,必须留下!”温良厉声道。
“给我个理由!”罗雍大声道。
“我没有理由给你!但你不这么做的话,你是离不开这里的!”温良脸色阴沉道。
“大人,我若执意要带走他们呢?”罗雍固执道。
“呵,那就是玄鹰闯入刺史府,想刺杀本府,志才你跟你兄弟,为了保护本官,在一番激烈的搏斗之中,跟他同归于尽了。”温良将这种话说了出来。
“哈哈哈哈……”罗雍大声笑了起来,现在的他总算是看清了温良的面目,那斯文儒雅的外表之下,居然是一副凶恶丑陋的内心!
“哈哈哈哈……狗官,狗官!”裴翾也喊了起来。
温良不理会裴翾,看着罗雍,一脸惋惜道:“志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休怪本官无情了!”
罗雍片刻都没有犹豫,直接摇头了:“我不能,我罗雍,绝不会跟你这种人蝇营狗苟!”
温良闭上了眼,一挥手:“给我拿下!”
甲士们得令立马冲向了罗雍等人!阮燕大惊,就在此时,裴翾忽然一跃而起,捆住他身体与手的绳索被他一下震断,他三两步一窜,瞬间就到了温良面前!
“什么?”温良大惊,他没想到,这个被捆的严严实实的犯人居然一下子就杀到了他面前!
“咔!”
一只大手伸出,温良还未反应过来,脖子就被裴翾一手掐住了。而他的仆人见状,立马出手来救,谁料裴翾手更快,左手猛地一掌震出,一掌打在了那仆人的脑门之上,温良的仆人还未出招便当场断气……
“谁都别动!”裴翾一手抓住温良,厉声朝那些甲士喝道。
正冲过来的甲士们顿时就惊呆了,一下停住了手脚,而罗雍则带着捕快们将阮燕保护了起来,阮燕连忙收拾起了地上的斗笠与面具。
“退后!”罗雍对那些甲士大喊道。
裴翾掐着温良的脖子,冷笑一声:“怎么样?刺史大人,你还能嚣张么?”
温良被掐着脖子,根本说不出话来,满眼都是绝望。
“噗通!”裴翾一把将温良掷在地上,然后一脚踩住了他的后背,厉声道:“你这个狗官,与上官卬勾结,屠我裴家村一村二百余口,我要你血债血偿!”
“不!咳咳……”扑在地上的温良大喊,“不,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你跟上官卬勾结,不是你是谁?”
“我……我……我不知道……”温良吞吞吐吐道。
“咔!”
裴翾一挪脚,一脚踩在了他手指之上,当场将他小拇指踩断了,顿时痛的温良哇哇大叫。
“呃啊啊啊啊……”
“不是你,那是谁?”裴翾问道。
“我,我不能说……”温良还是不敢说。
“不说,我就杀你全家!你可想好了!”裴翾大声道。
“不……”
裴翾挪开脚步,将脚踩向了温良的另一只手:“你说了,你的家人还能活,你要是不说呢,你全家都得死!我知道你怕那些幕后之人,但我告诉你,我要是出手,那会比幕后之人更快!你可想好了。”
温良犹豫着,冲进来的甲士也犹豫着,场面一度胶着了起来。
罗雍见状,立马道:“裴兄,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刺史府还有很多人,一会那些人都来了可就麻烦了,他要是不说,咱们就先带走他!”
“好!”
裴翾听取了罗雍的建议,一把将温良拎起,拎着就走,那些甲士看着这些人抓着他们的刺史朝他们逼来,只能步步后退!
“下令吧,温大人,让他们滚开,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再断一根手指。”裴翾威胁道。
“你们退下,都退下……”温良无奈下令。
甲士们得令后步步后退,却仍然将他们围着,只是保持着距离。裴翾拎着温良,步步朝那些甲士紧逼,最终,在这些甲士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出了刺史府。
出了刺史府,一辆马车早就停在了刺史府外,备车的正是罗雍的小跟班,除此之外,还有好几匹马。
“上车马!”小跟班大喊了一声。
出了府门的裴翾等人,将温良押到车内,然后众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一溜烟就往城外走!
“你们,要带本官去哪?”车内的温良惊恐问道。
裴翾冷冷道:“裴家村,那儿埋着我们全村二百余口,昨天,我们用上官卬的人头祭奠了他们……”裴翾说到此处,伸手摸了摸温良的头,“我看你的脑袋也挺适合当祭品呢……”
温良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