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这……这是啥东西?”孙胖子凑上前,好奇地指着土豆问道。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打量着这些从未见过的“土疙瘩”,脸上写满了疑惑。
王大成在王大龙的搀扶下,小心地下了车。
他站定后,深吸一口气,指着车斗里的土豆,朗声对众人说道:“乡亲们,让大家久等了!这是楚夫人让我们带给大家的,名叫‘土豆’!”
他按照林晚的交代,继续说道:“夫人知道大家眼下困难,这些土豆,是按人头分给大家的,每家每户都有份!张大姐家和李大叔家,我们也会送过去。大家拿回去,可以水煮,可以炖菜,先尝尝味道,垫垫肚子!”
听到这话,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惊喜、感激、难以置信的情绪交织在脸上。
竟然真的有粮食分下来!还是他们没见过的!
王大成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声音提高了几分,抛出了更重磅的消息:“夫人还让我们告诉大家,这种土豆,好处极大!它不挑地,耐储存,最重要的是......只要种好了,一亩地,能产出两千斤左右的粮食!”
“多少?!”
“两千斤?!!”
“我的天!这……这是真的吗?!”
惊呼声、质疑声、激动的议论声瞬间炸开,比刚才更加热烈。
亩产两千斤,这个数字对于这些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来说,冲击力太大了!
王大成看着众人震惊的表情,心中感慨,继续说道:“夫人说了,这次是接济大家,让大家认识土豆。如果大家尝过之后,觉得愿意种,后续的种子,夫人可以提供!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种子不是白给的!需要大家用以后收获的粮食来还,或者,用给夫人和将军干活来抵!愿意的,等明天我们下工的时候,你们去村子那个大树下集合,总是在这个岔路口,搞得我们村没有集合地一样!”
“顺便那边离李大叔家近,他的腿脚不方便,到时候咱们一起商量怎么个种法,怎么个还法”
说完,他不再多言,开始和秦三、王大龙一起,按照粗略估算的人头数,给每家分发起土豆来。
每个人接过那沉甸甸、模样奇怪的土豆时,手都是颤抖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未知食物的好奇,以及对那“亩产两千斤”传说的无限憧憬。
......
夜深了,其余人都进入了休息,楚修明却没有睡意。
他独自一人站在新建成的房屋前,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这座凝聚了众人心血、也承载着未来希望的居所。
墙体坚固,轮廓分明,虽然简陋,却充满了踏实的力量感。
他的心中,一个酝酿了许久的念头,随着这房屋的落成,变得愈发清晰和迫切。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脚步坚定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楚老夫人年纪大了,睡眠浅,此刻正就着一盏小油灯,缝补着一件旧衣。
听到外面熟悉的脚步声,她有些诧异,放下手中的活计,轻声问道:“是修明吗?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娘,是我。”楚修明应了一声,得到允许后,才走了进去。
楚老夫人看到儿子深夜来访,脸上还带着一种罕见的、混合着郑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的神情,楚老夫人心中更是疑惑。
“快坐下,怎么了?是营地出了什么事,还是晚晚那边……”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娘,您别担心,没事。”楚修明在母亲对面坐下,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耳根在昏暗的灯光下隐隐有些发红。
他终究是行伍出身,对于谈论儿女情长之事,远不如指挥作战来得自如。
“娘,”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房子,眼看着就要建好了。儿子……儿子想跟您商量件事。”
“你说。”楚老夫人放下针线,专注地看着儿子。
楚修明抬起头,目光坚定:“儿子想……等房子一完工,就重新迎娶晚晚过门。”
楚老夫人闻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即脸上露出了了然和欣慰的笑容。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悠远:“娘明白你的意思。当初在将军府的那场婚事,仓促潦草,不过是形势所迫,做给外人看的戏码。晚晚那孩子……受委屈了。”
她顿了顿,看向儿子的眼神充满了慈爱和赞同:“这一路走来,若非晚晚,我们楚家这些人,恐怕早就……如今的晚晚,聪慧、坚韧、有担当,对我们楚家更是恩重如山。你能有此心,想要堂堂正正、风风光光地娶她,娘心里,是一万个赞成!”
听到母亲如此支持,楚修明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紧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但耳根的红晕却似乎更明显了些。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谢谢娘。只是……儿子对婚嫁之事的具体礼数,所知甚少。在京城时,自有礼部和家中长辈操持。
如今在这荒岛之上,儿子不想委屈了晚晚,想尽力为她办一场像样的婚宴。
所以……想来问问娘,这正常的婚嫁,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楚老夫人看着儿子难得流露出的窘迫和认真,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动。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缓缓说道:“按照咱们大楚的礼制,虽各地风俗略有不同,但大体上,正经婚嫁需得‘三书六礼’。
三书便是聘书、礼书、迎书;六礼则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每一步都有相应的规矩和需要准备的物件儿。”
她掰着手指细细数来:“比如纳采时需得备雁(或替代品)为礼,问名要合八字,纳征则是送聘礼,聘礼单子更是有讲究,绸缎、首饰、礼饼、三牲……林林总总,繁琐得很。
最后迎亲,需得布置新房,准备花轿(或替代),宴请宾客……”
说着说着,楚老夫人的眉头也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语气带上了担忧:“可是修明啊,咱们现在是在这鬼岛上,要什么没什么。这……这雁去哪里寻?上好的绸缎首饰又从何而来?便是想置办一桌像样的酒席,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娘是担心,你的心意是好的,但条件所限,恐怕难以周全,反倒让晚晚觉得咱们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