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的命令,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朔风城积蓄已久的狂暴能量!
城墙上,原本因轮换休息而略显稀疏的守军,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密集起来。所有还能行动的士兵,无论是轻伤员、后勤辅兵,甚至是部分身体强健的民壮,都拿起了武器,登上了他们坚守了无数个日夜的阵地。他们的眼神不再是疲惫的坚守,而是燃烧着复仇与渴望的烈焰!
韩猛站在正面城墙的最高处,将厚重的砍刀往垛口上猛地一磕,发出震耳的金铁交鸣,他声如炸雷,传遍整个正面防线:“弟兄们!王爷有令!打出北疆的威风!让胡狗看看,谁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给老子——杀!”
“杀!杀!杀!”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从城头炸响,这声音中蕴含的决绝与力量,竟将城下胡人麻木的嚎叫都压了下去!
也就在这一刻,赵千钧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声音通过旗号与传令兵,精准下达:
“所有神机弩,剩余弩箭,目标敌军后方督战队及集结区域,五轮急速射,覆盖!”
“所有雷火车,剩余‘雷火’,目标敌军冲锋队列中段及云梯集中处,无差别轰击!”
“弓箭手,自由散射,压制城下百步之内!”
最后的远程打击,如同北疆愤怒的咆哮,轰然降临!
“嗡——嗡嗡——!”
神机弩的金属风暴最后一次疯狂倾泻!这一次,目标不再是前沿的炮灰,而是那些试图阻止溃退、驱赶士兵向前的胡人督战队和看起来尚算完整的后备队!巨大的弩箭带着撕裂一切的意志,将那些骑在马上、挥舞皮鞭的军官连人带马射穿、撕碎!
“轰!轰隆!轰轰——!”
残存的雷火弹被毫不吝啬地投射出去,在胡人依旧密集的冲锋队列中绽放出最后的死亡之花!爆炸的火光与冲击波,不仅吞噬着生命,更彻底摧垮了胡人仅存的心理防线!
“南人的雷神发怒了!”
“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胡人军中疯狂蔓延!前有坚城难破,后有督战队被狙杀,中间还有不断爆炸的“妖法”,许多胡人士兵终于崩溃了,他们丢下武器,不顾一切地向后转身,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就是现在!”赵千钧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挥动手中的令旗!
“咚!咚!咚!咚!”
朔风城内,那面沉寂了许久的、代表着决死进攻的夔牛皮战鼓,被力士疯狂擂响!鼓声沉重、激昂,带着一种粉碎一切的决绝,穿透了战场上所有的喧嚣!
内城,早已集结完毕、人马皆覆轻甲、刀出鞘弓上弦的一千北疆精锐骑兵,在主将霍去病的率领下,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火山,听到了这进攻的号令!
霍去病一拉缰绳,他座下的赤色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嘶鸣。他手中长枪前指,目光如两道冰冷的闪电,锁定了那扇正在缓缓洞开的、通往胜利与复仇的城门!
“北疆铁骑——”
“随我——”
“破敌!!”
“吼!!”
一千骑兵发出了震碎云霄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又如同出鞘的利剑,以霍去病为最锋锐的箭镞,轰然涌出了朔风城门!
没有迂回,没有试探!霍去病选择的,是最直接、最霸道、也是最能摧毁敌人士气的进攻路线——正面凿穿!
一千铁骑,如同一股红色的钢铁洪流(因霍去病与亲卫皆着赤甲),带着一往无前、碾碎一切的气势,直接撞入了那已然开始混乱、溃退的胡人军阵之中!
“轰!”
骑兵集群冲锋带来的恐怖动能,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挡在正前方的胡人士兵,无论是试图抵抗的还是转身逃跑的,都在接触的瞬间就被撞飞、踩碎!霍去病的长枪化作一道索命的毒龙,枪影闪烁间,必有名胡人军官或勇士溅血倒地。他根本不做任何停留,也不理会两侧的敌人,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盯着那杆依稀可见的秃鲁花王旗的方向,笔直地向前突进!突进!再突进!
他所过之处,人仰马翻,硬生生在混乱的胡人大军中,犁开了一条血肉通道!
“骑兵!是南人的骑兵!”
“挡不住!根本挡不住!”
胡人彻底乱了!前方的溃兵冲击着后方的阵列,而后方又被北疆骑兵无情地切割、践踏。兵找不到将,将控不住兵,整个战场,以朔风城为起点,向着北方,上演了一场空前的大崩溃!
城头之上,韩猛看得热血沸腾,他猛地一把扯掉身上破损严重的甲胄,赤着上身,露出精壮虬结的肌肉和累累伤疤,举起卷刃的砍刀,咆哮道:“打开城门!所有能动弹的,跟老子杀出去!别让霍将军一个人把功劳全占了!”
“杀出去!”
“报仇的时候到了!”
瓮城城门轰然洞开,韩猛一马当先,身后是无数如同下山猛虎般的北疆步兵!他们压抑了太久的怒火和杀意,在此刻彻底爆发,如同燎原的烈火,追随着骑兵开辟的道路,向着溃逃的胡人席卷而去!
追击!屠杀!
形势彻底逆转!
北疆军憋屈了数日的恶气,终于在此刻,伴随着战刀砍入敌人身体的闷响,伴随着敌人临死前的哀嚎,酣畅淋漓地宣泄出来!
霍去病的骑兵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所向披靡,直插胡人心脏。韩猛的步兵则如同席卷的浪涛,淹没、粉碎着一切试图抵抗或逃跑的敌人。
兵败,如山倒。
胡人二十万大军营造出的庞大气势和压力,在朔风城这记石破天惊的“雷霆反击”之下,如同阳光下的冰雪,消融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混乱、恐惧和逃亡!
雷霆一击,定鼎胜局!
北疆之锋,初露峥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