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怎么办?”李如松看着地图上那支标记出来的船队,脸上露出了兴奋而又嗜血的表情,“要不要干他一票?”
“干,当然要干。”刘云笑了笑,“这么大一块肥肉送到了嘴边,哪有不吃的道理?”
“但是,”他话锋一转,“这票不能由我们自己来干。”
“啊?”李如松愣住了,“不我们干,那谁干?”
“他。”刘云的手指在地图上轻轻一点,点在了毛文龙的名字上。
“什么?!”李如松大吃一惊,“大人,您是想让毛文龙去打他自己的人?这……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刘云的眼中闪烁着狐狸一般的光芒,“只要我们给的诱饵足够香。”
“而且,”他又补充了一句,“还要让他相信,这鱼饵是他自己发现的。”
一个借刀杀人、驱虎吞狼的计策,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
当天晚上,辽西镇大营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隶属于毛文龙麾下的哨官正在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赌钱。他输得眼都红了,将身上那最后的一点饷银都输了个精光。
就在他垂头丧气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隶属于刘云旧部的伙夫兵凑了上来。
“这位军爷,”那伙夫兵醉醺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气不怎么样啊。”
“滚!”那哨官没好气地骂道。
“哎,别急啊,军爷。”那伙夫兵神秘地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黄澄澄的金子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不想翻本?”
那哨官的眼睛瞬间就直了:“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嘿嘿,”那伙夫兵压低了声音,“我们王总兵体恤下属,除了朝廷的饷银,每个月还私下里给我们发‘外快’。这不,前两天孙总旗带人去海上溜达了一圈,就弄回来不少好东西,听说都是从一艘朝鲜商船上‘捡’的。”
他说着,还故意将袖子里藏着的几颗成色极佳的东珠露了出来。
那哨官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知道,这种品相的东珠只有建奴的贵族才用得起。一个贪婪的念头,在他的心里疯狂地滋生。
……
第二天,毛文龙就从他这个心腹哨官的嘴里听到了这个“惊天”的消息。
“王大贵竟然在背着我们偷偷地干海上的买卖?!”
他的第一反应是愤怒,随即又变成了一种按捺不住的贪婪。他自己就是靠这个起家的,比谁都清楚这海上买卖的利润有多大。
王大贵能干,他凭什么不能干?而且,他是监军,有比王大贵更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清剿海盗”!
“去!”他当机立断,“给老子把我们的人都集合起来!再到船厂征用几艘快船!老子要亲自去会会那些不知死活的朝鲜海盗!”
他以为自己抓住了一个能发家致富、又能顺便打压一下刘云气焰的绝佳机会,却不知道,自己这条贪婪的鱼,已经死死地咬住了刘云为他精心准备的那个带毒的鱼钩。
而那支早已被刘云通过特殊渠道“通知”了的东江镇走私船队,也早已在约定的海域张开了他们的天罗地网,只等着毛文龙这条不知死活的过江龙自己一头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