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砚执和季听八点半到达世力，原本季听是准备直接去芯片研发中心的，结果却被季砚执先带去了总裁室。
两个人刚进门，方杰就敲门进来汇报今天的日程。
“季总，李副总半个小时前下达通知，让所有在总部的首席科学家上午10点开会，每个人必须出席。”
季砚执神色不变，继续看着屏幕：“他还说别的了吗？”
方杰略顿了顿，继续道：“李副总刚刚特意让秘书过来了一趟，他说今天的会议，建议您不必出席。”季砚执冷冷一笑，带着些许嘲讽：“明天才召开董事局会议，他能不能掌管研发部还要看最后的投票结果，今天就开始给我建议了？”
方杰没敢说话，毕竟这种事上他没什么发言权。
“行了，9点你让王冕上来一趟。”季砚执把平板递给他，“别的没什么了，你先出去工作吧。”
“是。”
等方杰关上门后，季砚执朝沙发上的季听招了招手：“季耳朵，到我这儿来。”
季听起身走了过去，季砚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新任常务副总裁李天华的履历，你看看。”
季听眉心微动，他看了一眼文件夹又看回季砚执：“人事任命这方面，我不懂。”
季砚执轻笑一声，“让你看你就看，或者你随便扫一眼也行。”
“哦。”
季听从他手上接过文件夹，正要坐回沙发上去，季砚执却指了下桌前的椅子：“就坐这儿。”
季听愣了下，“我坐这里，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吗？”
季砚执呵了声，“你离我近点就能影响我，那我还当什么总裁？”
[有道理。季听微微点了点头，拉开椅子坐下了。］
关于李天华的这份文件，记录得十分详细，详细到不太像是工作履历，反倒更像是个人经历的详细调查。
与季砚执这种管理型不同，李天华是一个专攻软件技术的人才。
他从加州理工大学毕业之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入职世界十大软件公司之一的SAb，短短七年时间他就成为了IbN的首席架构师，在来世力之前，他已经坐到了mS软件工程副总裁的位置上。
季听花了几分钟的时间，看到最后一页，然后合起了手上文件夹。
“看完了？”季砚执从电脑屏幕移来视线，“觉得这人怎么样？”
季听给出了一个不偏不倚的评价，道：“他45岁就有这样的履历，至少从专业技术层面来说，称得上是一位佼佼者。”
季砚执深眸中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光，“你对李天华评价这么高？那可惜了。”
季听眨了下眼睛，“可惜什么？”
“可惜他是季世泽费尽心思请回来跟我打擂台的，而且，从明天起你可能就进不了研发中心了。”
季听正想问为什么，脑中忽然想起了季砚执先前的那番话，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你之前不是说，他能不能掌管研发部还要看明天董事局的投票结果吗，为什么你现在就下定论了？”
季砚执冷讽地笑了一声，“要是连自己是输是赢都不能提前知晓，那一败涂地也不冤枉。”
这句话说得似是而非，季砚执明明知道季听很有可能听不懂，但还是故意兜了个圈子。
因为他觉得小耳朵只用钻研自己感兴趣的技术就好，那么出色的大脑，不该装这些尔虞我诈的斗争权术。
季听是没听明白，但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微微抿了下唇角，轻声问道：“你会输，是因为早上我跟你吵架没吵好吗？”
季砚执怔了怔，下一秒就蓦地笑出了声：“你傻不傻，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季听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想法，沉默地敛下了眸。
[如果让我来选，我还是希望季砚执能赢。]
季砚执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有音符在心头忽然跃动起来，唤醒了寂寂无音的贫瘠之地。
他张开唇瓣，迫切地想问季听原因。可犹豫再三，薄唇却又合了起来。
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沉默，方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季总，王首席到了。”
季砚执看了季听一眼，“让他进来。”
挂着两个黑眼圈的王冕推门进来，一副烦躁的样子：“这大早上的，你……”
话音未落，他那两只熊猫眼噌的亮了起来：“季听，你今天怎么来了？”
季听站起身，“王先生，你好。”
王冕快步上前，还没挨到季听的衣服边，季砚执忽然冷声道：“季耳朵，你去研发中心吧，我跟王冕有事要谈。”
“好。”
季听临走前，转头看了王冕一眼，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季砚执留意到他的视线，也不知道季耳朵这是想了什么，因为他一句心声也没听见。
“不是，我这跟季听还没说上一句话呢，你干嘛就让他走了啊？”王冕愤愤不平地道。
季砚执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怎么，季听是你家的，你想说就说？”
“说个话怎么了？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他呢。”
“他没空。”季砚执继续绷着个脸。
“你这么大个总裁怎么张口就来呢，他时间那么精贵，要是没空能陪你来上班？”
季砚执正要开口，冷不丁的，脑中忽然响起了季听的声音。
[就拿王冕之前无代码软件开发的研究方向来看，如果不是季砚执力排众议支持他这个三年计划，王冕现在也不会发现量子计算机在人工智能领域中的巨大潜力。］
王冕看着突然沉默的季砚执，挑起双眉：“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我实验室里还有一大堆……”
“闭嘴。”
[季砚执或许不懂专业技术，但根据世力近五年的发展来看，他在未来科技方面具有很强的前瞻性，既有胆识又有魄力，如果我是世力的研究员，自然更希望由他来领导集团。］
猝不及防间，季砚执的双眸忽然充斥进王冕那张胡子拉碴的脸。
“你脑子里是不是想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呢，咋笑得那么荡漾？”
季砚执瞳孔一震，座椅猛地向后划去。
“王冕，从我的桌子上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