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叠,是祂唯一手下留情的人,法阵不破,他身体里的另一个魂魄便有复生的可能,到那时,祂会杀了他。
思绪翻涌,祂因眼前之人而留手,若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恨祂吧。
“近日魔族诸事繁多,江掌门好好待在这里,若是让本尊发现你偷偷跑出去……”
“后果,江掌门承担不起。”
猩红的眸子直视着他,刚刚还浓情蜜意,现在就来威胁他了,像极了拔吊无情的渣男。
他就担忧了一下,然后祂就拒绝沟通了,摆明了不想让他卷进这些事里。
现在季溟脱离生命危险,江寒笙也就不急着去见他了。
主要是他得想个法子,一个能瞒过神之眼的法子。
要是被祂发现自己偷跑出去,这后果……
江寒笙觉得是另一种承受不起。
又被某人塞回床上,美其名曰,好好养伤。
在接下来的时日里,苍雷打不动的早、中、晚来三回,陪江寒笙解闷。
江寒笙的解闷:玩一些修仙界有趣的小东西。
苍的解闷:玩江寒笙。
两人在不知不觉间度过了半月,江寒笙在此期间没提过任何有关于季溟等人的事,也没要求解开锁链,这让苍很满意。
魔族内务都被苍安排给了几个心腹,祂自己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江寒笙倒是挺好奇的,但人家不愿意告诉他,也只能作罢。
偶然听门外几个魔族守卫谈论上清宗,内容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守卫一:“这门内囚着的到底是何人啊?尊上每天都来看?”
守卫二:“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里面那位可是上清宗现如今的掌门,也是尊上的道侣。”
守卫一:“道侣?那就是我们的魔后喽!尊上是怎么做到让这正派掌门折服的啊?”
守卫二:“你说什么呢,还没看清吗,哪里是掌门折服,没看到我们尊上恨不得把人带在身上吗!”
守卫二:“山珍海味,奇珍异宝,哪天不是一车车的送,生怕把人弄不开心了。”
守卫二抬头看天,谁懂啊,他也想过这种躺平的生活,但工作不允许。
守卫二流下羡慕的泪水。
守卫一:“尊上为何迟迟不对修仙界动手?”
守卫二翻了个白眼:“你想打仗?”
守卫一:“那倒不是,但世俗不常说正邪不两立吗?”
守卫二:“哪有什么绝对的正邪?或许尊上降世之前,我们确实是邪,但尊上降世以后,上千年前的那场战役,你觉得我们是邪吗?”
守卫一无言,只能干巴巴的说:“那是我第一次怀疑自己不是魔,他们才是。”
守卫二:“我其实想不通,尊上为什么会喜欢上清宗的掌门,任何人都可以,偏偏是他,尊上难道真的不恨吗?”
守卫一沉默。
守卫一转移话题,“你说那些被派去包围上清宗的魔怎么样了?”
守卫二:“我只知道他们快羡慕死我们了。”
江寒笙从这两位话唠子中取得了有用的信息。
这扇黑漆的门隔音效果很好,要不是江寒笙闲得无聊,从系统空间翻出了一个他遗留下来的偷听筒,他还真听不到。
没错,他还能打开自己的系统空间,但空间中的大多数东西都为那套房做贡献去了,如今只剩少数遗留下来的、被江寒笙忽略的东西。
他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能从中找到某些隐藏身形的方法,可惜无果。
上清宗。
众魔族已经在这里守了半个月多了,闲的都开始挖春峪峰旁边的笋了。
“老大,我们到底还要在这里守多久啊?”
一个牛头的魔说道。
他的前方,一位清秀的黑衣人蹲在竹林的前方。
见魔没有反应。
牛魔再次叫了一声:“老大?”
还是没反应。
再叫:“老大?”
这次,他迎来了一个暴栗。
“叫魂呢!”
清秀的黑衣人睁开惺忪的睡眼,他也想知道自己还要在这里守多久。
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些名门正派没有一个过来支援的,上清宗整日都有弟子在这附近巡逻。
能在这里包围上清宗的魔都是千年前的大魔,别说几个小弟子了,就算是宗门长老见到他们也得绕道走。
但懒惰了千年,魔都不勤快了,不想打架,只想躺平。
再说,尊上也没下令让他们铲除上清宗,就一开始抓了两个人而已。
万魔之渊已经成为了魔族之乡,尊上花费了自己大量的神力让那里源源不断地产生魔气,供他们生长。
从生物学上来说,他们与这些修真者已经没有了生态位重叠,也就不需要进行种间竞争。
他现在只想回去。
真的。
上清宗内部。
柳瑶独自坐在春峪峰主殿,程闵和颜羽站在她的身后。
自从掌门师兄与小师弟消失后,她就主动扛下了重担。
一开始她也很紧张,生怕魔族什么时候攻上来,可这都半个月了,除了那次夜袭,抓走了两个人,别的就没有了。
合欢宗和御兽宗的弟子倒是担心啊,打不过人家,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
两张命牌正静静地潜伏在柳瑶手中,一张色泽靓丽,而另一张就有些黯淡了。
命牌若灭,则代表身死魂灭。
现在,掌门师兄很好,可小师弟为何生命气息这般微弱?
柳瑶忧心忡忡。
“找到破围的方法了吗?”
程闵向前,微微摇头:“没有,魔族的包围太严密了,出不去。”
柳瑶了然的点头,将手中的命牌收起,望着首座上空荡荡的位置。
掌门师兄,你在哪啊?
万魔之渊,魔殿。
江寒笙不出意外的被某人扑倒在床,什么都没干,纯睡觉。
这人一天不见他,就暴躁的恨不得杀人。
好几次,祂来见他时都带着满身的血气,江寒笙不知道祂干什么去了,也没敢问。
他也知道祂这样应该跟那个血珠有关,自封印破碎的那天起,血珠就不见了。
想来想去,那东西也只能是在苍身上了,祂最近越来越容易暴动,那颗珠子对祂的影响越来越大。
他感受到了。
想要解决,就得先找到做这一切的人。
沉稳的呼吸落在头顶,大掌锢在腰间,苍已经睡着了,却仍是不愿意放手,生怕他跑了般。
神明是不需要睡眠的,但江寒笙要,于是祂也有了这个习惯。
陪他睡觉。
黑暗中,淡蓝的眼睛悄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