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被线牵着的木偶,” 她抬起手,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他的衣袖,“连偷偷哭一场都要躲在祠堂供桌下。别家八岁大的孩子都在父母的拥护下开心快乐的成长,我却要抱着比我都大的剑,每天习武。那种压抑的家族氛围压得我喘不过气。有天练剑时,看着剑尖映出的自己 —— 握剑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举起剑的力气都快没了。”
说到这儿,她忽然笑了笑,带着一丝俏皮似的倔强转向他:“直到在秘境被追杀的那个夜晚撞见了你。”
记忆里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她的声音也染上了温度:“我当时已经偷偷离开了洛家,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来参加秘境的选拔也只是为了找点事情做,缓解自己的压力。”
“直到遇见了你。”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那里还残留着心跳的温热,“当初把你拖下水一起被追杀,只是为了找个人作伴,我看出来你的心眼子不坏,于是打算就在你的身边把伤养好了再离开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你身上的气质感染了,那是一种名为自信的气质。”
“是你身上的那股对自身的自信感染了我。” 她的指尖滑到他的唇角,轻轻按压着他紧绷的下颌,指腹的温度透过肌肤渗进来,“你总说‘别怕,有我在’,说‘天无绝人之路,总有办法’。那种不管天塌下来都敢攥紧拳头拼一拼的自信,像一束光,硬生生把我从浑噩的泥沼里拽了出来。”
她凑近些,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冰灯的光晕在两人眼底流转,声音清亮又坚定。“我开始想变强,真正地想要直面洛家的责任,不再畏惧和逃避。我喜欢你,喜欢你眼里的光,喜欢看你就算浑身是伤,也敢对天叫嚣的样子,喜欢那个说‘总有办法’的少年。” 她的手抚过他的脸庞,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陆尘,你曾是照亮我的光,现在换我告诉你 —— 修行路上哪有那么多一帆风顺,扔掉自己的颓丧,接着闯。”
温热的触感顺着脸颊蔓延,洛清寒的话语像淬了火的针,狠狠扎进他混沌的思绪。他望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信任,那些不自信的想啊法,突然像被风吹散的雾霭,渐渐清晰起来。是啊,他怎么忘了?
就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正在慢慢失去那一往无前的勇气,因为一直在关心清寒的处境,让他身临其境的感到了莫大的压力,自信也在慢慢的被消磨。
当年在选拔秘境,他不过淬体境巅峰,怀里揣着半块干饼都要提防偷袭,不照样敢在凶兽巢穴里虎口夺食?为了抢一株疗伤的灵草,他曾在林里狂奔整夜,脚掌被碎石磨得血肉模糊,却连哼都没哼一声。
洛清寒当年被家族重担压得连剑都握不稳,不照样凭着一股韧劲走到今天?自己这点挫折,比起她当年的窒息困境,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