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榕的叶子在风中轻微的摆动,剪碎了空中洒下的阳光,那些本应落在青石板上的光斑,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在树荫里凝成半透明的光粒,簌簌地往下掉,触到地面便化作淡金色的雾气,漫过脚踝时带着微凉的触感,像是某种沉睡的呼吸在轻轻起伏。
老榕的根系在泥土下盘结如网,裸露在外的部分泛着温润的玉色,树皮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隐隐构成繁复的符文,在光影流转间忽明忽暗。
树影深处,几个少年席地而坐,指尖萦绕着细碎的光尘 —— 正中间的石台上坐着一个穿灰布衣的少年正盯着掌心悬浮的叶片,那叶片明明早已枯黄,却在他指尖跳动的微光里,缓缓舒展出新绿的脉络;
少年松开手中的绿叶,任由其随风飘散,缓缓抬头扫视着周围。
一位名为苏涧的少年,淘气的向身边正在认真打坐的孟舟屈指轻弹,几缕微风轻抚过他的脸庞,弄得他直痒痒,睁开眼睛转头瞪了一眼苏涧,苏涧迎上去笑眯眯
地问道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别怕,有我在呢”,话音刚落孟舟便扑了上来,和苏涧打闹了起来。
这里的喧闹声逐渐传开,让周围一群本在打坐的少年少女都纷纷睁开了眼睛,看着两个已经扭在一起的“死对头”大声笑了出来。
旁边一个梳着高髻的少女笑着开口,声音里带着玉石相击的清越。她看向石台上的少年,“陆尘哥,你看看他俩又打起来了,你快管管他们。”
名为陆尘的少年看着地上还在打滚的苏涧和孟舟,摇了摇头无奈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大家都还在修炼呢,要打就去习武台上打。”
孟舟揪着苏涧的胳膊,抽出被夹住的大腿,艰难的坐起来,辩驳道“陆哥冤枉啊,是这小子捣乱,您可不要放过了这个小人啊”
“呸,陆哥你不要听他瞎说,这小子贼喊抓贼,明明是他先动的手,简直倒反天罡,陆哥你快收拾他。”
孟舟白了苏涧一眼,放开了他的胳膊,“陆哥都发话了,我就不跟你小子一般见识,快撒手。”
“谁跟你见识了,撒手就撒手”,苏涧一边松开孟舟的大腿,一边摆着鬼脸冲孟舟说道。
“哈哈哈”周围的少年少女们被眼前这两个活宝又一次逗的大笑了出来。
笑罢,陆尘见周围的大家都从修炼状态都纷纷苏醒过来,轻声开口道“今天的修炼就到这里结束吧,回去再好好感悟一下,争取早日所有人都能感应到天地灵气。”
光粒还在树影里簌簌下落,刚刚那名梳高髻的少女已提着裙摆起身。
她的步伐很轻,绣着银线的鞋尖点过青石板,发间的木簪是用老榕的枯枝雕琢的,簪头缠着几缕银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与耳坠上的玉珠相撞,发出比蝉鸣更清透的脆响。
她走到石台前时,停下脚步,高髻上的流苏垂在肩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颈侧有颗极小的朱砂痣,在光尘浮动间若隐若现。
阳光透过她鬓边的碎发,在脸颊投下浅浅的阴影,睫毛像沾了晨露的蝶翼,扇动时带起细碎的风,吹得石台上那片刚复苏的绿叶又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