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林南初一个冷不丁地打了嗝。
温照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蹙起眉头,下意识以为又是自己哪句话、哪个举动让她紧张了起来。
他正要开口,林南初已经抢先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在打饱嗝。”
她已经很久没有因为紧张而打嗝了。
何况,刚才她一个人把整保温壶的皮蛋瘦肉粥喝得干干净净,不打嗝才怪。
“温照野。”她侧过头,声音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吃的实在太撑了,坐着肚子压着胃难受,躺着又怕刚吃完就睡容易长胖。
她这具身体在温照野的严格管理下好不容易才清瘦了些,可不想这么快就让那些消失的肉肉重新找上门来。
“吃撑了就给我老实躺着。”温照野想也没想就直接驳回,眉头皱得更紧了,“都脑震荡了还想着往外跑,不要命了?”
林南初被凶了一下,直接沉默住了。
突然门口传来“叩叩叩”几声轻响。
林南初和温照野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呢。
两人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回应,门外的人已经主动开口:“您好,我是张超的辅导员,我们现在方便进来吗?”
林南初抬眼看向温照野,轻轻点了点头。温照野会意,朝着门口扬声道:“请进。”
辅导员轻轻推开门,带着张超走了进来。
张超局促地跟在辅导员身后,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果篮,他始终低着头,不敢直视病床上的林南初。
辅导员说明了一下来意,拍了拍张超肩膀,“去吧。”
张超这才上前一步,对着病床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学姐,今天打球时不小心砸到你了,你后续的医药费我都会负责的。”
林南初看着眼前都快哭出来的学弟,赶忙安抚道:“我、我没事的。”
虽然不知道具体缘由,但她和温照野能换回身体,或许正是拜这一球所赐。
所以她还真的不觉得是他的问题呢。
不然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呢。
张超直起身时,目光不经意间瞥见站在床尾的温照野,顿时打了个寒颤。
他脑海中瞬间浮现球场上那一幕,温照野抱起林南初时扫向他的那个眼神,冰冷锐利得像把刀子,吓得他当场僵在原地。
要不是实在害怕单独面对温照野,他也不会特意去求辅导员陪同前来。
张超的惊慌显然没有逃过温照野的眼睛。
他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张超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
“以后在球场注意点。”温照野的声音很平静,却让张超瞬间绷直了脊背。
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自己和同学在场上嬉笑打闹失了分寸,那颗篮球根本不会失控飞出。
温照野和林南初好端端地走在场边,总不可能主动把头凑上来接球。
“我一定会注意,对不起学姐。”张超如蒙大赦,连连鞠躬。
辅导员见状也松了口气,适时地打圆场:“张超已经认识到错误了,我们体育系下周也会组织安全培训。”
林南初忍不住悄悄拉了拉温照野的衣角。
她仰头看他时,眼神里像是在说‘别吓唬他了’
温照野睨了眼林南初,对张超道,“不要再有下一次了。”
张超如释重负,在辅导员的眼神示意下,又郑重地朝林南初鞠了一躬,这才亦步亦趋地跟着辅导员离开了病房。
门被轻轻带上,医务室里重新恢复了宁静。
“你都把人快吓哭了。”林南初确定人走远后,忍不住轻声打趣道
温照野挑眉,目光落在她微微上扬的唇角:“这不是和你一样。”
“我有吗?”她下意识反问。
“没有吗?”他向前倾身,手臂撑在病床两侧,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
“当初在电梯里不知道是谁看见我就躲,紧张得连打嗝都控制不住。”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若有似无的揶揄。
林南初被他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慌乱,又不禁想到那次电梯故障的时候,他也是这样把自己圈在怀里。
她别扭地转过头,耳根发烫:“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追问不舍,目光紧锁着她绯红的脸颊,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我、我头好晕啊!”林南初话音刚落,便倏地掀开被子把自己整个蒙了进去。
林南初蜷缩在被子里,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几缕黑色头发丝散落在枕边。
黑暗中,她的心跳声震耳欲聋,脑海里反复重播着方才的画面,温照野俯身撑在她上方,将她困在病床与他身体之间。
这也太反常了吧。
她忍不住胡思乱想:难不成是在她身体里待久了,留下了什么奇怪的后遗症?
还是说,现在的温照野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就在她脑补出一整部灵异剧时,被子“哗“地被掀开,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林南初哇地惊叫出声。
几乎是同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前来查房的校医听见动静快步走进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照野还保持着掀被子的动作,林南初则像只受惊的兔子蜷在床头,脸颊绯红,头发凌乱,眼神中还充满了惊恐。
这情景任谁看了都不免浮想联翩。
校医脸色一沉,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温照野从床边拽开,自己则侧身护在林南初面前。
她紧盯着温照野,头也不回地对林南初说道:“同学,需要帮你报警吗?”
温照野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怔,随即意识到校医误会了什么。
不过他懒得解释了,让林南初自己来。
林南初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茫然地问:“报警做什么啊?”
校医扭头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他不是想要侵犯你吗?”
这人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难道还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