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天大都督,您说吧!您要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听!”营帐内,一众各国的将领甚至是首领围着玄池。
“永乐天大都督,我们鞑靼部损失惨重,甚至我们的大汗都战死了,您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听,我们只想要报仇!”
“是啊大都督!”
“……明军伤亡惨重,将领有七成战死!大明的军队,不能继续西征了,哪怕是这样,你们也愿意吗。”玄池坐在主位上问道。
“这……”众将互相对视,突然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大都督,我是鞑靼的新任大汗,我现在表达态度吧!只要大都督愿意继续带领我们,鞑靼一定举全力,我们草原,和中原一样,有仇必报!鞑靼很多的弟兄们都死在了洋鬼子的毒气弹,这个仇,我们必须报!哪怕此战之后,鞑靼永远向大明称臣纳贡,也绝无二话!”
“对!大都督,我们既然愿意跟随大都督,那就不能就这样回去,干!就要干的漂漂亮亮!我们这样回去!灰头土脸,岂不是要让人耻笑!”
“大都督,您下令吧,我们所有人,从将到兵,全都听您调遣!”
“好!那我们,就歃血为盟!此战之后,本将军做主,大明朝无有不允,出口贸易,瓷器、茶叶、精盐!无有不允!”
“我等谢过大都督!”
“来人!把……斐迪南·阿波卡利斯的脑袋砍下来!以此贼之血,祭奠我儿!以此贼之血,歃血为盟!”
片刻后,鞑靼部的士兵送来了一碗血,各部将领伸手粘了些许血液,然后抿在嘴唇上,玄池则是最后一个,把剩下的血全部涂抹在了自己的脸上,随后拔出赤霄斩蛇剑,一剑切开自己的手心,将鲜血滴在自己的酒碗上,举起来。
随后各部效仿之。
“……各位,干!”玄池随后便一饮而尽。
“干!为大都督赴汤蹈火,为大明朝誓死效忠!若有违此誓,长生天降罪,令我等不得好死!家眷不得安宁!”
“明日,继续西征!不破贼营不罢休!从此往后,无需再遵循我之前定下的规则,无论是老少妇孺,还是士农工商!全部坑杀,一个不留!为兵降者断手凿目!再抛至荒野!以亡国为目的以灭种为目标,杀的西欧再无敢进犯之敌!”
“我等谨遵永乐天敕令!”
……
成化十九年,公元1475年,3月,撤退出欧洲的明军军队回到京师,朱见深列兵于城外欢迎。
“陛下……”朱永下马,来到朱见深面前跪下。
“爱卿请起!”朱见深扶起朱永,明军事先派了几个传信的把玄池的决断告诉了朱见深,朱见深也不奇怪玄池为什么不在。
“……大都督的家属,在吗?”朱永问道。
“来了。”朱见深点点头。
“陛下!”朱永再次跪下,痛哭流涕。
“陛下,神机营全军覆没!少侯爷也战死了,侯爷家的门客也被狗洋人给害了!”
“???”朱见深一愣,手一颤,然后回头看着远处正头上缠着布条,坐在四轮椅上,脸色苍白的邝芷和后面七个看起来超级强的六女一男,温蝶推着四轮椅担忧的看向他。
“……”朱见深抠了抠地。
之前他在思考他怎么敢独自行军的!
现在他在思考他该怎么办。
二叔啊,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啊!二叔?二叔你告诉我啊!
于谦呢?于谦都埋了快两年了,石亨也噶了小半年了!赤鸢,对,赤鸢!
赤鸢跟个太阳一样飞上天然后归天重回仙班了,走前还让七徒说是玄池接班!
tmd玄池那个时代的人都死干净了!就剩下他和他的一妻一妾了!
那自己管不了前线管管玄枵后事?
我怎么管啊!他寸功未立,他要是有他老子十分之一的功劳也好啊!我怎么给他上谥号!等永乐天跟着赤鸢上天位列仙班还不知道要多少年我总不能现在就把庙给他修了然后把玄枵埋旁边吧!
问题是他死了永乐天都不带死的!
死脑你快动啊!
恰在此时,汪直抱着玄枵和慕容海的骨灰盒,来到了朱见深面前。
“陛下……侯爷让奴婢,送少侯爷与慕容海回京安息。”汪直说道。
“……”朱见深抬头看着汪直。
“可还有其他话说?”
“……大都督说,陛下不需要考虑犬子的后事,犬子寸功未立,若因为大都督的影响让陛下有了顾虑,是他的罪过,请陛下不要担心,如果非要给玄枵什么的话,大都督希望陛下能够建一个纪念碑,让工匠把所有牺牲在西征的将士们的名字刻下,临行前,大都督已经连夜安排人记录好了所有人的名字。”汪直身后的锦衣卫递出一叠一叠的册子,朱见深接过册子。
“所有牺牲将士的……名字?都在?”
“都在,无论是三大营,还是武安军,亦或者是后勤,还有锦衣卫。”
朱见深点点头。
“朕,于玄爱卿,无有不允。”
“陛下,奴婢,先送二位回家了。”汪直说道。
朱见深张了张口,他想要嘱咐些什么,但是他发现他根本没什么可说的。
多么可笑,大明朝第一权臣的儿子,自己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嘱咐他的后事。
朱见深回头看着汪直的背影,老玄家的独苗就这样断了。
就这样断了?
如此平凡,好似……穷苦人家的儿子潦草的战死在了战场了。
朱见深远远的看着邝芷,邝芷的身体不断的发抖,她看着越来越近的汪直,甚至开始轻微的摇头。
“不要……”
“别过来……”
“求你别过来……”
邝芷恐惧,害怕,她多么希望汪直能够直接略过自己。
可是……
“夫人……少侯爷与慕容海,大都督让我送回来了。”汪直附身,半跪在地上,身后的锦衣卫也一同跪下,双手托着二人的骨灰。
“……”邝芷一愣,然后伸手摸了摸盒子。
“这不是我儿子……”
“我儿子没那么小,他比他爹高!我儿子不可能在这里……”
“请夫人节哀……”
“不可能你骗我!慕容一直守着他,我儿子就算不如他爹他也不会死!”
“候夫人……慕容,也没了,慕容被洋鬼子刺穿了脑袋,少侯爷是被洋鬼子的毒气弹毒死的。”张鹰从汪直身后,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说道。
邝芷一愣,然后呆滞的看着汪直手中的盒子。
“……”泪水滴落,邝芷苍白的小手接过骨灰盒,然后抱在怀里。
“侯夫人节哀。”汪直站起身,马彦卿上前接过慕容海的骨灰盒,温蝶心里也难受,蹲下来不停的安慰着邝芷。
“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这样没了……你这让我和你爹怎么办啊……我前阵子还张罗他结婚的亲事,转眼他跟着他爹去了战场,我知道他爹忙,一整个军队都离不开他,他可能顾不上他儿子,我就不放心让慕容也去了,让他帮我看好我儿子!”
“我给他辛辛苦苦缝的过冬的衣服他都没回来穿,怎么就走了……我就说当年不应该让他学着他爹参军,他就不听!”
“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咳!”邝芷抱着玄枵的骨灰盒,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然后不停的咳嗽。
“大姐姐需要休息……我们先……回去了。”苏湄说道。
汪直点了点头,苏湄推着四轮车,朝着孔翎侯府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只有邝芷的哭泣和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