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桐他们吃完午饭,在家午休了一会儿,约莫下午三点的时候,纪谨年就穿上了那件带有窃听器的衣服出发去纪家。
两个孩子都不知道,快乐的跟纪谨年分享着他们在学校的事情,辛桐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也不插话。
不是她高冷或者装,而是人家说的那个世界,她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
她第一次知道,纪谨年在纪念安他们学校,每个月是要去讲一次课的。
听纪念安话里的意思,他们的同学都还挺喜欢纪谨年,很期待他去给他们上课。
等听到说纪谨年是去给他们上关于货币政策的课,辛桐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没忍住问了一句:“你们能听懂吗?”
纪念安回答:“有些能听懂,有些不能听懂。”
然后辛桐才知道,他们的那个学校,跟她以为的学校,有很大区别。
说句那啥的,辛桐感觉他们的学校就跟古代最最最早期那会儿的国子监差不多。
唯二的区别就是,国子监是官家子弟,而纪念安他们的这个学校,几乎都是家里从商的。
他们从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在这里读,高中三年去国外,大学是要回国读书还是留在国外,就看他们自己了。
辛桐听了,就觉得这设计,咋跟纪谨年的学习道理很像呢?
她去看纪谨年。
纪谨年没有说话,纪念安自豪的道:“因为那些人都觉得纪家的教育模式很好,也都觉得爸爸很优秀,所以好多人集体去找了太爷爷商量,说想办一个这样的学校。”
“因为以前好像很多人把家里的小孩子在幼儿园的时候就送出国了。然后有的人儿子变女儿,女儿变儿子,或者染上了各种坏习惯,别说继承家业了,不给自己玩儿死都算幸运。”
“还有的就是呆在国外不回来。”
“他们看到爸爸顺利掌舵纪家,让纪家更上一层楼,就觉得纪家这样好,然后就学爸爸的读书方式,然而有些人高中去了国外,还是叛逆了,他们就觉得除了学习模式之外,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太爷爷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后来有领导找到大爷爷,然后太爷爷就同意了。”
辛桐最开始不清楚为什么上面会同意有这样一个学校的存在,不怕历史重演,变成东晋时期的门阀政治?
一大堆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一起学习,一起长大,有些相同的价值观,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的。
直到辛桐听到纪念予说,他们现在上的文化课里面有关于国学、历史和爱国这一块的内容。
幼儿园就开始学历史。
辛桐人都有点麻了。
但她并不觉得这是卷,如果可以她其实也愿意学的,她始终觉得,学到的东西是任何人都抢不走的,其余的都能被抢。
她麻,是因为她把他们享受的教育,和她享受的教育做了一下对比。
她一直是读的公立学校,大学也是公立的,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学历史是初中才开始学的,经济是大学才开始学的。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学不到经济相关的知识,但对于这些孩子而言,小学就开始了。
学校的校长是纪谨年的姑姑,虽然对方在国外,但就是因为她在国外,可以第一时间同步国外的好的教育模式回来。
既保留优秀的传统,又吸取国际的精华。
辛桐的表情有点复杂,她偷偷的,动作幅度很小的看了一眼纪谨年。
这位被所有有钱人默认为教育模版的主人公。
她在想有钱人跟他们普通人的理念是不是不一样,纪谨年过去常常因为私生活上热搜,而且都是负面新闻,虽然最后都澄清了。
但负面的就是负面的啊。
纪谨年看懂了他的疑惑,他微微有些心塞。
纪念安作为爸爸贴心的皮夹袄,给辛桐答疑解惑:“爸爸和妈妈的事情,并不是爸爸做错了什么,而且妈妈一直那样,爸爸都依旧没有真的出轨,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
“用我们班女生的话来说,爸爸没有霸总病。霸总病是绝症,遇到得了霸总病的人,要座飞机跑。”
辛桐:“……”
不是,你们班的女生,这发言是不是太过犀利了?
“我们班有个男生,已经有霸总病的早期症状了,他爸爸出轨后,他的妈妈为了报复他爸爸,也出轨了。有一次他爸爸带小三回去,正好碰到了她妈妈带小三回去,最后四个人打起来了。”
“然后打着打着,就打到床上去了,那四个人还愉快的生活在一起。他现在每天看人都阴测测的,他自己也不笑。”
辛桐一整个下巴惊掉。
还有这种操作!
然而,她身边无论是纪谨年还是纪念予,或者说这些的纪念安,每个人表情都很平静。
他们好像都觉得这样的事情,很稀松平常一样。
辛桐默默的收回下巴。
车子在纪家老宅门口的主路停下。
辛桐拒绝了纪谨年让她挽着他的胳膊进去的提议,让纪谨年牵着纪念安和纪念予走前面,她自己走最后。
免得纪家其他人觉得,她和纪谨年结婚后,两个孩子在纪谨年那里的地位降低了。
“幺叔,你没有带那个女人来啊,这可太好了……”
辛桐从纪谨年身后探出头,微笑,:“不好意思,我来了。”
她刚刚跟在纪谨年身后,整个身体被高大的纪谨年挡了个严严实实,以至于屋内的人都没有看到她。
气氛一事件陷入尴尬。
原本咧着个大牙花子笑的少年,笑容在脸上顿住,卡壳,尴尬。
然后,他的头缓缓的高高扬气,眼睛由看纪谨年的星星眼,变为眼球微微往下压的那种不屑眼。
眼睛里大部分都是眼白,只有小部分瞳孔趴在下眼皮上。
然后转身,潇洒的、大步的往里走:“有些人脸皮真厚,明明知道不被欢迎,还来。”
辛桐依旧笑眯眯:“脸皮厚吃得够,我觉得挺好的。比某些人,如果不依靠家世,连大学都考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