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雪正努力平复心跳，无意间瞥见后视镜里司机脸上的泪光，顿时懵了：“额...阿姨，您怎么了？”
司机慌忙抹了把脸，声音带着些许哽咽：“没事，没事！就是...感慨一下青春，你们不用管我。”
“哦哦。” 赤雪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楚镜澈的目光落在赤雪身上：“不必强撑，不想做的事就放弃吧。”
赤雪愣了一下，看向楚镜澈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没想到他这么理性。
一股暖意涌上，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真心的笑容：“谢谢。”
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认真甚至带着点期待：“不过，我可是每时每刻都期待着去那里看看呢！”
这一刻，她内心对楚镜澈的看法悄然改变：
‘他好像...真的和书上记载的那个家伙不一样？难道他刚才说想和我搞好关系，是认真的？’
这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楚镜澈不再多言，重新将视线投向窗外，安静地等待着目的地的到来。
而前方的司机，则被这峰回路转的对话彻底搞糊涂了。
‘诶？不是强迫，是纯爱路线吗？’
她看着后视镜里少女那放松的侧脸，以及男人那虽然冷淡却并无恶意的姿态，内心充满了问号。
‘可是...为什么约会要选在那种地方啊？！现在的年轻人，玩法都这么新奇了吗？’
她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思维已经跟不上这个时代了。
车辆最终在一条霓虹闪烁的街区边缘停下。
相较于外面街区的清冷，这里仿佛另一个世界，炫目的灯牌与暧昧的光影交织，即便是在午后也已透出一股慵懒而诱惑的气息。
赤雪几乎是挪下车的，双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却感觉比在车上时更加虚浮。
先前在车里鼓起的那点热血早已被眼前实实在在的景象击得粉碎。
‘我、我到底说了什么蠢话！’ 她在内心哀嚎，尤其是想到司机阿姨最后那复杂眼神，她简直想原地消失。
‘她一定觉得我是个...是个不知廉耻的坏学生了！’
她用双手捂住脸，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些无处不在象征着成人娱乐的光污染。
“还真是豪华啊。”
楚镜澈的评价在她耳边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他甚至还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紧绷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不亲眼看看吗？这可是你期待已久的地方。”
赤雪放下手，抬起头想要反驳，却因极度的羞窘而满面潮红，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那双因羞耻而湿润的眼眸，在霓虹灯的映照下，竟透出一种与她平时莽撞性格截然不同的媚意。
楚镜澈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原本平静的心绪骤然一顿。
‘...诱人？’
这个陌生的词汇突兀地闯入他的脑海。
他立刻意识到了这念头的异常，自我质疑随之泛起。
他不该产生这种评价，他的注意力，他的情感理应只围绕着莉诺尔一人。
这种对莉诺尔之外的存在产生审美的感官判断，让他感到一丝不协调。
“走、走吧...” 赤雪结结巴巴的声音打断了他瞬间的纠结，她试图用行动掩盖自己的慌乱。
楚镜澈压下那点异样，从短暂的自我审视中挣脱出来。
他顺着她的话，将焦点拉回现实，认真的问：“所以说，具体要去哪一家？”
“......”
赤雪刚试探性迈出的脚步瞬间僵住，然后讪讪地收了回来。
她眼神游移，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她哪里知道具体去哪家？这整条街对她而言都陌生得如同异世界。
看着她这副明显露怯的模样，楚镜澈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看来你并无明确目标。” 他下了结论，语气平淡。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执着于那所谓的夜总会了，就在这附近随便走走吧。”
“一、一定要在这里面逛吗...” 赤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做最后的挣扎。
“这不是你亲口说的，每时每刻都期待着的地方吗？” 楚镜澈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是调侃还是单纯的疑问。
赤雪瞬间哑火，懊悔地闭上了嘴。
早知如此，她宁愿承认逃课去公园发呆，也绝不扯这个弥天大谎！
“放轻松，我很随和的。”
‘...只希望你不会因为觉得我太吵就把我撕成两半。’ 赤雪在心里默默补充，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侧，走进了这片灯红酒绿之中。
街道两旁的店铺大多门户紧闭，只有少数几家亮着准备中的暖色灯光。
寂静的街道与夜晚即将到来的喧嚣预告形成了奇特的反差。
楚镜澈环视四周，状似无意地再次开口：“你既然常来，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大部分店面尚未营业的时间？”
“我...那个...是因为...” 赤雪的大脑疯狂运转，却编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脸憋得更红了。
看着她无所遁形的窘迫，楚镜澈心中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他并非真的在意她去不去夜总会，他只是想让这个在他面前总是过度紧张的小家伙学会坦诚。
乖孩子怎么能说谎呢？
两人最终随意走进一家已经开门营业的店面，装潢意外的雅致。
店员对于这个时间点的客人显得有些诧异，尤其是其中一位还穿着校服，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没有多问，只是默默递上菜单。
楚镜澈点了一份招牌套餐，赤雪则只要了一份简单的点心。
点心比预想中要好，赤雪为了缓解沉默的尴尬，小声称赞了一句：“味道...还挺不错的。”
楚镜澈尝了一口。
“还行。”
就在这时，楚镜澈的目光透过玻璃窗，捕捉到了街角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
是墨雪。
她正操控着影子紧紧缠绕着一个轮廓模糊的人形生物，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拖行。
赤雪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立刻起身冲到门口，朝外喊道：“墨雪！这里！”
墨雪闻声停下脚步，来到了店内。
她皱着眉，语气有些不耐：“我很忙，需要把这个东西尽快带回联邦。”
她示意了一下脚下那团在影子束缚中扭动的存在。
楚镜澈说：“那是什么？”
“首脑感兴趣的家伙。”墨雪言简意赅，似乎不愿多谈。
“她躲在花街有段时间了，费了点功夫才抓到。”她打量了一下两人，眼神里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