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事件过去不久,宗门丹房便接连传出怪事。
先是看守弟子在深夜听到丹炉房内传来若有似无的窃窃私语,却寻不到半个人影;接着几位资深炼丹师发现,自己珍藏的孤本丹方竟被动过手脚,页角留着细微的修改痕迹;最诡异的是,丹房内外布下的三重监控阵法,竟全未捕捉到任何异常动静,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会不会是内鬼作祟?”丹房长老愁眉苦脸地向墨渊汇报,“可所有进出丹房的弟子都有登记备案,逐一排查下来,实在查不出端倪。”
墨渊当即带着异事办众人赶往丹房。洛青阳一脚踏进门,便被浓郁的药香呛得打了个喷嚏:“这药味也太冲了,混着好几股气息。”
“主味是三品清心丹的药香,”萧烬凝神分辨片刻,眉头微蹙,“但确实掺了别的东西,像是某种优化过的辅材气息,很隐晦。”
泠崖没多言语,径直走向最深处的丹炉房,在门框处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拂过木头纹理:“有残留的灵力印记。”
众人立刻分头行动。洛青阳启动特制的高阶留影阵盘,试图回溯异常痕迹;萧烬俯身检查各个丹炉的炉底与火焰纹路;墨渊则调取了近半个月的丹房出入记录与灵力监测数据。
“奇怪……”洛青阳紧盯着阵盘上跳动的光点,“明明检测到强烈的异常灵力波动,却怎么也拍不到具体影像,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
萧烬也有了发现,指着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丹炉:“这个丹炉昨晚肯定被人用过,火候控制得极为精准,比宗门几位长老的手法还要老道。”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泠崖突然抬手,虚空一抓。一道微弱的流光在她掌心凝聚,渐渐显露出一个模糊的符印轮廓。
“隐身符的气息?”墨渊皱眉。
“不止。”泠崖指尖轻点,流光碎裂,其中包裹的一缕淡薄神念显露出来,“是神念凝聚的分身,能自主行动。”
众人皆惊。能凝练出如此逼真、还能独立炼丹的神念分身,至少需要元婴期的修为。可若是元婴大能,又何须这般偷偷摸摸潜入丹房?
“看来只能守株待兔了。”墨渊当机立断。
当夜,异事办众人在丹房布下天罗地网,洛青阳更是将隐身阵法改良到极致,几人隐匿在梁柱之后,静待异动。子时刚过,那只被萧烬留意到的丹炉突然无声无息地燃起炉火,橘红色的火焰跳跃间,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型——是个穿着内门弟子服的少年,面容清秀,正专注地往丹炉中添入各色药材。
“终于现身了!”洛青阳按捺不住激动,就要启动困阵。
“等等。”墨渊按住他的手,“先看看他要做什么。”
少年手法娴熟地调控着火候,时而添入辅材,时而调整药材配比,动作行云流水。随着丹香愈发醇厚绵长,他面前的虚空中,竟缓缓浮现出一行行淡蓝色的文字:
【丹方优化进度:78%】
【预计成丹品质:上品(概率92%)】
【系统积分:+150,累计积分可兑换‘丹火操控术’】
“是炼丹系统!”萧烬压低声音惊呼。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停下手中动作,转头望向众人隐匿的方向,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反倒带着几分坦然:“各位师兄师姐,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众人皆惊。洛青阳改良的隐身阵法连化神期修士都未必能识破,居然被一个内门弟子看穿了?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我的【丹道至尊系统】能精准检测周围的灵力波动,各位师兄师姐的修为太过深厚,波动实在太显眼了。”
既然被发现,众人索性现身。经询问得知,少年名叫陈铭,是个痴迷炼丹的内门弟子。他绑定的系统能帮他解析丹方、优化配比、提升成丹率,但有个特殊副作用:每次进入深度炼丹状态,系统都会自动凝聚神念分身前来丹房,而他的本体则在宿舍熟睡,对分身的所作所为毫无记忆。
“所以之前丹房的怪事,都是你的分身干的?”丹房长老看着眼前的少年,哭笑不得。
陈铭满脸愧疚地低下头:“系统说深夜炼丹时天地灵气更纯粹,能提升感悟,我一时贪心,就没阻止……没想到给宗门添了这么多麻烦。”
“那你为何不直接来丹房炼丹,非要用分身?”萧烬不解。
“宿舍的床更舒服,还能随时休息……”陈铭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涨得通红。
考虑到陈铭的分身确实优化了宗门几种丹方,成丹率和品质都有显着提升,并未造成实质性损失,墨渊决定从轻发落,罚他打扫丹房一个月,同时要求他日后炼丹必须亲自前来,不得再用分身代劳。
“正好,”丹房长老笑眯眯地拍了拍陈铭的肩,“你那个改良后的清心丹丹方,咱们正好趁打扫的间隙,好好探讨探讨。”
事件看似圆满解决,陈铭道谢后便转身离去。可泠崖却望着他的背影出神,指尖微动,一缕几乎无形的金丝从陈铭衣角飘回,落在她掌心。
“发现什么了?”墨渊察觉到她的异样,低声问道。
泠崖掌心浮现出一枚复杂的符文,符文上跳动着密密麻麻的细小光点:“这个系统……一直在记录我们。”
符文显示,刚才众人与陈铭交谈的短短片刻,系统已悄无声息地收集了每个人的灵力特征、说话语气、甚至微表情,建立了初步的信息档案。
洛青阳倒吸一口凉气:“它这是在建立我们的个人数据库?”
“不止。”泠崖指尖轻点,符文变幻出更多细节,“它在分析我们的行事逻辑和应对策略,学习如何更好地伪装、规避排查。”
萧烬神色凝重:“这么说,我们之前处理系统事件的方式,反倒成了它的学习样本?”
墨渊沉声道:“从明天起,所有异常系统事件的处理策略全部调整。被动应对已经不行了,我们要主动出击,开始反追踪、反收集。”
月光透过窗棂,丹房余温未散。这场丹房疑云不过是系统进化的一次试探,而他们与异常系统之间,一场更隐蔽凶险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