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夜驰北境：风里牵挂伴征程
马蹄踏碎夜色，卷起一路尘土，沈砚之紧紧抱着陆承骁的腰，脸颊贴在对方覆着甲胄的后背。甲片的凉意透过薄衫渗进来，却抵不过陆承骁身上传来的温度，让他心里的那点紧张，慢慢被踏实取代。
风里带着北境特有的凛冽，刮得耳边嗡嗡作响，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衬得这行军路愈发寂静。沈砚之悄悄抬头，能看到前方绵延的队伍，灯笼的光在夜色里连成一条长龙，像极了小时候在家乡见过的元宵灯河，只是此刻的灯火，承载的是守护边境的重任。
“冷不冷？”陆承骁的声音透过风声传过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温柔，“把披风裹紧些，北境的夜里比军营冷得多。”
沈砚之连忙应了声“不冷”，却还是听话地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是出发前陆承骁硬塞给他的，还带着对方身上的气息。他把脸往陆承骁后背又贴了贴，声音闷在布料里：“咱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哨卡？”
“快了，按这个速度，天亮前就能到。”陆承骁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他被风吹乱的发梢上，“要是困了，就靠在我背上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沈砚之确实有些困，从傍晚接到军报到现在，神经一直绷着，可他不敢睡——他怕错过路上的任何动静，更怕万一遇到突袭，自己帮不上忙。他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攥住陆承骁腰间的革带：“我不困，跟你说说话吧。”
他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在家的小事——说沈母在他走前，偷偷往他行囊里塞了包桂花糖，说沈父教他砍柴时，不小心把斧头砍在了树桩上，逗得陆承骁忍不住低笑出声。风声里混着两人的对话，还有马蹄的哒哒声，让这枯燥的行军路，多了几分暖意。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是斥候折返回来。“将军！前方三里处发现小股蛮族骑兵，看阵型像是在探查我方动向！”
陆承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勒住马缰，对着身后的副将低声吩咐：“传令下去，队伍放慢速度，弓箭手准备，隐蔽前行，绕开他们的探查！”
副将应声而去，队伍很快调整了阵型，灯笼的光也灭了大半，只剩下几盏在前方引路，夜色瞬间变得更浓。沈砚之的心跳猛地快了些，手指不自觉攥紧了陆承骁的革带，却没出声——他知道现在不能添乱，只能乖乖跟着。
陆承骁能感觉到身后人的紧张，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别怕，只是小股探查的骑兵，咱们绕开他们就行，不会有危险。”
沈砚之“嗯”了一声，却还是把脸贴得更紧。他能感觉到陆承骁的身体绷得很紧，握着缰绳的手也比之前更用力，显然没他说的那么轻松。风里的凛冽似乎更甚了，刮得脸颊生疼，可他却不敢松手，只能紧紧抱着陆承骁，像是要用自己的温度，给对方一点支撑。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队伍顺利绕开了蛮族骑兵的探查范围，前方隐约能看到哨卡的轮廓。陆承骁松了口气，拍了拍沈砚之的手：“快到了，再坚持一会儿。”
沈砚之抬头望去，果然看到远处有微弱的火光，想来是哨卡的士兵在值守。他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些，却又生出新的担忧——到了哨卡，就是真正的战场边缘，接下来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
马蹄声渐渐放缓，前方的哨卡越来越近，陆承骁翻身下马，又伸手把沈砚之抱了下来。沈砚之刚站稳，就感觉腿有些发麻，陆承骁连忙扶住他，语气里带着关切：“是不是坐太久了？我扶你走两步。”
沈砚之点点头，任由陆承骁扶着自己，慢慢往前走。哨卡的士兵看到他们，立刻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欣喜：“将军！你们可算来了！蛮族昨天突袭后，还在附近徘徊，我们正等着支援呢！”
陆承骁一边跟着士兵往里走，一边沉声问着哨卡的情况，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身边的沈砚之身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沈砚之看着哨卡里忙碌的士兵，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擦拭兵器，心里忽然明白，这场支援，远比自己想的更严峻。
他握紧了腰间的短剑，抬头看向陆承骁的背影，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接下来遇到什么，他都会遵守承诺，跟在陆承骁身边，不擅自逞强，也绝不拖后腿，和他一起，守住这北境的防线，一起平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