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莉君虽在演艺圈多年,性子却单纯,竟没察觉冉秋叶话中有话,笑着问:“冉**一看就是文化人,您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小学教语文。”
“邓**,我太太还有个身份——作家。
毕业五年,她已经出版了三部长篇,其中一部还拿了去年百姓文学的最佳小说奖。”
“冉**太了不起了!简直是当代张爱玲。
我平时最爱读小说,真想有机会拜读您的作品!”
***
次日,棒梗儿去上班时,许大茂外出应酬。
偏巧红星公社来人请许大茂去放电影。
电影公司只有两名放映员,一个是他,另一个得留守影院。
这下便无人可派。
红星公社是影院的老客户,也是许大茂的长期据点。
若拒绝,恐怕会伤了和气。
最终,棒梗儿主动请缨。
他等这天很久了。
收拾好器材,他搭上公社的马车去了乡下。
初次下乡放电影,看什么都新鲜。
更让他惊喜的是,公社的人待他极好,好吃好喝招待。
临走时,还塞了十块钱、两只老母鸡和一堆土产。
棒梗儿从小就见许大茂往家拎大包小包,眼馋得很。
如今自己也能带东西回去,心里乐开了花。
返程路上他就盘算好了:先把东西送回家,再空手回影院,装作没收礼。
他将放映设备寄放在熟人店里,拎着土产兴冲冲往回赶。
进院时小心翼翼,生怕被人瞧见。
贾张氏见棒梗儿提着两只老母鸡回来,喜出望外。
昨儿还念叨饭菜缺油水,今儿就来了荤腥。
她把孙子狠狠夸了一通。
回到影院时,许大茂已回来了。
见棒梗儿两手空空,脸立刻沉了下来。
“棒梗儿,公社没给东西?”
“没有啊,我头回去,不好意思要。”
“怪了!记住,往后不给也得要。
实在不给,就别给他们放。
规矩是:东西对半分,若是钱,我七你三。
有意见没?”
“哪能呢!我这活儿是您给的,机器也是您的,您全拿去都应当!”
许大茂听了,脸色稍霁。
其实他压根不信棒梗儿没捞着好处。
只是眼下还用得着这小子,暂且不便撕破脸。
***
市场虽已开放,但这终究仍是个朴素的年代。
不过邓莉君的到访,还是在京城乃至全国激起了涟漪。
次日,全国和本地媒体铺天盖地报道:
【亚洲天后莅临 京城工商界欢腾】
【风华绝代 歌坛巨星以〈甜蜜蜜〉征服京城】
【时代加速 内地乐坛拥抱流行歌曲】
京城媒体对何雨柱的报道逐渐增多,尤其是他与邓莉君同台演出的照片引发关注。
多家媒体开始深挖何雨柱的背景。
虽然他在商界小有名气,但厨师出身、与大领导的交情以及与当红歌星同台的经历,更激发了公众的好奇心。
甚至有八卦小报编造了他与邓莉君的绯闻。
看到这些报道,何雨柱只能无奈苦笑。
妻子冉秋叶明显不太高兴,虽然不会让他跪搓衣板,但情绪都写在脸上。
原本计划上午拜访大领导商议新通公司事宜,也因此耽搁。
最后何雨柱使出挠痒绝招,才逗得妻子破涕为笑。
见妻子情绪好转,何雨柱决定带家人外出散心,顺道去电话局申请安装私人电话。
凭借大领导的关系,这件在当年颇为稀罕的事情很快办妥。
电话局当天就派人上门布线,从街道办拉来专用线路。
这台老式电话机引来全院邻居围观。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柱子这待遇赶上大领导了!
我们厂里就厂长家有电话呢。”
以后咱们打电话可方便啦!
易大爷提醒道:用归用,话费可得照付,别想着占便宜。”
阎大爷接话:老易,柱子现在一天赚好几千,哪在乎这点钱。”
易大爷坚持:规矩不能坏,没规矩成不了事。”
正当众人围着电话机研究时,铃声突然响起,吓得阎大爷踩到老伴的脚,一屁股坐在地上。
何雨柱接起电话,原来是电话局的测试来电。
挂断后,阎大爷兴致勃勃地记录打电话的流程:先要说,然后问好......有人打趣道:阎大爷,您儿子解成的饭馆生意如何?阎大爷抱怨道:那小子昨天准备的饭菜都剩下了,连打包都不让,说要收买员工人心。
这不是得了我的真传吗?众人哄笑:这不正说明解成继承了您的精明嘛!
“别胡说,对外人算计就算了,哪能跟父母计较!”
“三大妈去哪了?”
“她呀,我劝她别去,可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等她回来问问,解成的生意做得如何?”
“我看悬。
昨晚我走得晚,两家店开业后,解成那边反倒先开张。
可店里就三两个客人。”
“可能是新店刚开,大家还不熟悉吧?”
“不可能,他本来就是开餐馆的,新店开业前就跟老主顾们打过招呼了。”
“再观察看看吧!”
三大爷长叹一声。
人群散尽后,何雨柱终于有空给大领导打电话。
装了电话确实方便,以后不用为小事来回奔波。
虽然这年头装电话的地方不多,但大事小情联络起来确实便利不少。
像联系大领导、马华、阿华他们,那边都有电话。
大领导说已经和对方约好,明天在他家见面。
刚才全院几乎都来看何雨柱家的新电话,唯独不见秦淮茹。
不是她不好奇,而是一大早就赶早市去了,正在肉摊前排长队。
这个往年只有过年才能吃上肉的女人,如今年中就能买肉了。
昨天棒梗带回十块钱,加上之前给的工资,让秦淮茹手头宽裕不少。
贾张氏终究没舍得杀那两只母鸡,说是留着下蛋。
所以秦淮茹今天买点肉,给孩子们和婆婆解解馋。
不过也只敢买二两,花了两毛钱。
穷日子过惯了,还得精打细算。
拎着肉,心情愉快地回到大院。
门口正巧碰上许大茂。
“哟,秦淮茹,日子过得不错嘛!”
秦淮茹脸色微变,勉强挤出笑容:“大茂出门啊?还不是托你的福,给棒梗找了工作,我肩上的担子总算轻了些。”
“你担子轻了,我的担子可就重喽!”
“怎么会呢,棒梗去了,你应该更轻松才对。”
“活是轻松了,钱赚得不就少了?”
“你是老板,棒梗不也是在帮你赚钱?”
“本来是这样,可要是棒梗赚的钱没交给我呢?”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
“不会的,电影票卖多少都有数,棒梗哪能私藏?”
“话是这么说,可电影院只是一部分收入,还有下乡放电影的进账呢。
秦淮茹,你家那两只母鸡我可看见了,敢说不是棒梗从乡下带回来的?”
秦淮茹心里一惊。
她太大意了,光顾着高兴,忘了防着许大茂。
也怪贾张氏,本来昨天说要杀鸡,非说要留着下蛋。
不过秦淮茹反应很快:“大茂,那鸡是棒梗奶奶昨天买的,想养着下蛋。
我们家穷,养鸡能省点钱,偶尔还能开开荤。”
“得了吧,这话骗鬼呢!”
许大茂露出奸笑,“淮茹,我也不是不讲情面,谁不想捞点外快?咱们这关系...”
邻里之间,我也认了。
不过你明白我的心意,只要你顺从我,这些都不算事儿。
往后棒梗下乡挣的钱全归他自己。”
许大茂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他对秦淮茹垂涎已久,自打她第一天踏进大院,就被他惦记上了。
只是那时苦于没有机会。
直到棒梗父亲去世,许大茂才觉得时机成熟。
从那以后,许大茂一直虎视眈眈。
可起初何雨柱与秦淮茹家走得太近,把她护得严严实实,让他无从下手。
许大茂多次给秦淮茹送饭买东西,费了不少心思,却始终未能得手。
这次答应帮棒梗找工作,既想利用棒梗替自己办事,也是想施恩图报,让秦淮茹感激涕零。
此刻他觉得机会来了,立即开始要挟秦淮茹。
秦淮茹闻言脸色骤变。
这正是她的痛处。
她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棒梗身上。
如今工作难找,大批返乡青年都在等待街道分配。
别说电影院,就连扫大街、掏粪坑的活儿都有人抢着干。
要是棒梗丢了这份工作,再想找可就难了。
秦淮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许大茂冷笑道:给你两天时间考虑。
要是不答应,棒梗的工作就别想要了。”
说罢哼着小调扬长而去。
秦淮茹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眼下家里倒不缺钱。
她已决定辞去工厂工作,去阿华那儿上班。
每月两百块工资,虽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至少温饱不愁。
可棒梗年纪轻轻,若没个正经工作,难免又要混迹街头。
这孩子从小惹是生非,又没好好上学,实在让人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