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推开店门时,天空正飘着细雨,建筑物与街道都渐渐变得湿润,户外的潮气非常重。
他攥着门把手,就那么卡在半敞着的门缝中,仰望着漫天的雨丝,不知不觉间便出了神。
门后的天鹅轮廓木牌不时地晃动着,上面用绸带绑着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带穗上串着灰色的烟水晶珠子,叮呤叮铃地发出清越的碰撞声。
老板娘见他愣愣地发呆,便从金属伞架上抽出一把黑伞,走近说道,“孩子,需要伞吗?”
库洛洛姿势未变,只是扭头往后看,黑漆漆的眸子直视着热心的老板娘,眼神中似有敌意,冷漠地说,
“谢谢您的好心,这点儿雨不算什么。”旋即走了出去,步子依旧优雅如斯。
“真是个漂亮的‘怪小孩’,”老板娘喃喃自语道。
接着,她随手把干燥的雨伞搁回伞架,返身拿起电脑旁的羽毛掸子,叉着腰,踮着脚,轻手轻脚地清扫起书籍上的细尘。
书店不远处是一家花店,白莜、派罗和半藏各自搂着一个纸皮箱,里面放着各式各样的花草。
三人冒着雨,疾步迅走,不多时便劈脸碰上了库洛洛。
人行道有些窄,仅容两人并行,白莜不得不朝路边让了让。
库洛洛本可以立即走掉,继续他的雨中漫步,可他却没有,反而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白莜的脸。
白莜敏锐地觉察到他的视线,感觉不太舒服,扭头瞥了一眼,随即不再理会,径自匆匆走远了。
“库洛洛,”迷蒙雨雾中,蓦然出现了一个女孩儿,雪白长发蓬松柔顺,像极了暮春时节的荼蘼花,她轻声说,“跟上她。”
“‘她’?”库洛洛忍不住说,“萧辰,你说的究竟是谁?”
“黑头发的那个,”萧辰简短地回道。
“这也难怪,她跟你长得如此相像,”库洛洛若有所思地说,“还是个女扮男装的,但你为何找她?”
“你无须知晓,”萧辰摘下一枚金灿灿的衣扣,倏然将之变作一把明黄雨伞,说,“只管带我找到她。”
她说完,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令库洛洛感到极为诧异,不由得有些目怔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理智回笼,他才笑着说,
“我早晚都会知道,不急于这一时。”随即改变了方向,像一柄出鞘的匕首般,追着白莜等人而去。
萧辰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身后的翅膀洁白而美丽,一点儿也没给雨水打湿。
“终于回来了,”派罗说着,急忙放下纸箱,取下变得模模糊糊的眼镜,小心地用衣服的衬里擦干水汽。
“这些盆栽咋办?咱们仨都还没打到一百层以上,没有专属房间,”半藏也掏出手帕,边擦着湿漉漉的光脑袋,边问白莜,
“总不能走一步带一步吧?得找个地方寄存才行。”
“这倒是个问题,不该买这么早的,”白莜十分懊恼,思索了片刻后才说,
“有了,一百层不是有卖巧克力的柜台吗?我们给些寄存费,拜托那儿的售货员帮我们看管,也争取在今天之内都打上一百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