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承乾凑到篮边闻了闻:莲子能种活吗?我想在豫章王府也种一池。
王佐低声提醒:“殿下,陈学统的诗里说的是心净,主要是心境。”
“什么心境心净的,我是问这莲子能活吗?”刘承乾不耐烦的问道。
“......”
为什么,对我就完全是两种态度,明明是我先来的。
看着王佐一脸便秘的表情,直播间弹幕毫不留情的哈哈直笑。
【哈哈哈哈,大家快看王佐的表情。】
【豫章王对陈先生的态度,真是与众不同啊。】
【是不是说看着这一池子白莲,就像是看到了陈先生?】
【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
了缘大师闻言抚掌而笑,引众人走向后山:“诸位随老衲来,带你们看慧远大师的打坐石,当年大师在此观星时,曾说
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 ,这话刻在石上,至今清晰。”
直播间的镜头跟着他们转过白莲池,扫过后山那片被晨露浸湿的磐石。弹幕区忽然涌起一片静穆的感叹:
【我好像明白什么是 胜地一清风 了,这风是千年未改的初心】
【已截图莲种邮寄地址!我也要给孤儿院寄种子】
【看了直播才知道,真正的文化传承不是网红打卡,是像东林寺这样守着一草一木】
【坐等陈先生回北境种白莲!想看 北境莲开 的名场面!】
【冷知识,天民学派的驻地原本就有荷花池,中江北山也有荷花池。】
陈珏抚过打坐石上斑驳的石刻与风霜,回想起一路看过来的古杉、莲池与远处云雾,感慨万千。
“白莲种山净无尘,千古风流社里人。
禅律定知谁束缚,过溪沽酒见天真。”
【!!!陈先生又双叒叕现场作诗了!这就是天民速度吗?】
【我就去了一杯水,这就又出了一首诗?】
【光听记不住啊!又没有字幕,刚刚谁录屏了?】
“学统,大家都说没有记住刚刚您作的诗。”
陈立峰凑到陈珏身边,事实上,哪怕是以他的文化功底,也不过是记了个七七八八,更何况是直播间的观众呢?
“不过是一首口占小诗罢了,哪里需要特意去记?”陈珏无所谓的说道。
【这次不是笑哭了,我是真哭了。】
【陈先生看来,写诗真比喝水还要简单吗?】
【这真是张嘴就来啊。】
【第一次吃了没文化的亏。】
【陈先生,咱们打个商量,我也不贪,你能不能送我一首这种‘流水线’一样的诗。】
【这还不贪?和珅都没你贪!】
【甜菜!】
看到直播间之中纷纷扰扰的弹幕,陈珏同样是乐呵呵的,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能够直观的感受到有这么多人重视着自己,陪伴着自己,干什么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好好,我把这首诗写下来,大家慢慢看,还有刚刚的一首,都写下来,今后的作品,哪怕条件不允许,我之后都会写下来给大家看的。”
【天,陈先生太温柔了!】
【好宠粉!】
【心里暖暖的!】
【你不是没憋住吧。】
【你噶!】
【第一次对李掌制的工作提出批评,陈先生身边怎么会没有条件写诗词呢?不知道灵感从来都是一闪而逝的吗?要是因为这个华国历史上少了一首璀璨的瑰宝,你们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怀念宁学直的第一天。】
刘承乾的随侍迅速找来书桌,李逸雅则是掏出随身携带的文房四宝,陈珏挥毫写下了刚刚的两首《东林寺》第一首取名其一,这首则是其二,而众人也直观的看到了这两首诗的全貌。
了缘大师缓步走到书桌旁,双眼盯着宣纸上墨迹未干的诗句,缓缓开口:“陈学统此诗,字字珠玑,老衲斗胆,愿为诸位解读一番。”
【前排占位!大师解读!这不得拿小本本记下来!】
【蹲一个权威解读!刚刚听了个大概,就等着大师开讲了!】
【来了来了!感觉要上大分!】
【忽然有个猜测,刚刚是不是了缘大师也没有完全记下这首诗,现在看到全貌,才敢开口(笑哭JpG)】
【你知道的太多了!小心得罪了方丈还想走!】
了缘大师抬手,指了指第一句【白莲种山净无尘】,说道::“这白莲,在慧远大师创立莲社之时,便被视作纯净本心的象征。陈学统此处言‘重山’,实则是在说‘重心’山,可视为修行之境,尘,乃是心中杂念。白莲生于山间,不染尘埃,非是山净、水净,而是白莲之心净。正如修行之人,若心无挂碍,即便身处尘世喧嚣,亦能保持本心澄明。”
【恍然大悟!原来 “种山” 是这个意思!我悟了!】
【大师一开口,我感觉自己的理解都浅薄了】
【这解读,绝了!感觉诗句瞬间有了灵魂!】
【忽然想到昨日陈先生讲经事后所说的,无论佛道儒释,诸子百家,最终都是在修心啊。】
“千古风流社里人”了缘大师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的古杉,似是透过岁月,看到了当年莲社高贤在此论道的场景:“想当年,慧远大师与谢灵运、陶渊明等十八高贤,在此结社修行。他们来自不同的阶层,有着不同的身份,却因对佛法、对大道的追求相聚于此。陈学统用‘风流’二字,并非单指文采斐然,更是赞叹他们超脱世俗、率性而为的精神气度。这份风流,历经千年,依旧令人神往。”
【原来 “风流” 不是说潇洒,是在夸精神境界!】
【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理解太狭隘了】
【想想也是,现在的华国各个阶层根深蒂固,更何况是魏晋?】
【不利于和谐的话不要说!】
说道‘禅律定知谁束缚’时,了缘大师轻轻叹了口气:“戒律,本是为了约束修行之人的行为,助其悟道。可世间又有多少人,将戒律当作了枷锁,一味地死守条文,却忘了戒律的本心。陈学统此句,以反问的语气,道出了真谛,那就是真正束缚我们的,从来不是外在的禅律,而是自己心中的执念。就如同刻经,刻得太深,会伤了石板;刻得太浅,难以留存。唯有把握分寸,方能领悟其中真意。”
【大师这解读,直接升华了!】
【我好像明白了,守戒律不是目的,修心才是根本】
【这就是文化的魅力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最后,了缘大师指着“过溪沽酒见天真”,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此句说的是陶渊明与慧远大师的典故。当年,陶渊明性嗜酒,难持佛门戒律,故而不肯入莲社。可慧远大师却并不强求,反而与他相谈甚欢。有一次,陶渊明过溪去沽酒,慧远大师相送,两人一路畅谈,竟忘了寺中‘影不出山’的规矩,直到听到钟声,才惊觉已经过溪。二人相视而笑,这一笑,便是超脱了世俗的束缚,展现出最本真、最自然的一面。陈学统用这个典故,正是在说,真正的修行,是要保持这份天真与纯粹。”
【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涨知识了!】
【大师解读完,感觉这首诗更有韵味了】
【陈先生的诗配上大师的解读,简直绝配!】
了缘大师解读完毕,双手合十,对着镜头微微躬身:“老衲拙见,还望诸位海涵。陈学统的诗,意蕴深远,值得反复品味。”
陈珏对着了缘大师深深一揖:“多谢大师解读,让这首诗有了更丰富的内涵。”他又转向镜头,笑着说:“大家要是还有什么想法,欢迎在弹幕里交流,咱们一起把次庐山之旅,走得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