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堂大门被猛地推开，湿冷的风卷着雨水冲了进来。
那个男人站在门口，头发贴在额头上，手里举着文件袋，声音发抖：“姜晚音！你根本不是什么优秀毕业生——你去年期末考作弊被抓，成绩作废！”
全场哗然。
姜晚音脸色一白，手指攥紧了话筒。
她记得那场考试，也记得那份突然出现在她桌上的答案纸条。
监考老师当场收走了她的试卷，但她没辩解。
因为那天，谢停云在手术室抢救病人，她赶去送药，迟到了八分钟。
她张了口，却还没出声。
谢停云已经走上前一步，站到她身边，接过话筒。
“你说她作弊。”他声音很平静，“证据呢？”
男人喘着气：“我……我有教务处的记录复印件！还有当时监考老师的签名！”
谢停云点点头：“好。那你现在可以去报警了。”
全场安静。
“因为我已经把原始监控视频提交给校纪委和公安机关。”他继续说，“顺便说一句，那份所谓的‘成绩单作废通知’，盖的是假章。编号格式错误，且与教务系统不匹配。”
男人愣住，手抖了一下。
“你叫陆远吧？”谢停云看着他，“你父亲是董事，有权调阅部分档案。但你没有权限伪造行政文书。刚才那段视频里，是你自己把纸条塞进姜晚音抽屉的。时间是考前十七分钟，摄像头拍得很清楚。”
姜晚音猛地转头看他。
他还记得那天的事？
谢停云侧过脸，对她眨了下眼：“我说过，我会保护你。”
台下又是一阵骚动。
陆远脸色铁青，后退一步：“你们……你们早就准备好了？”
“不是准备。”谢停云把话筒递回给主持人，牵起姜晚音的手，“是她值得被保护。”
周蔓蔓冲上台，一把抱住姜晚音：“天啊你老公太帅了！我都想离婚改嫁了！”
陈浩在台下喊：“别闹！直播还在播！”
雨越下越大，打在礼堂玻璃上噼啪作响。
仪式结束后，姜晚音和谢停云撑伞走出校门。
雨水顺着伞沿流下来，像一道水帘。
“你怎么知道监控的事？”她问。
“陈浩做的追踪程序，自动备份了所有教学楼公共区域的录像。”他说，“那天你迟到，我查了路线记录。发现有人中途关闭了走廊摄像头三分钟。”
她低头踢了踢水坑：“可你从来没提过。”
“我不想你再想起那天的委屈。”他停下脚步，“你为了给我送抗过敏药，连伞都没带，淋着雨跑进医院。结果回来就背了处分。”
她鼻子一酸。
手机震动。
她闭眼。
琉璃色光幕浮现——今日心动值：82。
比平时高。
她抬头看他：“今天系统数值涨得有点快。”
“可能是因为我情绪波动大。”他笑了笑，“刚才在台上，心跳到现在都没平。”
她哼了一声：“你还知道紧张？”
“只对你。”他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走吧，回家换衣服，外面太冷。”
车停在婚房楼下。
两人刚下车，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叫住。
林雪柔从雨中跑来，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等等！”她喊，“这个……必须交给你们。”
姜晚音皱眉：“你还来干什么？”
“不是我想来的。”林雪柔把袋子递过来，手指发白，“是一个陌生人放在我家门口的。上面写着‘还给她’。”
谢停云接过袋子，打开一看，是一份泛黄的合同。
《婚约补充协议》。
落款日期是三年前。
姜晚音凑过去看，心跳加快。
第一页写着：“若姜晚音未能通过金融系毕业审核，则婚约自动解除，谢停云不得追究其责任。”
她冷笑：“原来你还留了这一手？”
谢停云摇头：“这不是我签的。”
“你看签名。”她说。
他指着第二页底部：“你看这里。”
那里有一行小字：“本协议仅在姜晚音不知情的情况下生效。一旦她知晓内容，即刻失效。”
下面还有一句手写备注：“我知道她一定会毕业。我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等待的理由。”
字迹熟悉。
是谢停云的。
姜晚音怔住。
“三年前我就找到了你。”他轻声说，“但我不敢贸然出现。所以我让律师拟了这份协议。只要你在学校一天，婚约就不会断。哪怕你恨我，也没关系。”
她喉咙发紧。
手机震动。
闭眼。
琉璃色光幕浮现——今日心动值：96。
差4点。
她忽然伸手，拉下他的领带，踮脚吻上去。
他愣了一秒，随即抱住她，回应得很深。
【 4】
100。
清零。
记忆碎片解锁。
画面闪现——
三年前冬天，谢停云坐在办公室，面前摆着姜晚音的学生档案。
照片上她扎马尾，笑得很亮。
他合上文件，在笔记本写下：“今天见到她了。穿蓝色羽绒服，左手拎着奶茶，右手抱着书。她走路很快，像一阵风。”
翻页，又是密密麻麻的字。
“她在图书馆坐第三排靠窗位置，喜欢用绿色荧光笔划重点。”
“她数学建模拿了全国第一，上台领奖时差点绊倒，偷偷对我做了个鬼脸。”
“她不知道我是评审委员。但我每次都会把她的名字放在第一个。”
最后一页写着：“如果她永远不爱我，我也愿意守着这份婚约，一辈子。”
画面消失。
姜晚音睁开眼，眼里有泪。
“你早就……一直在看着我？”
“从你大二那年。”他擦掉她眼角的湿意，“我申请调回临江大学，就是为了离你近一点。”
雨还在下。
楼道灯忽明忽暗。
她靠着他的肩膀，忽然说：“你说这协议失效的条件是‘知晓内容’。”
“对。”
“那要是我没看到呢？”
“那就一直有效。”他低笑，“直到你主动撕掉它。”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敲下一行字：“本人姜晚音，自愿与谢停云维持婚约关系，永不解除。”
然后按了发送，抬头看他：“现在算不算主动？”
他盯着手机屏幕，喉结动了动：“算。但还不够。”
“还要怎样？”
他把她抵在墙上，一只手撑在她耳边：“你说呢？”
她心跳如鼓。
手机震动。
闭眼。
琉璃色光幕浮现——今日心动值：73。
没满。
但她不在乎了。
她抓住他的衣领，主动吻上去。
雨声轰鸣，淹没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