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收拾心绪,眼中寒意凝聚。
“林瑶……若你不在了……我要整个玄冰塔……为你陪葬!”
他低语如冰,振翅离开这座承载回忆的孤岛。
凤凰羽划破长空,不多时,一片触目惊心的废墟闯入视野。
玄冰塔外围!断壁残垣如巨兽骸骨,焦黑的痕迹、坍塌的塔楼、撕裂的大地,无不诉说着那场毁灭性战斗的惨烈。时间流逝,这里依旧死寂荒芜,毫无修复迹象。
上次来时,向导如云,如今……空无一人。
张望飞向内城。城内景象更甚,大片房屋化作瓦砾,唯有一间酒楼的门扉半敞,摇摇欲坠的牌匾是此地仅存的“生机”。
他敛羽落地,踏入昏暗的厅堂。桌椅摆放整齐,却蒙着厚厚的灰尘,空气里弥漫着腐朽与寂寥。
“请问……有人在吗?”
脚步声响起,一位佝偻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从里间走出。
“小友……要点什么?吃的?喝的?”
张望微微颔首:“劳烦店家,随意上些酒菜。若得闲……能否与在下聊聊此地近况?”
老者点头:“小友稍坐。”
片刻后,几碟小菜、一壶浊酒摆上桌面。
“老朽王光……咳……许久没客人了,小友慢用,不必客气。”老者将拐杖靠在桌边。
张望未动筷,目光沉静:“王老,玄冰塔……何以至此?您一人守此荒店,如何维系?”
王光浑浊的眼中泛起一丝回忆:“玄冰塔……是被一条白蛟毁的。那天……天翻地覆啊……”他叹息着,“老朽有个儿子,是修仙的,那日险险将我接走。后来……舍不得这老地方,又让他送我回来了。”
提到儿子,王光脸上有了光彩:“我那儿子叫王火,如今在塔内当护卫!听说塔里正缺人手,只要有些本事就能进去,机会难得!嘿嘿,我儿可是‘结结期’修士,出息着呢!”他竖起拇指,满是自豪。
张望附和:“王老有福。”
“可不是嘛!”王光絮叨起来,“那白蛟……太可怕了!定是从罗渊海深处跑出来的!多少年没见这等凶物了!它在天上……那些仙人都奈何不得……死了好多人啊……外面这些地方,也就没人管了……”
“这事……过去多久了?”张望追问。
王光掐指算了算:“得有……半年多了吧?玄冰塔元气大伤,要不是我儿……唉……”他摇摇头,满是唏嘘。
张望又听老人絮叨片刻,所知终究有限。他留下些灵石钱币,起身告辞。
玄冰塔区域泾渭分明:外围是彻底放弃的废墟;内城则被一层粗糙简陋的防护阵笼罩,薄弱得不堪一击,与昔日威严判若云泥。
张望轻松越过形同虚设的守卫,潜入内城。他目标明确——玉石坊。这等大商号,即便遭劫,重建速度也应最快。
稍稍易容后,他步入玉石坊。往日的喧嚣鼎沸早已消散,赌石摊前门可罗雀,仅剩几个摊主强打精神招揽。
“小友!上好的料子,来碰碰运气?”一人热情招呼。
张望目不斜视,径直走向内堂。
那摊主见状,颓然叹气:“唉……看来……真该走了……这鬼地方……”他低声嘟囔,“传送阵……何时才能修好……”
内堂柜台后,掌柜赵庆单手支着下巴,眼皮耷拉,一副百无聊赖、生无可恋的模样。玉石坊生意一落千丈,玄冰塔的剧变,加上陆氏商会的趁势崛起,几乎将他们逼入绝境。
张望走到柜台前。
赵庆眼皮都没抬,懒洋洋道:“想打听什么?说吧……老夫横竖无事,就当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