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禅高中,天台上。
“你强行让灵力与魔力融合,以减轻你身上的负担……伊莎贝,你究竟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宛若天使的金发少女,站在伊莎贝的身后,头顶的羽翼发饰,还随着灵力波动而扇动,看上去很是灵动。
不过,她背后的羽翼上,却有数不清的眼睛正在眨着,看上去很是渗人。她洁白的脸上,此刻正有黑纹蔓延。
“万由里,澪让你来监视我,只是需要你通报情况。为了你的安全,接下来还请离开。你应该,能感受到我体内全部的力量……接下来的战斗,不是你能够介入的。”
伊莎贝转过身,漠然说着:“多余的事,你不需要知道。作为监视五河士道灵力收集进度的你,竟到了我身边。可实际上,我并不需要你的承认。”
万由里走上前,却迟疑了:“我,没能力约束你……”
“但是,请告诉我,如果你们成功了,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你身体里的力量,足以毁灭一切,却无法转移。”
“有必要转移吗?”
摇头一笑,伊莎贝平静说道:“这一战,关乎着这个世界,能否摆脱被使徒玩弄的命运……为此,我会拼上自己的全部,不仅是积蓄了四百多次的力量,还有我的生命。”
“如果说,不是精灵的魔术师,拥有了不属于她的灵力。甚至于,灵力源自于她亲手杀掉的同伴们……万由里,我希望无数次陪伴我的你,能审判我这个罪人。告诉我,我是否有资格,承受她们的力量。”
“你经历了什么?”
万由里的语气很平淡,却透露着一丝心疼的情绪。她似乎能察觉到,伊莎贝身体里的灵力火焰,灼得很痛。魔力在中和这种伤痛,却化作了怒气。
可实际上,伊莎贝异常平静,讲道:“最初,一场人为的山火,烧尽了我的家乡。作为魔术师的后裔,我不理解现代的人类,他们的高傲自大,他们区别对待……”
“我,因而犯下大错——后来,我加入了ASt的魔术师部队,并成为了负责后勤的魔术师,就像这一次的经历。不过,最初的那一次,我还非常弱小,只有魔术的知识。”
“在经历了几年的后勤工作后,我打算尽早退役,成为一名老师,将索尔维拉的知识,传承给这个世界……传承给拥有魔力适应力的年轻人。”
“可就在我决定退役的念头,从心间升起时,我察觉到世界的虚假。于是我有了一种预感——继续留在ASt,会找到新的希望,理解精灵们的遭遇。”
闭着眼,伊莎贝回忆着:“是啊……精灵,她们被人类伤害着,也在无意中,为人类带去毁灭的空间震。魔术师一族,何尝不是如此……”
“而后,就因为我继续留在ASt,我得以见到神无月恭平。他邀请我,和他一同加入拉塔托斯克,出于对精灵本性的好奇,我接受了。”
“拯救精灵。说实话,当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词,第一反应是好笑。如果真能通过这么简单的方式……好吧,我也承认,精灵并非无法沟通。”
“但,为什么人类,无法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平解决矛盾。我们魔术师一族,被强制打上异端的标签,甚至要在偏远的山区苟活……谁来救我们?这是我最初的困惑。”
“所以,我的第二反应,是嫉妒。我不明白,难道真有比死亡,更能带去和平的代价吗,精灵与人类的故事……这个世界,难道是天真的童话吗?”
“可随着『弗拉西克纳斯』上的精灵,逐渐增多,甚至因五河士道的缘故,都过上了正常人类的生活。一切都在向好发展,我能感受到爱。”
“我期盼着,精灵与人类的关系,能在拉塔托斯克带领下,彻底改善,最终诞生和谐共生的乐园。谁知,使徒和另一个六喰出现了……”
说到这,伊莎贝攥紧了双拳。万由里听后,则是挑了挑眉,试探问道:“所以,她们做了什么?”
“记得那次,无人生还,之后的事……因为跨越序列的原因,关于使徒做过些什么,我相关的记忆并不清晰,更多的是不愿回想。”
伊莎贝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最初的大家,还有曾陪伴我的每一个人……”
“原以为身死,心中百般遗憾时。谁知,那个声音再次出现,祂告诉我,说我是变量。我将前往下一个回溯世界,偿还应有的罪孽。”
万由里听到这话,心中了然。握着手心,她上前问道:“你说的第五和第六序列,又是什么意思?这些,也是『神明』想知道的,请回答。”
“所谓序列,是那个声音告知我的概念。我们的世界,在模拟一部作品。无尽回溯,终究会留下痕迹。在我成为轮回者前,第五序列不知回溯了多少次,导致在最后,精灵们都受到影响,接近反转的临界值。”
晚风吹拂着她,带去伤痛。
“总计421次,这是我在第五序列经历的回溯次数。在正常的生活中,精灵们总会出现各种情绪的失控,这是她们无意识间,对先前回溯的察觉。”
“而之后的4次,精灵们情绪莫名失控的情况,再也没有发生过。脑海中的声音告诉我,故事的序列,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第六序列。”
“简而言之,序列是对世界的重置。除了拥有『叙事』力量的我,还有黑袍六喰,以及拥有『叙事』的使徒外,其他人都将彻底忘记一切。”
万由里点了点头,反问道:“包括掌控时间力量的时崎狂三,对吗?因为序列的重置,是超脱时间本身的。以至于『梦魇』,只能看到这序列发生的事情,无法跨越序列?”
“是。使徒和局长的里人格,在不断毁灭着这个世界。她们之间的情感问题,我无从插手。所以,只有彻底杀死其中一位,才能阻止这疯狂的爱恋。”
伊莎贝闭上眼,低声道:“为此,我需要力量。以伤害同伴的代价,夺取她们的灵力,换来最终的拯救。像这样的我,是否拥有资格……呵,碍于我的力量,你也无法审判。”
沉默许久,万由里说:“我,没资格去审判,一个来自遥远过去的魔术师。但是,我仍会做出公正的裁决。等你结束了自己漫长的拯救,请给我一个充分的交代。”
“因为这一次,你没有伤害任何一个人。至于五河士道,嗯……我这次的诞生,并非为了他。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和他见上一面。”
莞尔一笑,万由里说道:“我真的是一出生就爱着他吗?希望能有见面的机会吧……你口中最初的故事,是否是真实的呢?伊莎贝,请你拯救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终结无尽的轮回。”
“在那之后,我才能确认,你是否有承担世界的资格。将打破囚笼的英雄,索尔维拉王族的后裔。我,万由里,将记住你的名字,并期待你的凯旋,能带给我们所有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