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六喰偷听了一切。
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特地开了扇传送门,将自身溢散的灵力,隐藏在传送门中,不被战舰上的其余人察觉。
“原来是这样吗?敢和崇宫澪正面冲突,怪不得那么强。”
“梓月她……真是所谓的使徒!可是,什么叫使徒没死?她们的终极目标,已经开始执行了吗!”
……
“在偷听呢,要管她吗?”
控制室内,琴里指着显示屏上的画面,对身边的狂三问道。
隐藏的监控,特地装的。在得知那黑袍六喰口中的真相后,琴里和狂三就计划并配合因果局行动。
“没必要。那个六喰不是说了吗?只要这个六喰,不知道先前回溯的详细情况就行。我们只需要,阻止她复制天使,以及……”
叼着棒棒糖,琴里含糊回答:“让她,重新喜欢上士道!”
“有一说一,『我』自认为对时间的玩弄,都远没有她们那么癫狂。六个序列的故事,总计六万多次回溯,谁知道那个局长,是忍受了多大的煎熬。”
狂三分身摇头,叹息着。
“那个六喰表示,伊莎贝是可控的。在上一回溯,她封印了伊莎贝的记忆。如果她们杀死使徒的计划失败,伊莎贝也能回归平静的生活,不再是轮回者。然而我们的世界,仍会走到终点……”
说到这,琴里打住,由狂三复述先前得到的事实。狂三答道:“因为,那个反转六喰,将压制不住原本六喰的意识,而后被顶替,成为使徒的玩具。她并不会轻易向使徒屈从,但会搭上世界的一切,和她进行重复的杀戮游戏。”
整理着信息,狂三唤出了『刻刻帝』,回眸凝视悬浮的时钟:“还真是罪恶的天使呢,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结合『叙事』的力量,让六喰和『我们』,还有拉塔托斯克的你们,深受无尽的痛苦。”
“所以,现在的关键在于,如果她们没能成功消灭使徒,我们该怎么应对?要知道,使徒眼中只有六喰和因果局,而我们必死无疑。”
“呵哈哈~我们这些精灵,故事中的关键角色,在那疯羊使徒的眼里,不过只是夺走了六喰的死物。没有『叙事』之力在身,她随手就能抹除。”
转动燧发枪,狂三分身冷冷说着:“但可以肯定的是,想让这个世界成为乐园,绝不可能依靠和平解决——海中还有魔兽的威胁。”
“狂三,觉得那是真的?”
“可能是使徒杜撰给六喰听的。但事到如今,那是我们唯一能介入的事情了。我们对上使徒,是没有一丝胜算的,这点六喰说了……”
“当数据的浪潮席卷整个世界,不论她们是否解决了,那个使徒和六喰的情感问题,都将强行进入下一个回溯世界,我们再度一无所知。”
不甘咬碎糖果,琴里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弄清那个使徒,究竟有没有藏后手。还有海中那些魔物首领,具体的实力和数量,必须弄清楚。”
“依照描述,魔物的首领绝对不会弱——她们是整个世界囚笼的一部分,以世界魔力为载体的数据体,以重启世界为本能的怪物……”
“而十香再创世后,兽潮是必然发生的事件。世界重启,回溯继续!因为使徒的原因,在这无尽的轮回中,只有少数的几次,出现了魔兽的灾难。”
琴里郑重看向狂三,安排说道:“等处理完这边的事,一起去海底看看吧。这是我们唯一能帮上她们的事,唯一可能改变的事。”
……
【复制正在进行中……】
“什么啊!其他天使不到一分钟就好了,怎么二亚的要这么久?”
偷听中的六喰,唤出了小正方体的第二天使。翻阅『嗫告篇帙』的二亚和七罪,正好给了自己复制的机会,虽然这么做有点侵犯她人隐私了,但六喰必须这么做!
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未知让她这个转生者感到恐惧,不知如何应对未知的未来,就像前世的白昂……她不想懦弱无能,所以要知道更多。
【抱歉,虽然已经识别完毕,但宿主的第二天使,仍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将『嗫告篇帙』完整复制下来。为防止被发现,你最好现在离开!】
“可以离开了?”
【是的,我们走吧】
听到系统的肯定回复,六喰迅速钻回了传送门中。在她离开不久后,七罪从房间内出来,眼睛注视着天花板刚刚传送门消失的位置,显然有所察觉。
“喰宝在偷听吗?算了,无所谓了,就刚才那点时间,她根本复制不了天使。反正,已经无所谓了……”
“二亚老阿姨也真是的,这点监视都察觉不到,做事真不周密。到时候,要让贝宝好好教训教训她!贝宝她……能回来的。”
想到这,七罪眼神黯淡了。
“她,会离开我吗?”
弑杀使徒,赌上四百余次轮回的力量积蓄,那是搭上性命的博弈!伊莎贝·索尔维拉,作为这个世界诞生至今,最大的变量!二亚和七罪,都祈祷她能平安归来,不再承担轮回的痛苦。
……
回身凝视,与七罪对峙。
“所以,为什么跟着我?”
“喰宝,你刚才在哪?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对吗?”
“你发现了……”
眼神有些冷,六喰表明意图,说道:“『嗫告篇帙』里面,记录了过去的事,你们却不愿给我看。那是我最需要的东西,我希望知道一切。”
“至少现在,别看行吗?”
“当然,我还没有复制。”
如此回答,六喰则是心想——既然都要对我隐瞒,那就别怪我撒谎。
七罪微微点头,没有怀疑。
“告诉我,七罪,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知道一切?世界的回溯,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
【……】
“六万一千四百四十九次,光是回溯的次数,就足够沉重了。至于里面的内容,我不希望喰宝你……”
“稍等,多少?”
迈步上前,七罪抱住了六喰,有些抽泣道:“所以,不要提过去了,可以吗?不想回忆她讲给我的故事。喰宝你在这个序列,好好活下去就是……士道也是这样想的哦!”
“五河士道?”
“你真的变了……”
七罪松开手,默默退后:“以前的喰宝,可是最喜欢士道的呢!不论使徒如何折磨她,她都始终如一,一直一直!爱着她最喜欢的官人!”
【……】
“为什么!这一次回溯的世界,哪里出了问题!你……七罪不明白,七罪真的不明白!喰宝像是变了一个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是什么……”
坐倒在地,七罪落泪。
“以前的喰宝,最喜欢士道?她的官人,星宫六喰!面对使徒的折磨,始终如一,哪里出了问题?『我』是白昂,还是变了一个人?”
捂着头,六喰痛苦闭眼。
【宿主,你还好吗?】
万千的星辰,逐渐猩红。
星宫六喰,究竟是谁?
最初的,时刻将官人挂在嘴边的六儿,已经被使徒扼杀——变成了麻木的轮回者。而那个自称六儿的少女,却最终因『我』的转生被杀死了——重活一世,背负了少女所有的爱!
接替了她的一切,却自诩转世重生的主角——知道所有的剧情,要改变所有的悲剧,可结果……自己真是好没用啊!被剧情的变化所左右,被知情人蒙在鼓里,没有任何周旋的余地。
就在这时,系统在六喰脑海显现的文字,逐渐变得猩红——【揭开真相,是要付出代价的。请坚信,你就是星宫六喰。如你所愿,翻开复制的『嗫告篇帙』,已经帮你处理好了。】
【那无尽回溯的悲剧,相信重活一世的白昂,你可以坦然接受所有。至于二亚和七罪的担忧,纯属多余!】
【你是六儿,只是六儿】
【既然她们不给你看,那『我们』给你看!别自暴自弃,好吗?作为新生的六儿,作为那个想成为主角的白昂,要幸福快乐一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