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谷麦不好看,而是她脸上挂着一副“全世界我最聪明”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讨人喜欢。
尤其配上她一副努力显贵的穿搭,只让她的小心思全都显露于人前——太在乎自己江家真小姐的身份。
像是穷人乍富。
不过想到江家发家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儿,可不就是穷人乍富么。
江父江母看着众人有些奚落的眼神,有些站不住了。
对于眼前这些商界名流来说,到了一定的年纪,除了不可为外人道也的财富,能彰显他们身家底蕴的,一般都是自家儿女的教养。
不说事业上多优秀,最起码出来见人的时候落落大方,进退得宜,穿搭得体。
从前江父江母带江月出门时,从没遇见过这样的事,现在却吃到了这种苦头。
他们想走,可又想到谢允珠给他们的投资,只能心里发苦地跟在谷麦身后,强装淡定的和人打招呼。
谢允珠站到谢疏寒面前,一扯谷麦,笑着说:“瞧瞧,姑姑把谁带来了?”
谢疏寒恹恹地答:“脏东西。”
谢允珠的笑僵在脸上:“什么?”
谢疏寒不耐烦了:“年纪大了听不见就去配个助听器。”
说完,他伸出手握住了江月想要松开他的手,心机地十指相扣,犹如自由女神像举起火炬一样高高举起两个人相连的手。
“我有女朋友了。”
“听不清总能看得懂吧?”
“要不要我亲嗷一下给你看看?”
嗷的那一下是被江月微笑着踩住了脚。
借机占她便宜?
这种死缠烂打打蛇棍上趁火打劫顺水推舟的性子到底从哪儿学的?
江月一直没说话,只是暗中打量着谷麦。
看了半天,她啧了一声。
不爽。
以前她还是江家小姐的时候,都没花过这么多钱。
江父江母哪里给她买过八千万的裙子。
虽然现在她身上的裙子价格是谷麦的十倍,可是她还是不爽。
谷麦一个用金手指窃取了她人生的一个小偷,居然敢花她亲生父母的钱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还妄想染指她的小哑巴?
江月立马改变了主意。
什么要等着谷麦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让她从高台上掉下去。
什么天欲其狂,必令其狂。
什么能比江大小姐的乐意更重要呢?
她捂着嘴在谢疏寒耳边轻声问:“小哑巴,你到底爱不爱我呀?”
于是众人看见刚刚还气势汹汹正吵着架的谢疏寒突然红了耳根,柔了气势,乖乖地冲江月说了句什么。
紧接着江月居然就这样亲在了谢疏寒的嘴巴上!
江月亲完,大大方方地看着谢允珠,礼貌地讲道:“谢阿姨,我和谢疏寒在谈恋爱。”
“您一把年纪了,实在想当红娘,可以去做媒婆。”
她小嘴像机关枪一样说完,又看向谷麦,嘴角勾起:“还有你,嫁不出去不怪你。”
779在江月脑海里边放好运来一遍兴奋地大叫:“月月月月月月!谢疏寒的爱意值满点了!”
“我刚刚接入这个世界的端口,发现霍格医院的副院长带着律师和助理在赶来的路上了。”
江月意味深长地说道:“什么锅配什么盖,你要想找,也得找个和你般配的。”
江月的意思是说,让谷麦找个和她一样满嘴谎言妄图扭曲事实一步登天的男人。
可惜谷麦没听出来,她只是像是抓住江月的弱点一般,语气里带着一丝隐藏地很好的得意:“你的意思是说,觉得我不如你好吗?”
谷麦无辜地看了周围的围观群众一眼,语气里带了几分委屈:“我要是像你一样在江家长大的话,一定会和你一样习惯这样的场所的。”
“江月,我们被抱错了,你享受了十八年本该属于我的优渥生活,这并不怪你,因为你当时也是一个婴儿。”
“但是你享受了好处,还来高高在上地贬低我。”
谷麦语气极具煽动力地说道:“可我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啊!”
周围的人听着听着,觉得谷麦讲的也有几分道理。
“也是,成长环境不同,也怪不得谷麦这么小家子气。”
“但我看着江月还是和小谢总最配了。”这是试图进谗言的。
“切,不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是被谢家压了一头恨屋及乌的。
大家只是看热闹的,也不是判官,也不是警察。
没有一个说谁对谁错的。
大部分顾忌着谢疏寒,并不讲江月的坏话。
都是聪明人,八卦的时候最忌站队了。
站江月吧,万一以后还和江家合作,被江父江母拿着原因压一头怎么办?
站谷麦吧,万一谢疏寒听见了打压自己公司怎么办?
又不是马上世界末日了,必须在二者之间选一个,才能让末日消失。
谷麦看见没多少支持她,有些愤愤不平。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江月语气懒散,带着些真心实意地疑惑轻声重复着谷麦的话:“你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女儿啊!”
莫名地,谷麦想起祁燃生日那天,江月似笑非笑地问她:“谁不是亲生的。”
谷麦突然有些心虚。
她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强撑着镇定说道:“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她回头和一直沉默地江父江母撒娇:“爸爸妈妈,你们说句话呀。”
“江月她居然怀疑我不是你们亲生的。”
江父看着谷麦身边的谢允珠,又想起自己公司由谷麦参与的公司最核心的项目,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怎么会呢?”
“行了,月月你少说两句,爸爸知道你要强,但是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开玩笑的。”
江母也点了点头:“亲子鉴定是我亲自去做的呢。”
“是江城有名的亲子鉴定中心,还能出错吗?”
江母看了看江月身边的谢疏寒,想着自己都已经把江月扫地出门了,既然已经结了仇,不如彻底把谢疏寒拉拢过来。
她笑着推了推谷麦:“麦麦,你不是最近研究了种什么新算法,所以才想找小谢总讨论一下吗?”
“跟着谢夫人跑来跑去就为了聊这些,瞧这孩子,还真是好学呢。”
江母一句话,就把谷麦试图插足别人感情的举动美化成了好学。
谢疏寒不感兴趣:“我不懂数学。”
谢允珠恨极了谢疏寒的不懂眼色:“你怎么不懂了?我看你书房里都是些数学期刊,年年数学都满分的呀。”
谢疏寒已经暗暗下定决心把谢允珠手下的股份都收回把人踹到南非挖矿去了。
此刻也大发慈悲地告诉谢允珠:“我现在爱好变了,爱看烹饪大师和家务指南。”
谢疏寒顿了顿,语气隐隐炫耀:“你知道的,我们这些要成家的男人,总是要多学一点东西的。”
谢允珠心头一梗,被堵的眼前发黑。
谷麦抿了抿唇,忍耐不住地说道:“谢疏寒,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抢走别人人生的恶毒女人?”
谷麦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大门处传来些喧哗声。
“我是受霍格医院聘用,来找江先生处理一起关于霍格医院最近的丑闻事件的。”